正文  他的劫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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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林江遠回來了,送給我一對銀色蝴蝶的耳環。接近一年的時間裏,我收過林江遠許多件禮物,但唯獨這一件,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說不出來哪裏不舒服,反正隱隱的覺得某些事情在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我不明白,也懶得明白。晚上去酒吧時,發現店裏愛很大聲講話的那位女孩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星目劍眉的男孩子在吧台前擦杯子。見我來了,老板大江笑眯眯地向我介紹道:就差你了,快來認識一下,他叫沈灼,新來的,你們彼此了解一下。
    我淡淡地衝他笑著點了點頭,同樣,那個叫做沈灼的男孩子也衝我點了點頭。我們初次見麵就在一場無聲的儀式中結束了。大家都麵熟了之後,就開始各忙各的工作了。沒人打聽那個女孩子去了哪,因為什麼原因離開。在這家酒吧裏,每個人都帶著點淡漠的疏離。我一直覺得這種風氣是老板大江傳染給我們的。他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從容模樣,好像不會因為什麼事情而爭搶,世界萬物的變化似乎也與他無關。我們之所以還算是朋友,大概也是因為在涼薄的脾性這一塊有相同之處吧。
    當晚似乎是因為新來的沈灼外貌太耀眼,店裏聚集了很多年紀很小的女孩子。她們臉上洋溢著喜悅與嬌羞,圍在吧台前不停地問沈灼微信號是多少。沈灼似乎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尤其是麵對一群熱情澎湃的小姑娘,他顯得更不耐煩。一副誰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陰沉著臉不言語。
    中場休息的時候,我躲到酒吧後門處抽根煙,剛站不久就碰到同樣出來逃難的沈灼。他淡漠的眉角見到我手中的煙後輕輕一挑,隨即提醒道:抽煙對身體不好。
    我笑了笑,將煙頭掐滅,看向墨藍的天空,沒說話。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了一大半,難耐的暑氣也在清涼的晚風中逐漸褪去。我閉著眼睛,聞到空氣裏淡淡的香氣。形容不出到底是什麼形狀的香氣,總之它讓我想起那天在步行街音像店的場景。大片大片五彩斑斕的明信片,懸掛著的透明翅膀形狀的風鈴,還有。。。那個叫蓮昭的女孩。
    如今再次隔著模糊的記憶去回憶那個女孩,我竟有一種無所顧忌的無畏感。好像她並不是那個曾在我極盡纏綿時令我失神的影子,而是一個普通的街道上偶遇的一個美麗的女孩。我難以去描述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像是帶著露珠的百合花,一舉一動皆是讓人無法產生琦念的風情。
    有句俗話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而我卻覺得,蓮昭這樣的女人,骨與皮都浸透著萬種風情。
    自從與那個女孩驚鴻一遇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其外的交集。可時不時的,她就會鑽進我的腦子,將我的思緒扯遠。我知道我有些神經質。那一個流星雨的夜晚不停被林江遠呼喚的lianzhao,可能是任意兩個同音的字組合在一起。她們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是對這件事這個人念念不忘。
    我從無產生過占有任何一個男性的想法,我也不想僅僅因為相處時間長短的關係就將林江遠冠予我的名下。我生平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被占有欲所支配。可如今我的所作所為,皆是拍著我的臉告訴我,我在瘋狂的在意這個在林江遠口中出現的名字以及它背後隱藏的那個女孩。
    這些可怕的欲望讓我有些煩躁,我睜開眼,看著已經轉入墨黑的夜空,有些後悔剛才那麼聽話地掐滅了煙了。我垂下眼看了看身邊的男孩,他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沉思。在這一小段時光碎片裏,我和一個剛相識的男孩,同時掉入了某個過去的時空裏,想著糾纏著自己思緒的事情。
    或許是收到了某種感應,沈灼也抬頭看向了我。我看著他略顯稚嫩的臉,突然覺得他有一點像小一版的林江遠。我猜在林江遠很久很久以前的青春歲月裏,大概也是這樣的男孩子吧,沉默寡言,有一副討人喜歡的皮囊,不善於交際。因為某一件事,又或者是因為一個叫蓮昭的姑娘,他的人生發生了轉變。而年少的他並不明白,當人生開始在某個節點轉折後,它就再也不會駛回最初的起點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沈灼突然開口說道。
    抱歉。我對剛才自己隻顧著衝他點頭而忘了介紹自己這件事感到有一絲慚愧。我叫楚言,楚是四麵楚歌的楚,言是語言的言。
    名字很好聽,以後我就叫你楚姐了。他自顧自地點頭,一副老成的樣子。
    看著他稚嫩的臉卻做出如此一副深沉的表情,我有些想笑。有些熟稔地拍了拍他的頭,開玩笑道:平白無故怎麼這麼客氣,一定是有事求我。
    沈灼點了點頭,認真地對我說:姐,我確實有事求你。我能麻煩你下次那群小姑娘再來煩我的時候,您能幫我擋一擋麼?我看他們真的煩。
    我頓時一臉震驚。不住地在心裏感慨,這個世道對待好看的人也太偏愛了,像他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應該都巴不得有這麼多女孩子眾星捧月似得追捧,可他竟然對我說他看著煩?
    果然天生有資本的人從不豔羨。
    受了沈灼的囑托,我也就在一群女孩子圍著他時接替他的活,讓他到後屋做別的活去。每次看他雙眼透露出感激,我都覺得好好笑。
    因為常幫沈灼“躲避災禍”,我也有幸認識了幾個特別喜歡沈灼的女孩子。其中有一個叫尖尖的,我印象最深刻。別的女孩一周來兩三次,而她是一周天天來。她染了一頭火紅色,梳著高馬尾,眼睛很大很亮,淺淺的雙眼皮,麵相清秀,喜歡塗著玫紅色的口紅。我想她平時應該也是一個風風火火,做事雷厲風行不拖遝的女孩子。
    她很愛說話,和那群女生關係處的不錯。雖然大家都是衝著沈灼來的,可沒一個女生討厭她,如果哪天她要是晚來一會,就會有那麼幾個小姑娘念叨著:哎呀尖尖今天怎麼還不來啊,我都想聽她講笑話了。
    說到尖尖講笑話,真是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從來沒聽過哪個女孩子可以講那麼多好笑的笑話的。有時候她不講笑話,我也覺得她說話跟講故事一樣有趣。
    但就是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姑娘,遇到沈灼時卻一句多餘的話說不出來。沈灼隻要一出現,她便逐漸不那麼多話了。讓那群女孩子盡情地擠在前麵表現自己,而她往後坐,自己獨自喝著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灼看。
    那些女孩子對沈灼不過是對美好的新鮮事物的一種虛浮的追逐,像是順從人性追求美的本能。而我覺得她和她們不一樣,她更像是用心地去喜歡。同時還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
    我看著她們歡歡樂樂吵吵嚷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來。我有一種預感,未來沈灼一定會栽在這個女孩的手裏。
    一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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