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九、林母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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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母親一直昏迷著,遲遲不見蘇醒過來,子茵很是堪憂。
醫院又一次來催費。她看看天色還未黑,趁著天色她想去銀行取一點錢。昨天交的費還是楊曉峰幫著墊付的,這一時忙暈了頭,都還沒來得及去取錢。
拿起包朝護士站走去。一名值班護士客氣地說,你要快去快回,這裏病人多,我怕顧不過來。她點點頭,匆忙往樓下小跑。
剛跑了二步,一陣頭暈腦漲。伸手抓緊扶梯,止住腳步,讓身子立穩。身體虛飄飄的,頭重腳輕。才想起一天沒吃飯了。
走出醫院大門,看到邊上有一家攤鋪正賣著餛飩。想著先把錢取了再回來買一碗。不熟悉這地段,放眼四周,不知道哪裏有最近的銀行。隻好跑到餛飩鋪子上問老板,老板正忙活著,頭也沒抬就指向一個方向,嘴裏說著,往前走,一直走,右手邊就有一家。
謝過老板,按照他指的方向,果然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家農業銀行的AT機。
她心裏默算著卡上的餘額,除了平時的開銷,應該還有七仟多塊錢吧。本來卡裏有一萬多塊,過年時給了母親五千。但這七仟多塊根本就不夠母親的住院費。現在的人最怕進醫院,一當住進去,那才讓你領教了什麼是真正的花錢如流水。
插入卡,輸了密碼。她先查看了餘額,不多不少,正好七千四百八十二元,這離她剛才算的數字相差不多。她把能取的都取出來,四周打量,見周圍都沒人。她小心翼翼地把錢疊好放在包裏。再次查看餘額,卡裏隻剩下八十二塊。取了卡,把它插進皮夾子裏。把斜垮包放在胸前,雙手捂緊,生怕有個閃失。這可是救命錢。
按照剛才的計劃,買了一碗餛飩,一手捂著包,一手提著裝餛飩的食品袋,急忙往病房裏走去。
來到林母的病房,門半掩虛著,她輕輕推開門,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正站在母親床邊。看清來人,這讓她吃驚不小。
舒南呈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身。看見子茵氣喘籲籲,額頭上都冒出些微汗。頭發有些淩亂,有幾縷不聽話地從頭頂斜耷在額頭,因汗水的浸濕,它們緊緊地貼在額頭。
子茵看見他,身子像觸電了一樣,杵在門口不動。
舒南呈看見她的樣子,勾了嘴角。
“怎麼了,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嗎?”眼睛落在她提的食品袋上,一手接過來。打開,聞了聞,還挺香的。
“你怎麼來了?”半晌子茵終於開口。
“我就不能來嗎?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舒南呈看隻有一盒餛飩,皺了皺眉。
子茵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已有好久沒他的消息。有些賭氣地坐到屋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拿出餛飩獨自吃起來。
舒南呈見她不理自己,隻顧著吃。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氣。鼻子聞到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一聲,有點餓了。
“再怎麼生氣,我打老遠來,總要盡一點地主之誼吧。”舒南呈蹙蹙鼻子,越聞這香味越覺得餓。
一下飛機就往她家裏趕,誰知家裏沒人,從鄰居那裏打聽到林母生病住院了。又從那郊區趕來醫院。這麼一折騰,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子茵聽他這麼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來了忙沒幫上,倒還要我來照顧你。
“這兒地小,容不下你舒大少爺。哪兒寬敞你往哪兒呆去。”
“好啦,別生氣了。你老公我錯了,行了吧。這幾天我有事,沒陪到你,以後一定補上。”舒南呈嬉皮笑臉地說,他這哪是道歉呀,分明是添堵。
子茵一聽他這一說,更加生氣。
“誰叫你老公了?”
“我一來,這裏的醫生都說我是你老公。不信你去問問他們。”
子茵此刻哪還有心情來和他鬧,餛飩吃完,她把盒子扔到垃圾桶裏。想到還有住院費沒交。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林母,估計一時半會也不能醒過來,丟下舒南呈,拿起包往樓下去。
來到交費處,報了母親的名字。
“剛才你們家屬才交了嘛。”收費員說道。
才交了,不可能呀,自己記得清清楚楚的,錢還在包裏呢,什麼時候來交的?拍拍腦袋,難道記錯啦。拉開拉鏈,錢還穩穩當當地躺在裏麵。
她叫收費員再查一下,不要把名字搞錯了。再次說了林母的名字。
“是這個名字,沒搞錯。已經預交了十萬。時間就是半個小時前。”收費員再次確認。
子茵隻好作罷。心裏一直想著這事真怪,想不通,更想不明白。這人是誰?天下還真的有活雷鋒不成。
來到病房,舒南呈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看著滴水管。聽到腳步聲,也沒動一下頭。
“急匆匆的,下去幹什麼?有事叫我去做,你別累壞了。”舒南呈心痛地說。看她頂著一雙黑眼圈,就知道昨晚肯定是一宿沒睡。
這是重症病房,晚上醫生來來去去的,心裏更是擔憂母親的病,她哪能睡得著。
“今晚我來守,你去睡會。我叫醫院在旁邊加個床位。”舒南呈對她說。
這家醫院是雙重市最好的醫院,病人多床位少,這哪還能加床,有把椅子就不錯了。
“我哪都不走,就在這裏。”子茵倔強地說。想到母親沒有醒過來,叫她怎麼睡得著。
“聽話,伯母醒了,我叫你。”舒南呈像哄著小孩一樣,柔和地說。
正說著,醫院一名護工搬著一張收縮簡易床進來。
舒南呈起身把椅子挪了位置,叫護工把床拉開平放在靠牆邊。後又拿來鋪蓋和枕頭。
子茵咧了咧嘴,也不再矜持。
“你吃過晚飯了嗎?”她突然問。剛才隻一味地慪氣,也沒管他是否已吃過晚飯。
“你再不關心我,可真要當寡婦了。因為我就快餓死了。”舒南呈戲謔地說。
“我去給你買,你等一下。”子茵終是心軟,他的身體和自己的慪氣哪個重要,她還是選擇了前者。先把他喂飽了再生氣也不遲。
她又下樓去買了一大碗餛飩。他一掃平時的斯文,看他狼吞虎咽幾下子就把一碗吃完,就知道他肯定餓壞了。她收拾了殘渣,無事地坐在床邊。
兩人都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母。子茵扭頭偷偷看坐在旁邊的舒南呈,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他抿著嘴,白熾燈光從頭頂傾瀉而下,落在他短短碎碎的頭發上,一條明暗影線劃過額頭,這讓臉上有一部份落在陰暗裏,一部份明亮,這讓明朗的五官更富有立體感。
子茵視線又落在母親的臉上。林母已昏迷了二天,米水未盡,就靠生理鹽水維持生命。隻見她臉色蒼白,嘴角幹冽。子茵取來溫開水,用棉簽沾濕了,在她嘴唇上塗抹。
舒南呈看她在給林母喂水,轉身出去了。過了半個小時,返身回來。
到第二天林母都未醒來。子茵更加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茵茵,你別擔心,我會請最好的腦科醫生來給她治療。”舒南呈摟著她,拍拍她的背安慰著。
“這裏的醫生都沒辦法,哪還有更好的醫生呢。”子茵淚眼汪汪。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知道舒南呈說這話也就安慰她而已。
“你要相信我,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伯母的病會治好的。有我在,別擔心!”男人在緊要關頭一般比女人要沉重冷靜。他堅定而執著,讓子茵有一絲慰藉,沒剛才的焦慮和浮躁。
這時,舒南呈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手機,摁下。怕聲音吵著林母,輕聲地朝病房外麵走去。
看著他的背景,子茵心裏五味雜陣,這幾天全靠他在身邊陪著自己。不然,自己哪有勇氣來麵對這突兀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