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3章: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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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任東找到我,我正在吃食堂早飯:“哎,學霸呢,趕緊,往這紮。這有位置。”
食堂裏有幾個男生和女生齊刷刷看過來,我掃過他們一眼,他們低頭繼續吃。
任東笑意盎然:“給!”
我低頭一看,一本破舊的沒辦法看的本子被扔到我麵前。
“我不收廢品。”
他下巴指指那本本子,示意我打開。我打開看了看:“這個……你的字很好看,裏麵你這寫得……牙齒抵住上口腔,發音?這個是什麼?”
任東坐到我前麵:“初二的時候我學習英語總結的,那時候我第一次認真學習英語。”
我肯定是不相信的,這種學霸肯定是從出生開始就被書本泡著,腦子放進太上老君仙丹爐裏,小火慢燉九九八十一個小時,大火悶夠三天三夜,鍛煉出最強大腦,也不為過。反正就是學會奔跑就會說“愛迷死油”那種,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不過,他這身材迷死牛還不錯。
“你騙鬼呢?我看起來像腦殘?”
任東撐著下巴:“‘像’和‘是’不是一個概念,語言要規範,你應該問我你是不是腦殘。”
“……”我無奈:“你小學到高中肯定都很牛,別騙我了,您誒!”
他搖了搖頭:“小學不曾及格過,初一一直被點名。”
尋思著我這人好蒙騙,所以就來欺騙我?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白眼送給他,二話不再答。
任東笑了:“那時候我還好碰上了我的英語老師,她特別凶但是特別厲害,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都說棍棒之下出才子,我覺得特別不錯,不過記憶裏她還是很凶,但是大家也對她很崇敬。”說完搖了搖頭。
這簡直是千古奇譚,我不相信有人可以中途就牛起來:“你怕不是自虐吧。”
他摸了摸我腦袋,我扯開:“別欠。”
“你好好看,我的字不會太醜,你哪個部位不懂,裏麵還有圖。”
我打開指了指:“這個,多啦A夢的鈴鐺是什麼?”
他黑線:“舌頭……”
我點頭,繼續說:“這上麵一排排麻將是什麼?”
他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好:“這是牙齒……”
他突然按住了我的手:“大哥,你是我大哥,行不?啊?多動動腦子啊,別老是問人。”他手指圈了圈腦袋,示意我動腦。
我摸摸頭,尷尬笑:“不是都說,不懂就問嗎?”
他突然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問他奶奶個錘子!”
那桌子上的女生當場不好了,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端著盤子去了別的地方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他坐下:“你想要吃什麼,我幫你打飯。您在這裏侯著”
他拍開了我的手:“我吃麵包吃過了,省錢省時間。”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想到了他剛才有點凶的樣子,不得不說,真跟頭狼一樣。可惜我天生不看臉色,震懾不了我。
拿著筷子我扒拉掉最後一口飯,然後徑直出門去了班裏。
班裏一改常態,沒有八點,人就來了不少,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我隻捕捉到下麵兩句話:
“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
昂首挺胸走進去以後,我看到同桌還在寫字……從我見他開始,他不是在做筆記,就是在做筆記的路上。
他低頭在寫東西,我在旁邊觀察他,發現他表情一改常態,有了一絲燥怒不安。
“你怎麼了?”我疑惑對他說。
他瞪了我許久,也沒說話。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攬住了他:“究竟怎麼了?受人欺負了?哥們替你出氣!”
他用力扯開我的手,表情嚴肅,對著我說:“今天我打算跟老師說調座位,單桌吧。”
“啊?哈?什麼?”我滿心都是問號,對著他問:“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對讓你不舒服了?你直說不就是了。”
他歎了口氣,繼續寫東西。
雖然很懵圈,但是我還是安慰他說:“別氣啊,等下體育課,我們比一下體力。”
體育課上,我感覺他馬達全開,瘋了一樣引體向上。
女生們在他的後麵看他:“四十,五十……”
做了一百個以後,開始俯臥撐。
我無語了,自己的手臂有傷,暫時不可以動作太大,現在眼巴巴看著他表現自己。
“一百個!”女生們驚呼,但是任東還不打算停,想要開始去跑道。
我攔住他:“你他媽想死?”
他冷眼掃過來:“關你屁事!”
我的手被撒開以後,整個人屬於茫然無措的狀態,又不可以追上他,現在被汗醃到傷口或者是撕裂傷口就是找死。
退回到樹蔭下,我靠著樹想起了那群嘰嘰喳喳的女生談話。
“喂!”我走到副班朱美後麵,問她:“你們在班裏究竟說了什麼?早飯後不久。”
她眼神盯了盯後麵,我看過去看到子建:“你去問他吧,他在無老師班群裏寫你和任東兩個人……算了,你自己問吧”
子建那一堆圍著一群男生。
我走了過去,劈頭蓋臉一頓罵:“八婆都沒你這麼八婆,你說你嘴巴長出來就是學人品德敗壞叨叨別人,惹是生非的嗎?”
子建陰笑:“怎麼?自己幹,還不怕被人說啊?”
我擺手:“抱歉,我可能沒你嘴多,不會陰裏陰氣背地裏談論別人,也不會學著當麵惡心別人。你難道不覺得你這種性格真讓人……想吐嗎?”
“我操!”他被我激怒了,剛是兩秒不到,老師就把他推開了。
體育老師冷眼看我:“都不知道你爸為什麼會生出你這種惹是生非的兒子。”
我低頭笑了:“敗類。”然後轉身走了,嘴裏不屑於對他們任何一個人說一個字,這是對我的侮辱,隻能送給他們四個字:“都是敗類。”
我想要離開這裏,想要立馬離開這裏,這裏的一個人我都不想看見。
一路上,我都是大踏步,恨不得把地踩塌了,心裏暗暗告訴自己,這種時候更是不該跟他們較真。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
“為什麼不能打他,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一個男生跟個婆娘一樣,惡心死人了,輸出全他媽靠嘴!”
他蹲下說:“兒子,打人不能夠解決問題。如果你動手了,就印證了別人的瞎想。”
我有點莫名奇妙地看著他:“怎麼就印證別人的瞎想了?他們想東西,你收拾他,把他嘴收拾歪了,他就不會亂說了。”
他笑得無奈:“你這樣做,叫做做賊心虛。沒有人會真正因為正確的事還是錯誤的事較真,他們隻是想看個笑話。你做了,他們就會更開心。”
我:“……”
“你現在是初中生了,別那麼衝動了。如果因為那群人,你自己被學校通報了,你自己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我點頭:“會。”
“那不就是了,暴力是弱者的專屬,而有能耐的人,他們光是氣場就不會輸別人多少。”
……
“哎……”如果打,贏了又怎麼樣,這群豬嘴還不是照樣噴,還是離遠點好吧。損人一千自傷八百的事幹著費勁,我走下階梯,迎麵來了暖風,把我身體裹住,然後擦過了。
“我一腳踏空,我就要飛起來了……”(PS:原曲來自巫哲作品:撒野。此處運用,致敬作者。如果作者及其讀者不滿意,我可以刪改此處)我哼著之前在音樂軟件上聽到的歌,感覺到了這股暖風帶來的壓迫。
當我回到班裏,發現任東正在座位上坐著:“什麼時候回來的?”
靠著他,我笑著說:“你剛才那麼起勁幹嘛呢。”
任東看著我,好半天歎口氣,也沒說什麼。
“大男生,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我……”他說:“我有點累了,等下跟老師請假,我想去宿舍睡一下。”
看著他,我感覺心很亂,就是一顆心仿佛被人擠壓,然後放開,再擠壓,沒辦法形容,總之就像是滾燙的岩漿從四肢百骸彙入心髒,胸悶炙熱。
“嘿!”我抱住了他,他全身跟個火爐一樣。
“燙人!”我又立馬放開手,搖頭嘟嘴:“不行,不行,你不能滾。滾了就融化成水了。”
他樂了,帶出了一口炙熱的悶氣:“什麼邏輯!”
我正色:“我曾經聽過一個人說:如果動手了,就印證了某些人的判斷。”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你知道了?”
我回答:“嗯。”
“沒多大點事,你這種安慰太低端了,跟哄孩子一樣”他笑了,擰緊的眉頭舒展開。我也舒了口氣:“你啊,現在還要跟老師說嗎?”
任東看著我,雙目炯炯:“你不怕給人指著脊梁骨說嗎?”
“我想告訴你的是,無論他們多鐵齒鋼牙,嘴巴鑲了86K真鑽,也和我無關。說累了,他們就停了。”
任東拍拍我的肩膀:“好的,那我就不說了。走,去買零食。”
我無語了,搞半天這個漢子在擔心我這個漢子……
“現在是上課,你不怕被抓到嗎?而且現在也不可以回教室。”
任東匪夷所思地看著我:“你居然會守規矩!”
“當然了!我還有三次遲到沒用,你有九次遲到沒用,下午跟我去逛逛,爭取在課上一半不會被記曠課的時候回來。”
“……”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