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地病所〞被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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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天快黑了。李佳妮從家裏的窗戶望出去,外麵的小區花園裏一片寂靜。
從上海回來後又過去了一周,李佳妮在家裏呆得快發瘋了,可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多次去逛街、逛商場,都沒有發現有尾巴。已經半個多月了,整天遊手好閑,不能工作,又不能見到羅亦兵,令到她心裏抓狂。她下樓走到小區的大門,隻見外麵的馬路上人來車往,都挺正常的,四周圍既看不到可疑的停著的車輛,也沒有閑雜人員,她駐足了整整五分鍾,都是如此。
“今天是星期六,可能是他們早收工了。”李佳妮心想。”要不就是尾巴早就沒有了,師傅多慮了!”
回到家後,李佳妮決定今晚去“地病所”,一是給他們送飯,二是去看看他們,羅亦兵和師傅兩人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傻子,這麼多天沒人給他們送飯,不知道都餓成什麼樣子了。於是她吩咐保姆阿姨立即給包餃子,豬肉白菜餡,要多放豬肉。
兩個小時後,李佳妮又一次來到小區的大門口,看了看周圍,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隻是大街上車稀人疏了。她回到家裏,拿上剛煮好的餃子,便放心地出門。
剛才在從大門口回家的路上,李佳妮想給羅亦兵去個電話,要羅亦兵去“地病所“的大門口接她,但一想還是給那傻小子來點驚喜吧。於是半個多小時以後,當李佳妮出了地鐵站往“地病所“走去時,她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羅亦兵的手機,說道:“喂,羅亦兵,是我!”
羅亦兵說道:“是你呀!有什麼事嗎?”
“你還不趕緊出來接我!”
“你在那呢?”
“我剛出地鐵站,現在快走到“地病所“了!我給你們帶來了餃子!”
羅亦兵趕緊跑到大院門口,便看到李佳妮捧著餃子興衝衝地走了過來。李佳妮的出現,蘇裏和羅亦兵都驚詫了,“你怎麼來了?”蘇裏問。
“今天是星期六,我到小區大門那邊看了,沒發現有尾巴,就過來看看你們,怪想你們的!”李佳妮說。
羅亦兵滿臉都是驚喜,但蘇裏卻是在驚詫中帶著深重的遺撼:這裏暴露了,多天來的努力都白費了!但看到羅亦兵和李佳妮高興親昵的樣子,他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隻是吃了幾個水餃,便返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蘇裏將情況向李樹森作了會報,經商量決定讓李佳妮再繼續休假幾天,看情況再回來上班;與此同時他們還詳細研究了下一步的對策。
由於多天來的監視都沒有結果,日本人確實有些鬆懈了,在星期六下午天還沒黑便撤了人。但是監聽李佳妮手機的小組和設備都沒有鬆懈,他們聽到了李佳妮的聲音,錄下了李佳妮和羅亦兵的通話。當江小曼和鬆井聽到“羅亦兵“和“地病所“這些詞句時,他們也高興得歡呼了起來。
監聽小組監測到李佳妮手機的通話,本應也可以監測到李佳妮手機的位置,可是這一次是連同羅亦兵手機在內,其位置都糢糊不清,隻顯示了一個大概的方位,那是在中關村南麵的一大片地方,差不多有半個西城區大。鬆井他們很快就破解了“地病“即是“地方疾病”,而“所“即是“預防所“、“控製所“或“研究所“、“科研所“;他們想進一步查到具體的名稱和地址等資料,可是一上網,竟然是有關“地方疾病“方麵的“所”,甚至是“院“一個都沒有查到;打電話去一一四查詢,回答也是“沒有這樣的單位”。第二天江小曼派出人員在中關村南麵一帶沿路排查,但由於那片地區麵積廣大,大街小巷繁多,排查一直沒有結果;第五天下午,江小曼還親自駕車巡查了一通,但都沒有發現。
回到監控中心後,江小曼一邊下令擴大巡查範圍,一邊調來了李佳妮的手機通話錄音,親自再聽一遍。這段監控錄音江小曼在那天晚上已聽過一遍了,當時她一聽到“羅亦兵“和“地病所“這些詞句,心中的那種興奮就不用說了,緊接著他們便是沿著“地病所“這個線索迅速開展調查。這是她第二次聽錄下的監控錄音,李佳妮和羅亦兵的手機通話並不長,有一個地方聽不清,她將整個通話逐字逐句地在紙上寫了下來,聽不清的地方便劃了三個X,那個句子便是:“(李佳妮)我剛XXX站,現在快走到“地病所“了!我給你們帶來了餃子!”江小曼反複閱讀了這段篇幅不長的對話,經過仔細研究,她發現X後麵是“站“字,這個字引起了她的注意,看來李佳妮是剛到了或走出了什麼站,要羅亦兵去接她,這一點被大家忽略了。那麼這是什麼“站“呢?所謂“站”,可能就是“車站”,即公交車站、火車站、地鐵站或小巴站,還有就是民航站、急救站、茶水站,這麼多個“站“裏麵,哪個才是李佳妮說的“站“呢?江小曼苦苦思索著,但都不得要領,因為那種“站“都有可能,比如這小妮子就可能是在說“我剛走到民航站”,或“我剛走過急救站“!
江小曼又想道,既然羅亦兵是李佳妮的同事,那“地病所“也就是他們的工作單位,那麼李佳妮是乘什麼交通工具來上下班的呢?江小曼急忙翻出對李佳妮的監控記錄,她翻查了一遍,但都是她逛街的記錄,而沒有她上班的記錄;當她翻查到第一天的監控記錄時,她發現這一天李佳妮是早上八點十五分離家出門的,乘搭的是地鐵,但她不是去上班,而是去了三裏屯逛商場,可是她來到三裏屯時還不到九點,商場都沒開門,她在外麵蹓躂了一個多小時。江小曼低頭沉思:那有一大早就去逛商場的?她在外麵蹓躂了一個多小時,是在等商場開門!如果是原先就準備逛商場,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吃閉門羹“情況的,在外麵等個一、二十分鍾還可以說得過去,但一個多小時就有問題了。很顯然這裏麵存在不合邏輯的矛盾的地方。
江小曼去了一趟洗手間,又沖了杯濃濃的咖啡,她邊喝邊思考著,在咖啡因的刺激下腦細胞活躍起來,增加了敏銳度,她忽然間想到:李佳妮之所以會出現那種“吃閉門羹“的情況,隻能是這樣解釋:這一天她八點十五分出門,本來不是準備去逛商場的,是臨時改變主意才去逛商場;那麼她原本是準備去那裏呢?是去上班,八點十五分正是上班的時間而不是逛商場的時間,去逛商場是臨時改變的主意;那麼又是什麼因素導致她改變主意呢?那天是監視行動的第一天,她準是發現了有人跟蹤,才臨時改變主意去逛商場!也就是說跟蹤監視的頭一天便讓李佳妮發現了,畢竟她也是特工嗬,她是臨時改變行程而去三裏屯逛商場的!那班飯桶、廢物!如果這種推斷正確(她看不到有什麼不正確),那麼李佳妮就是乘地鐵去“地病所“上班的了!在監控錄音中,她說的“站“就是地鐵站,她的原話應該是“我剛出地鐵站“或“我剛過地鐵站”,接著便說“現在快走到“地病所“了“!也就是說,這個“地病所“是在某個地鐵站的附近!
“來人!”江小曼大聲喊道。
鬆井他們進來了,江小曼說道:“從明天起,所有排查的小組都著重調查地鐵站周圍的地方,那個“地病所“就在地鐵站的附近!大家分頭進行!”
第二天便傳來了消息,果然就在地鐵十號線“蘇州街站“的附近,查到了有個掛著“北京地方疾病控製研究所“招牌的大院!於是江小曼下令,讓監視李佳妮的小組立即轉過來在“地病所“的大門外進行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