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安倍二郎參拜的靖國神社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91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十二月二十六日,日本首相安倍二郎公然參拜靖國神社,在國際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蘇裏以此為題寫了一篇情報評論,題為<<安倍拜鬼與新“三國“形勢>>。
靖國神社是位於日本東京都千代田區九段阪的一座神社,前身是建於一八六九年八月六日(明治二年六月二十九日)的東京招魂社,最初是為了紀念在明治維新時期日本內戰戊辰戰爭中為恢複明治天皇權力而犧牲的三千五百多名反幕武士。一八七四年明治天皇初次參拜該社,吟唱了“為我國戰鬥和犧牲的人們,你們的名字將在武藏野的這座神社中永存“的詩歌;一八七九年該社改名為靖國神社,“靖國“是明治天皇命名,出自《左傳僖公二十三年》的“吾以靖國也”,意為使國家安定,供奉自明治維新以來為日本軍國侵略主義戰死的軍人及軍屬,其中絕大多數是在日本侵華戰爭及太平洋戰爭中陣亡的日軍官兵及殖民地募集兵。靖國神社在二戰結束前一直由日本軍方專門管理,是國家神道的象征;在二戰後,美軍駐日總司令部曾計劃炸毀該社,日方遵循“和平憲法“中政教分離的原則,改組為宗教法人,才得以倖存。
神社內供奉死者共2,466,532名,其中侵華戰爭(一九三七-----一九四一年)有191,250名,一九四一----一九四五年的中日戰爭和太平洋戰爭共2,133,915名;均沒有骨灰或牌位,隻是將死者的姓名和資料記錄在《靈整簿》(又稱《祭神簿》)之上。死者的靈魂計算單位為“柱”,死者在姓名後加上“命“字尊稱,如“山本五十六命”。例祭為每年的四月二十一日----二十三日的春祭和十月十七日----二十日的秋祭。
一九六六年,日本厚生省將含有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決的十四名甲級戰犯,包括:東條英機、土肥原二賢、鬆井石根、木村兵太郎、廣田弘毅、板垣征四郎、武藤章、鬆岡洋右、永野修身、白鳥敏夫、平沼騏一郎、小磯國昭、梅津美治郎、東鄉茂德等的祭祀名錄,偷偷地交給靖國神社宮司(即負責人)築波藤磨,這些人是日本侵略戰爭的策劃者和實施者,是遠東軍事法庭判決的曆史罪人,手上沾滿受害國人民的鮮血,他們是法西斯,是亞洲的“納粹”。由於這些人都是罪大惡極,築波沒有把他們列入合祭。到一九七八年十月,宮司鬆平永芳(戰敗時期任宮內大臣鬆平慶民之長子)把該十四名甲級戰犯的名字列入靖國神社合祭,導致靖國神社的性質從此發生了根本變化。
二戰後,從一九五二年開始,日本的昭和天皇幾乎每年都要參拜靖國神社。但自從一九七八年後,裕仁因為不滿神社供奉二戰甲級戰犯,直到一九八九年病故就再也沒有參拜靖國神社,他說:“鬆平的兒子怎麼想的,鬆平強烈希望和平,我覺得兒子太不懂父親的心了”,“所以,我在那以後就不去參拜了,那是我的真正想法”。(參見《日本經濟新聞》二OO六年七月十九日文章《靖園神社合祭甲級戰犯昭和天皇大感不快》)。一九八九年繼位的現天皇明仁至今也從未參拜靖國神社。
神社內還供奉了兩千餘名乙級和丙級的戰犯;其“遊就館“展覽的主題是“戰爭”,主要有日本在近代戰爭中所使用的武器、軍人遺品、戰時資料等約十萬件,軍人遺影約五千張。日本襲擊珍珠港成功後所發電報、戰敗後日本陸軍大臣阿南惟機自殺之前的遺書也陳列其中。在二戰期間,靖國神社成為專門對付美軍、並令其蒙受重大傷亡和損失的“神風特攻隊“的出發儀式舉辦地;現在則往往有日本二戰退伍老兵,以舊日本帝國軍人的身份在此舉行各種悼念活動,身著二戰時的軍裝列隊示威,高呼軍國主義口號,因此,靖國神社又成為日本右翼勢力的聖地,軍國主義的精神象征。
二戰後第一個參拜靖國神社的日本首相,是中曾根康弘,他在一九八五年八月十五日以日本內閣總理大臣的身份參拜靖國神社,受到了中國政府的譴責,事後中曾根翌年訪華化解了這場糾紛。自此十一年內再也沒有日本首相前往參拜,直到一九九六年,時任首相的橋本龍太郎再次以內閣總理大臣公職身份參拜靖國神社,並再度引起中方強烈批評,之後橋本首相以訪問沈陽的九一八事變紀念館的形式來向中方示好。其後便是小泉純一郎的多次參拜,以及安倍二郎的今次參拜。
靖國神社裏供奉的首位甲級戰犯,就是時任首相的東條英機,正是他策劃了一九四一年對美國珍珠港的襲擊,並向美國宣戰,正是那次襲擊導致了二千四百多名美國人死亡,是“九一一“之前在美國領土上致死人數最多的一次事件,成為美國人永遠難忘的曆史之痛。而在該社的“遊就館“展出的展品中,大多數是與美軍在太平洋戰爭中的曆史與物件、圖片,侵華戰爭的曆史與物件反而不多,甚至連日本襲擊珍珠港成功後所發的電報也竟然堂而皇之地在其中展出,似乎在講述與炫耀著昔日的輝煌勝利。參觀過這裏的人都會強烈地感覺到,靖國神社所宣示的主題和主旨,一方麵是對侵略戰爭的光輝功績包括成功襲擊珍珠港的讚頌和懷念,另一方麵是對美國打敗日本(包括太平洋戰爭和在廣島長崎扔下的兩顆原子彈)的控訴與抗議-----美國對日本犯下的戰爭罪行的大控訴大抗議!參觀者無不從中感覺到這種強烈的反美思想情緒,靖國神社實際上成為是對美國的戰爭罪行、而不是日本軍國主義的戰爭罪行的展覽與控訴!許多人都對這種本末倒置既感到莫名其妙,又為美國感到不公與不平,甚至是不安與氣憤。長期以來,美國出於現實的戰略利益考慮而容忍了這種現象,然而靖國神社的存在畢竟是反美主義因素的存在,始終是對美國在二戰期間對日作戰的抗議和否定!
因此參拜靖國神社不僅是中日、韓日兩國之間的矛盾衝突,更是日美兩國之間的矛盾衝突,不僅是對中韓等受日本侵略國家的挑釁,更是對打敗日本、主導製定二戰後國際秩序的美國的挑釁,對此許多美國的有識之士都提出了批評。美國與論認為日本目前的民族主義可能滑向“反美民族主義“;靖國神社宣傳的“皇國史觀“含有“反美“的因子。二OO五年六月二十三日,美第一大報《今日美國》文章中說,靖國神社是亞洲“怨府“、“最大的是非之地和反美的象征”,小泉參拜靖國神社是“日本外交的最大問題”。美國外交委員會主席亨利‧海德參加過太平洋戰爭,二OO五年十月二十日以「書信外交」的方式,強烈批評小泉參拜靖國神社的做法;二OO六年訪美的小泉將“史無前例“地到美國國會發表演講,海德向美國眾議院議長遞交的書簡中說,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如在二OO六年六月訪美期間要在國會發表演講,就應該表態不再參拜靖國神社,因為當年的羅斯福總統就是在國會山荘的這個講台上宣告日本的偷襲是“遺臭萬年“的,而“靖國神社供奉的甲級戰犯東條英機,曾策劃襲擊珍珠港。如果小泉在當年羅斯福總統對日宣戰演說之地演講後,再繼續參拜,不僅會對美國帶來二次傷害,而且會讓美國人感到侮辱”。
二OO六年九月十四日,美國眾議院國際關係委員會專門就“日本與鄰國關係“舉行聽證會,討論日本首相小泉參拜靖國神社造成日本與中韓關係惡化問題。亨利‧海德並對靖國神社內“遊就館“提出批評:“日本向年輕人灌輸說,日本在亞洲發動戰爭是為了從西方列強手中解放亞洲及太平洋的殖民地,但我見到的那些被日本佔領過的人們,沒有人把日本看成『解放者』”。民主黨議員湯姆‧蘭托斯表示,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傷害了東北亞國家人民感情,也導致地區局勢緊張,損害了美國利益,因為日本領導人參拜供奉有十四名甲級戰犯的靖國神社,如同向二戰期間德國納粹頭子希姆萊等人的墳墓獻花圈;蘭托斯強調,否認曆史就注定要重複曆史,向戰犯致敬是道德敗壞的行為,與日本這樣的大國身份不相稱,這種行為必須終止。
在強烈的反對之下,小泉在國會演講的“壯舉“被取消了,改為由布什陪同參觀“貓王“故居(小泉是超級“貓迷“)。
在今次安倍參拜靖國神社後,美國<<外交政策>>雜誌助理編輯艾薩克‧菲什指出:“無論對曆史多麼健忘,美國人都不應該忘記日本人東條英機的所作所為,如果美國人可以容忍或無視安倍祭奠東條英機,那跟主動紀念和讚頌本‧拉登有何兩樣?”
以安倍為首的日本右翼勢力是日本一股社會潮流的代表,安倍的外祖父安介信,是臭名昭著的甲級戰犯,於是安倍身上就與生俱來地擁有強烈的曆史修正主義基因。從他個人來說,他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永遠被綁在曆史的羞辱柱上,不希望自己的子子孫孫都背負“戰犯後代“的標簽,於是否定二戰勝利結果就是其選擇的人生使命。安倍成為日本社會許多人的縮影,他將這種個人的訴求上升到國家的層麵,於是又成為他們的代表,具有很大的蒙蔽性和欺騙性,其實他是將個人的訴求篡改成整個民族的訴求,他以個人的意誌綁架了整個國家。他的副首相麻生太郎就講過:“對甲級戰犯的裁定是在美國佔領日本時決定的,而不是根據日本法律決定的”,否定美國主導的“東京審判“之意躍然紙上;其後安倍又放出“侵略不確定論”,以及“南京大屠殺“和“慰安婦“不存在論,甚至不承認日本“戰敗”,而隻是“停戰”,妄圖修改日本軍國主義的血腥侵略罪行。安倍今次參拜靖國神社,就是其曆史修正主義基因使然的。
一九九二年,在柏林圍牆倒塌兩年後,柏林地方法院開庭審理一樁案件,案情是圍牆倒塌前一名衛兵槍殺了一名想要越牆的市民。辯護律師說:“他隻是一名士兵,聽命於上級,他若不服從命令就是犯罪!”法官卻說:“士兵不服從命令自然是犯罪,但開槍射不準卻不是犯罪,當時他隻要將槍口抬高一厘米,就不會射中受害人,但這名士兵顯然沒有這樣做。當法律與良知發生衝突時,良知高於法律,因為良知是衡量人類行為的最高準則!”最後法官判處該士兵有罪。從此之後,這個“準則“也成了國際法律的“最高準則”,這個“柏林圍牆案“也成了經典案例。在安倍參拜靖國神社的事情上,不管日本人有多少個辯解理由,如“不違反日本法律“、“符合日本的國家利益“等等,但這一切都不能掩蓋其巨大的罪惡,因為它從根本上違背了人類行為的最高準則“良知”,同時也就違背了世界公理和共同價值。
因此日本右翼勢力的猖狂活動,已超出了中日兩國關係的範疇,而成為世界性質的了,而且其“修改和平憲法“等的矛頭不但是指向了中國,而且更是指向了美國。我們應將其性質的認識提升到新的高度,從而在行動上、在鬥爭策略上進行必要的調整:要聯合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力量,形成新的世界反法西斯軍國主義複活的統一戰線,而不是局限於兩國衝突,與其単打獨鬥;要佔領公理正義的普世價値高地、道德道義的高地,要從世界性的價值觀和整個人類的思想良知的高度來進行批判,而不是局限於本國家和本民族,以狹隘的民族主義反對民族主義,要更多地暴露日本軍國主義對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人民的危害,隻有這樣,才能進一步孤立日本右翼勢力,使其如過街老鼠,鬥垮鬥臭。
安倍今次拜鬼,也警醒了美國。對美國來說,日本既是其戰略的盟友,又始終是曆史上的宿敵。因為對於日本來說,美國是其曆史上最大的敵人,大多數日本人至今都認為是美國、而不是中國打敗了日本,公然叫囂“在南京沒有大屠殺,兩顆原子彈才是真正的大屠殺”,而美國人至今都沒有道歉,並且仍是騎在其頭上的佔領國,日本人要處處看其麵色而行事;日本的這種“不正常“狀態,既是美國一手造成的,更是其所堅持的,實際上是美國、而不是中國成為日本國家“正常化“的最大障礙,因此從本質上來說日本最根本的敵人是美國,其“國家正常化“夢想針對的正是美國,而美國需要時刻警惕的正是日本軍國主義的複活和報複。近年來美國領導人出於眼前利益而利用日本,反被其利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一旦日本“正常化“了,美國就要撤出日本,失去在東亞和亞太的地位,這是根本違背美國利益的。
安倍拜鬼標誌著對日鬥爭發展到了新的階段,在亞太地區形成了新的“三國“格局。明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一百周年,又是甲午戰爭一百二十周年,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七十周年也即將到來,我們既要警惕美國企圖挑起中日對決、讓其兩敗俱傷而自己稱霸世界;又要警惕日本企圖挑起中美開戰、讓其兩敗俱傷而自己壯大;更要避免美日兩國聯手來對付中國,如此都會使中國第三次現代化的進程的中斷,這就是我們麵臨的“修昔底德陷阱“的危險。因此在這種“三國“形勢中,削弱美日同盟而孤立日本,以便盡可能地“聯美抗日”,避免修昔底德陷阱的危險,這就是我們應采取的戰略;我們要充分地認識與把握新形勢與新特點,更好地調整戰略策略,才能取得對日鬥爭的更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