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通敵叛國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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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裏逃亡後,尚若濤一直沒有進去那間剛裝修好的新屋。這一天,她打開了那間小屋,隻見那瓶玫瑰花已經凋謝了,整個房間空落落的,清冷得可怕,正是“花萎而人非”。她動手整理著蘇裏堆放在床上的雜物,一邊將幾件衣服掛進衣櫃裏,一邊想著不知道它們的主人還能不能回來入住這間小屋,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正忙著,劉婷婷進來了,她還是那樣消瘦憔悴,還沒有從那場喪父的變故中走出來,尚若濤把她領到自己的房間,給她沖了杯咖啡。
“過來看看你。”劉婷婷說。
“伯母怎麼樣了?這兩天忙得昏了頭,也沒去看她。”尚若濤說。
“我媽沒大礙了,隻是還在傷心,她讓我問候你爸媽。”
“我都好多天沒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們最近怎麼樣。”
“蘇裏和沈新的事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現在是停職審查,正聽候上級的處理。”
“這件事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也想不通,別的人咱們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就成了壞人呢?”
“上麵作出這樣的決定,自然是有充分的根據的,我們怕是受了蒙蔽。我爸已被停職,我也寫了自我檢查,深刻反省自己,要和蘇裏和沈新他們劃清界線。”
“受了蒙蔽、劃清界線?”
〝他們給我看了證據材料,我隻能這樣做,要不我就被開除出公安隊伍了!〞
〝他們的材料能信嗎?〞
〝蘇裏,他、他真的在美國留學時與CIA接觸過,後來還為對方提供了情報!〞
〝我就不信!這裏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的地方!〞
〝那是鐵的證據,都是原始材料,我不得不信,這點理智和判斷力我還有!所以他們現在是通敵叛國分子,他是全國通輯的要犯!”
“這是什麼話?他們跟我爸一樣,是受冤枉的,你是氣糊塗了吧?”
“你爸是被壞人害死的,但這兩個人就不一樣,他們是內奸、賣國賊,那個蘇裏真的就是美國中情局的間諜!”
“你腦子沒進水吧?這話你也信?你不能這麼說蘇裏,他可是你的戀人!”
“難道我說錯了嗎?今後別跟我提他,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你、你。。。。。。,尚若濤,你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嗬?”
“我怎麼就變臉了?我說的都是事實!”
“周伯英和袁立本那幫王八蛋說的還是事實?”
“你別胡說八道!周伯英不是王八蛋,你的嘴放幹淨點!”
“好嗬,好個尚若濤,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你!”
尚若濤家裏發生的這些事情,都被周伯英偷聽到了。
周伯英對尚若濤的戒備心理並沒有輕易消除,他繼續從多方麵對尚若濤進行調查甄別。
周伯英發現自從蘇裏事件發生後,尚若濤完全變了個人,整天黑著個臉,沒精打采、沉默寡言的,便向甘雨打聽:“她是怎麼的啦?”
甘雨向周圍望了望,見四處無人,才悄聲地說:“你還不知道呀,----是雙重打擊!”
“什麼雙重打擊?”周伯英說。
“情傷,失戀了!跟蘇裏徹底掰了!”
“嗬!是這回事?誰劈的腿?”周伯英說。
“聽說是咱們的哪個主兒先劈的腿!”
“他們不是甜蜜著嗎?”周伯英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尚伯母對他們在一起打一開始便不同意,一直逼著她分開!“通敵事件“發生後,在單位受領導批評,在家裏受父母指責!”
“這蘇裏不是尚家的乘龍快婿嗎?”
“尚伯母主要是嫌他窮!收入不高,還欠了一屁股債,怕咱們的哪個主兒跟了他一生受窮受苦!”
“尚家不是大富大貴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尚家是大貴,大富就未必了!尚伯母打一早就病退了,尚伯父官是大,但從不收賄賂、不賣官,沒有肥水外快,單靠那點工資,緊巴巴的,在北京連個新房都買不起,哪個主兒現在住的還是姥姥的舊房子!所以在經濟上父母根本幫不上忙,尚伯母才怕她跟了蘇裏一生受窮,趁著這次蘇裏出事,尚伯母便要求兩人斷絕關係,聽說尚總長也是這個意思,哪個主兒也就接受了。她的閨蜜劉婷婷罵她“說變臉就變臉“,兩人都不來往了!”
周伯英自然不會完全相信這一切,他從一開始便派人全麵監視尚若濤,期望她會偷偷地與蘇裏聯係,以便趁機把蘇裏抓住。十天以後他得到報告:尚若濤與蘇裏既沒有聯係更沒有約會,手機和固網電話的通話記錄都顯示他們沒有聯絡。看來他們真的是斷了。
中央國安委的批複下來了:給尚若濤的處分是“停職審查,送訓導營,以觀後效”。盡管安國棟和周伯英都不同意,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執行。
“訓導營“是屬於勞改營的一個分支機構,專門關押政保係統犯了嚴重錯誤或嚴重違犯紀律、又涉及重大機密,既不構成犯罪判刑,又不便以隻是“開除“了事的人員,其性質都是“勞動教養”,隻是“勞改營“的對象是平民百姓,而“訓導營“的對象是公檢法和國安的人員。
北京的“訓導營“設在延慶縣的深山裏,像一座兵營,四周有高高的鐵絲網,大門有武警的崗哨。尚若濤穿著一套迷彩製服,與一隊“女訓導犯“一起,正在接受“訓導”。一位身強體健的“女魔頭“模樣的訓導員,凶神惡煞地在訓話:
“三七五號!”
尚若濤應道:“到!”
“出列!”
“是!”
“你是新來的?”
“是!”
“怪不得皮膚那麼白!我不管你們在外麵多麼不可一世、耀武揚威,來到我這裏我就要讓你脫層皮、掉身肉,因為你們都是人渣!我告訴你,你要膽敢不敬或違抗,我就立馬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因為我就是專門對付人渣的大魔頭!今天訓練的科目是負重上山,每人負重十五公斤,三七五號,你要負二十五公斤!晚上再打掃廁所!我會畄意你的,我會特別侍候你!”
上山的路是崎嶇的山間小道,斜度有四五十度,有些地方達六七十度,尚若濤剛走了不到八百米,便氣喘虛虛、汗如雨下了,她的腳步不禁慢了下來,這時手持警棍的女魔頭出現了,她獰笑著,說道:“這就不行啦?快走,跑步走!”
尚若濤不得不加快步伐,小步跑起來,女魔頭在身旁一邊跟著跑,一邊大聲呼喝著:“快跑!不準停,人渣!”這是一段徒斜的山坡,不一會兒尚若濤便覺得兩腿痠痛,肺如火燒,她喘不過氣來,腳步於是又慢了下來,但是這一次招來的是警棍,女魔頭一邊揮動警棍往她的身上打去,一邊大聲喝道:“給我跑,快跑!人渣!”尚若濤不得不又加快了腳步,但走了不一會兒就又慢了下來,於是女魔頭的警棍又雨點似向她打去,尚若濤倒在地上。
女魔頭狠狠地踢了她一腳,說道:“怎麼樣?受不了啦?告饒吧,告饒我就放過你!”
可是尚若濤什麼都不說,她喘著粗氣,費勁地掙紮著爬起來,咬著牙向前邁步。
女魔頭的警棍又落了下來:“快跑,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