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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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很大,尤其是後山禁地。與主峰相隔了數十座高山,每一座山都是尋常人攀登不上的險峻。九幽鬼境的其中一個通往人間的入口便在靈山,這也是靈山存在於此的意義和職責。近百年靈山從未參與過世俗爭鬥。卻還能夠坐穩修仙界龍頭的位置,就是因為靈山上到九重天的先人是最多的,有鎮守九幽鬼境的能力。代代先人在飛升之前都會在禁地耗盡畢生所學設下重重禁製。重重殺陣。
近百年來,靈山雖然說再沒出現過飛升之人,但是先輩留下的法陣也不是花架子。但是靈山後輩雖然也是人才輩出,由於年生日久,很多秘書都成了殘卷。對於目前法陣的龐大程度,可能要整個靈山所有人加在一起,才能完成這一個大陣。
所以掌門和長老能做的就是在原有的陣法中不斷的找出漏洞將其修補起來。現在的法陣不能說固若金湯,但也能夠阻擋絕大部分外界的侵入以及內裏的鬼物逃出。
許清平剛無償貢獻了自己一半的法力出去,眼看著這陡峭的山峰,廢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爬上去。
瞅見旁邊有塊大石頭還算平坦,許清平深出了兩口氣,坐在了石頭上。看了看四周平坦的峰頂,寸草不生真的很適合形容這裏。
如果按照常人目光來看,這裏與普通的山頂也差不多。可能告訴別人這裏有著一個通往九幽鬼境的入口。別人也不會相信的。
這一切隻有靈山曆代的掌門還有長老們知道。而眼前的峰頂也並不是如表麵上的那麼平靜,在這裏走錯一步,修為低的可能當場就能魂歸天外,修為高的就比如掌門,可能都會九死一生。
要想找到真正的鬼境所處的空間,還必須要一個修為高深的人來開啟這個陣法。目前許清平損耗了大半修為。暫時沒有能力去打開這個大陣。隻能安靜嗯坐在石頭上等著掌門師兄到來。
索性許清平剛把氣喘勻,就見掌門踏著他的銀霜飛劍禦風而來。
見著掌門來了,許清平起身舉手作揖:“掌門師兄。”
掌門應了一聲,收起了自己的飛劍,經過許清平身邊的時候,驚咦了一聲,:“師弟,你的氣息怎麼這麼紊亂?出了什麼事嗎?”
“師兄不用擔心,隻是耗損了大半靈力而已。這都是這鬼境裏逃出的鬼物鬧得。師兄還記得我去北國帶回的那孩子嗎?”
“這靈力去了大半怎麼能算是小事,況且這會兒你不應該是在淨雲山嗎?難道是那孩子與這鬼境中逃出的鬼物有什麼聯係?”
“正是這個問題,那孩子住在萬生天境,距離後山禁地如此之遠,就算有鬼物僥幸從這結界中逃出,也應該就近尋找靈力高的人才對,為什麼那鬼物卻能夠悄無聲息的逃到萬生天境,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在搞鬼。。。。。。“許清平的話隻說了一半,他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掌門。眼中滿是正色。
掌門自然是知道許清平的意思:“師弟的意思是懷疑靈山的弟子中有鬼境的細作?”
“這還隻是我的猜測,這其中還真是疑點重重,鬼物是如何逃出的,如何做到沒有驚動任何人跑到萬生天境,如果這中間真的有鬼境的細作在操控,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為什麼是我帶回來的小孩?”
“難道是那孩子有什麼過人之處,天資聰敏?”
“並無,我帶回來之前還特地算過,這孩子這一世的命格中並沒有大富大貴的命相,資質隻能算是中等偏下。可以說毫無修煉資質。不過,現如今我用大半的靈力替他修補了魂魄,倒是間接性的引他入了修煉之道了,至於他以後的造化如何,我竟然是算不出來了了。”
“這可能是你靈力損耗的太多導致的,現如今已經這樣了,師弟你還是留在靈山恢複。至於靜雲山我還是派其他的長老前去吧。”趙宗靈說著拍了拍許清平的肩膀。
誰知許清平並沒有同意趙宗靈的想法,許清平後退一步彎腰作揖:“師兄,靜雲山的事情我還是希望我能夠親自去辦。”
身為同門,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趙宗靈又怎麼會不知道許清平這突如其來的固執是為了什麼,他也沒有過多的阻止,隻是歎氣:“唉……這麼多年了,看來你還是沒有放下。宗羽的事,都已經快十年了吧,倒是我,現如今竟也沒有那麼恨了。”
似乎是趙宗靈提到了許清平心中的痛:“師兄身為掌門,心係之事關乎宗門存亡,胸懷自是應該海納百川。至於宗羽的仇,我自會找魔族一一討回,師兄倒是不必太過憂愁。”
“師弟,修行之人最忌諱的是什麼你不會不知道,身為師兄,我不希望有一天看見心魔橫生的你,身為宗羽的兄長,我不希望你為了她背負上如此沉重的仇恨。你明白嗎?”
雖然許清平知道掌門這樣說的用意是什麼,可是他不甘心,為什麼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毀了,卻不能讓凶手付出相應的代價:“宗羽她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叫我如何不恨。我看著她倒在我懷裏,我努力的想要抓住她的魂魄,可是她的魂魄在我的手中化成了點點齏粉。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連救她我都做不到。”
眼看著許清平越說越瘋狂,逐漸的從一個溫潤少年郎變成了地獄的鬼神,渾身充滿了殺氣:“師弟,你……行了,我們不說這事了,靜雲山你想去那便去吧,隻是,你要答應師兄一個條件,切莫衝動。師兄不希望看見你受傷而歸。”
“我知道的師兄。我答應你不會衝動行事。”
“好了,快進結界看看吧,如果有大的漏洞還要召集長老們前來修複。”
許清平也不再廢話,他點點頭,跟在趙宗靈的身後,趙宗靈拿出一個精致的令牌。
像是有某種感應一般,令牌發出微弱的金光,向著天空飛去。
天空中逐漸出現了刻著各種符籙撰文的光牆,一眼望不到盡頭。趙宗靈走近光牆,一揮衣袖,他麵前的光牆像水一樣,晃動了起來。緩慢的撐開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口裏是一個幽深黑暗的通道。
狹長而又看不見盡頭。
趙宗靈先行一步踏進了光牆,許清平緊隨其後。
結界後是萬丈深淵,同樣是飄著大霧,卻不像靈山的霧仙氣飄飄。這裏的霧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是詭譎陰冷的。
兩人站在一塊石台上,眺望著深淵下隨風滾動的雲霧。一條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的鐵鎖筆直的垂落在懸崖上。隨著風吱呀呀的輕晃著。這是通往鬼境唯一的通道。其間又有數不清的陣法掩護。兩人隻好順著鐵索一路向下滑行。
一路上趙宗靈拿著掌門令牌在前,許清平跟在身後,原本殺機重重的陣法在遇到令牌的瞬間打開了讓人同行的通道。
兩人向下墜落了很久,直至眼前一片的漆黑再看不見任何事物。許清平從隨身攜帶的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顆螢石。方寸天地曝露在瑩瑩白光之中。
周圍的岩石不像是尋常的石頭。這裏的石頭黑的像煤炭一樣。石頭縫隙中長滿了墨綠色的藻類散發著陰冷潮濕的味道。
兩人落在了地麵上。趙宗靈和許清平一人手上一顆螢石,走進了長長的甬道中,一路上仔細檢查了一番,並未發現封印有打開過的痕跡。
不管來幾次這個地方,許清平的心底都對這裏散發出的氣息充滿了厭惡的感覺。見並沒有異常便催促著趙宗靈趕緊離開這讓人厭惡到無法呼吸的地方。
看著許清平蒼白的臉色,趙宗靈也不再過多的逗留:“師弟,你還能上去嗎?”
“無妨。”許清平擺擺手。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趙宗靈還是上前扶住了許清平的肩膀:“凝魂是那麼好用的嗎,如今你這身體我看還是在靈山修養段時間再去縉雲山也不遲。”
許清平剛想回兩句,趙宗靈已經帶著提氣向上飛躍起來。他隻得將最邊的話吞回了肚中。
待到兩人回到斷生崖,趙宗靈放下許清平:“師弟,我知你性子,凡事親力親為。但是如今你去了大半的靈力,我實在是不放心你現在的狀態去縉雲山,不若在靈山修養兩天再出發?若魔族這個時候發難,那顯而易見那孩子就是一個契機。”
許清平也不是那種不聽勸的人,他估摸著自己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好,連禦劍飛行的有些吃力,想著便點點頭同意了。
“夜深了,勞煩師兄跟我走了這一遭,師兄還是早些回去歇著了。”
見他不再堅持,趙宗靈也擺擺手:“師弟也早些回去吧。”說完便召喚出銀霜禦劍飛行而去。
看著趙宗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許清平站在崖邊思考著陌子渝的事情。這孩子一來便遭受到了鬼族的侵害,底下那群人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是什麼值得他們冒那麼大的險在靈山出手呢。難道那群人的目標真的是自己。怎麼自己一走那孩子就出事了呢。看來靈山真的是時候肅清了。
眼下看情況,隻有將那孩子安排在自己的住處會安全一點。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他眼皮底下再動一下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