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上他們的當，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大部隊就出發了！”喻皓拉住展莘，展莘在收到短信後就立刻換了衣服背上包決定獨自出發。喻皓焦急道：“你現在一個人去，萬一他們布置了天羅地網怎麼辦，難道我們一個一個去送死嗎？”
    展莘手握著門把冷冷的看著他：“你不去嗎？你不想救趙小煒？”看到趙小煒幾乎變形的臉，一股股憤怒就衝擊著心頭，快要爆發了。
    “我當然想，但是我覺得我們最好通知一下石岩，擅自行動不是破壞了計劃嗎？”
    展莘甩開他拽著自己胳膊的手，惱怒道：“什麼狗屁計劃，你看看當初的計劃害的三個人都出事了，現在人家都明目張膽的挑釁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還像隻烏龜似的縮在殼裏，如果我們早點動手趙小煒也不會出事！”展莘瞪著喻皓，對他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該理智的時候衝動，該奮不顧身的時候又克己奉公，怎麼不把對待感情的態度用到正事上!
    展莘看著喻皓的眼神裏充滿了失望，這讓喻皓特別難受，就好像自己是個窩囊廢似的，他當然想救趙小煒，想抓住陳空，想結束這一天天不安穩的日子，可是哪有那麼簡單，他不過是理智處事為什麼他就是不理解。
    喻皓看著他，眼裏充滿猶豫，展莘冷著臉問道：“最後問一遍，去不去？”
    無人的事務所沒有了白天的熱鬧，安靜的就像一隻沉睡的大怪獸，好像再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就會被它一口吞掉。展莘坐電梯到了自己的部門，一片黑暗，刷卡進門，手電筒的燈光在偌大的辦公區域裏漫不經心的晃來晃去，如果這個時候有什麼怪物被照到一定會把人嚇得半死。
    摸進老李的辦公室，手電筒放在桌上照著櫃子的方向，櫃子居然上了鎖，展莘一劍就劈斷了它，找到一個黑色的匣子，把裏麵的東西取走了。
    喻皓盯著事務所的大門，車子已經啟動，隻要人一上車他就鬆開刹車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他最終還是被展莘打敗了，他不能放他一個人去，他們是同進退的搭檔，就算他留在宿舍也會睡不著，坐立不安，那還不如一起去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幹一場，管他呢！
    展莘出了事務所就看到自己的車，一骨碌鑽進副駕駛座，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放回外套裏兜：“走吧！”
    “這麼輕鬆！”他還以為這麼重要的東西老李肯定會放的很好，上次不見了一次已經快嚇出尿了，結果還是不長記性。
    喻皓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道：“出發！”
    打燈，換擋，踩油門，“轟”的一下，車子緩緩移動著卻提不起速度，喻皓尷尬的看向展莘，摸向手刹放下：“抱歉，抱歉！”作為一個老司機居然犯了這麼一個弱智的錯誤。
    展莘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路上幾乎一輛車都沒有，昏黃的燈光落寞而寂寥，在兩人臉上閃過一陣又一陣的不安，就像他們的心情一樣沉重壓抑。
    喻皓很想說點什麼，但是又無話可說，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是戰爭來臨之前的寧靜，似乎不容打破，就算他開口，展莘估計也懶得搭理他。
    原本黃家莊離得挺遠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心情的驅使，越是不想麵臨的東西來的越快，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黃家莊一個弄堂口，口子有個燈，再進去就是一片黑暗了，裏麵連個路燈都沒有，好像是希望那整片黑暗裏七扭八歪的爛蛆能自生自滅永不見天日，殊不知那些爛蛆特別堅強，在人性陰暗麵的藤蔓上越扭越高，生生不息的繁殖出更多令人作嘔的食人蛆！
    剛下車，弄堂裏就湧出七八個人，手上沒帶工具也不像是來幹架的，為首的一個人打量了一下展莘和喻皓，冷酷道：“黑爺有請。”
    為首之人領頭，展莘喻皓跟在他身後，其他人像是押解他們倆似的緊緊尾隨其後。一幫人在又長又深的窄弄堂裏走了十分鍾，終於豁然開朗，是一片拆掉房子後的空地，還留有格格不入的新鮮的水泥印子。電線杆上綁著一盞非常老式的鍋蓋路燈，泛著慘淡的白光照亮了對麵一套二層樓的又破又舊的小房子，有人從褪了色的門裏晃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在十一月冷峻的天氣裏依然堅持敞開胸懷的男人——黑爺。
    沒想到這麼單刀直入就見到了核心人物，還以為要先打上一架才能見麵，不過他身邊不見陳空的身影，是否還在屋裏呢？
    展莘開口問道：“是你叫我來的嗎？”
    黑爺點頭：“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喻皓忍不住問道：“陳空人呢？”
    黑爺耐著性子說道：“不急，先讓你們見個人。”說完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人進了屋子，沒過一會兒拎著一個癱成爛泥的人丟出門外。
    是趙小煒！展莘上前一步想去救他，卻被黑爺的人攔住，他皺眉心裏起了不快。
    黑爺卻漫不經心的說道：“別急，沒死呢！”
    喻皓冷臉問道：“為什麼要抓他？”
    黑爺揉了揉眼睛，像是剛睡醒，他打個哈欠說道：“這就要問他了，為什麼把人家閨女給弄死了？”
    兩人一頭霧水，趙小煒把誰弄死了？借他十個膽也不敢殺人呀，喻皓說道：“是不是搞錯了，他怎麼可能殺人？”
    黑爺卻不回答他的問題，揮揮手把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叫過來，那人瘦的像個竹竿，抬頭紋深得能夾住硬幣，見黑爺叫他，畏畏縮縮的跑上來叫了聲黑爺，黑爺也不看他對喻皓他們抬抬下巴，道：“跟他們倆說說怎麼回事吧！”
    “是，是，黑爺。”瘦竹竿清了清嗓子苦著臉說道：“他把我閨女拐跑了，黑爺的人把他抓回來問他人在哪，他不說就揍了他一頓，結果他說死了，我以為他騙我把小雲藏起來了，結果小雲真的死了，就死在那個新橋的河裏。”話剛說完，他就悲戚的哭嚎了起來：“哎喲，我可憐的閨女啊，年紀輕輕死於非命，我這下半輩子怎麼活啊！”
    原來新橋事件真的和趙小煒失蹤有關，但趙小煒怎麼可能把人溺死在河裏，驗屍報告也沒有找到掙紮和被害的跡象，完全像是自殺的，這瘦竹竿八成是在胡編亂造。
    這時候地上的趙小煒動了動，他還有一絲清醒沒有暈死過去，聽到瘦竹竿的話，輕笑了一聲：“我呸！”聲音虛弱而無力。
    “喲，醒啦？”黑爺朝趙小煒笑了笑，一腳又踩到了他臉上。
    “放開他！”展莘叫道，“不然我們不客氣了！”
    黑爺咧嘴笑著：“想打架，可以呀，聽說你們倆挺厲害的，但我人多啊，你們耗得起嗎？”說完一揮手：“上！”一幫人湧了上去。
    本來就是抱著打架的目的來的，要是一幫人和和氣氣的坐那裏促膝長談那才搞笑呢！
    兩個人鞘都懶得出直接揮刀殺進人群，這群嘍嘍即使有些人帶著棍棒他們也根本看不上眼，分分鍾擊倒幾個，完全不是他倆的對手。
    至始至終黑爺隻是站在一邊微笑看著，即使他的手下幾乎都躺在地上了他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不快，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就是抱著看戲的態度麵對的。
    兩個年輕人體力不錯，最後一個小嘍嘍被一腳踹開後，兩人狠厲的眼神掃了一圈四周，確定沒人再恬不知恥的來送人頭後把目光投向了黑爺，微喘著氣，暴戾恣睢。
    黑爺笑道：“你以為結束了嗎？”說著踢了一腳地上的趙小煒，趙小煒痛得悶哼一聲卻忍著沒叫出聲。
    看這樣子估計肋骨都打斷了，展莘眼神一凜，拔劍就刺向黑爺，但劍還沒碰到他就被人用砍刀截住了，大白和砍刀發出清脆的聲響，很快兩個拿刀拿劍的人就打了起來，握砍刀的人沒什麼手法，就是仗著力氣大，刀刀帶著戾氣，要不是大白非一般材質所作，估計就被坎出幾個小口子了。展莘麵露不悅，趁一個空檔迅速踢向他拿刀的手腕，來人吃痛，刀落地後痛苦的捂著手腕後退幾步，展莘這一腳踢得真巧，不知道踢到哪處經脈穴道，手腕一陣劇痛，展莘冷眼一笑，說道：“少玩電腦！”
    這是一腳踢出腱鞘炎了嗎，不會吧？喻皓心裏偷笑。
    展莘不跟他們多囉嗦，他一心要救下趙小煒，奈何被人萬般阻撓，倒下一個砍刀又來了個頭發長得遮住眼的人，赤手空拳就敢來挑戰展莘。
    “我來！”喻皓把短刀插回後背，活動了一下脖子，下一秒幾步衝上去跳起來就是一腳踹到頭上，動作快準狠，瘦竹竿縮在黑爺身後看得皺起了眉，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好像踢到的是他，他能感同身受似的。
    一般人挨這一腳直接躺下暈死了，但那長頭發隻是退後了幾步，仿佛剛才喻皓隻是輕輕撫摸了他的臉似的毫無反應，很快又揮著拳頭與喻皓廝打起來，那拳法很奇怪就像電視裏演的某些派別的招式，利落幹脆，又穩又狠，似乎是學過一招一式。
    但喻皓也不是吃素的，搏鬥是他的強項，從小到大打架就沒輸過，不然也不會當上孩子王！
    很快喻皓就發現這人招式特別死板，喻皓感覺像是再打一個木樁子，而且喻皓對他又打又踢的他似乎一點都不疼，動作都不帶遲疑的，也不喘氣，越想越不對，這是個人嗎？
    展莘也看出了問題，毫不猶豫一劍刺過去直接刺穿他的胸口，喻皓一愣：“展莘你！”
    他本來沒想那麼快見血的，都是普通人類，動刀就太恃強淩弱了，但展莘居然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走開！”展莘冷著麵容喝道。
    喻皓踹開挨了一劍還是若無其事麵無表情的長頭發，才發現了問題——這人被捅了一刀居然都不流血！
    “是喪屍！”展莘迅速摸出一張符紙貼在長發腦袋上，長頭發立刻不動了。
    喻皓小心撩起他的頭發，看到一雙隻有眼白沒有眼珠的眼睛，果然是喪屍。怎麼會有喪屍，黑爺是普通人不可能會搞這種東西的，隻有陳空才可能會這種把戲，他果然就在這裏。
    但喪屍都是成群出現的，怎麼會隻有一個？
    像是回應他的提問，喻皓望向身側一左一右兩條修繕過的寬敞弄堂，很快就聽到一陣詭異的聲響，沒過一會兒，光的的陰影裏鑽出密密集集聳動的“人群”，走姿詭異——果然是喪屍群！
    展莘和喻皓對視一眼，蹙著眉，神情嚴肅，這怎麼辦，量這麼大，符紙不夠啊，又砍不死，真打起來隻是浪費時間和體力！
    喻皓看向黑爺的方向，黑爺等人早已不見，估計躲回屋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