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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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水裏的網箱似乎在被什麼東西衝撞著,魚兒跳得沸騰,沒一會兒竹竿就被撞翻,一網兜魚都被傾瀉出來,那些都是個頭不小的草魚,似乎正在被某個東西瘋狂吞噬著,還有隱隱血流在水裏繚繞。
展莘一腳踏上一塊大石頭,三米長的電魚杆就往水裏戳去,也不知道對它有沒有用,不過距離有點遠,電魚杆戳不到它,倒是電暈了幾條草魚。展莘猶豫要不上小船過去電,正想收回魚竿,那水怪像是留意到了他這邊的動靜,露出小半個身子朝他衝來,展莘想來的正好,一竿子就往它身上戳去,豈料它毫無畏懼,一口咬住杆子一拽,結果電流漫過全身,它在水裏不停的撲騰,濺了不少水在展莘身上。剛才展莘差點被它拽到了河裏,身體晃了晃才站穩,“小心啊!”有人怕他掉進河裏被電到,急忙拔掉了電瓶。
水怪沒了動靜,水麵上也看不到它的影子,展莘不知道它是否被電暈了。
安靜了十秒鍾,展莘凝神觀察著水裏的動靜,但是水裏經過一番折騰很是渾濁,什麼也看不清。
“嗖!”的一聲,一隻弩擦過展莘身邊準確的插入正欲冒出水麵的水怪,水怪魚頭浮出水麵嗷了一嗓子,朝展莘的方向遊去,速度很快。
展莘跳上岸朝射弩的警察小蕭豎了個大拇指,作為一個警察觀察力十分細致,剛才他僅憑河麵上一個不起眼的氣泡就果斷射出了一箭,運氣很好,水怪果然在那裏。
射弩的人就是開車帶他來這裏的警察小蕭,小蕭沒空嘚瑟,皺著眉又朝展莘身後射了一箭,射偏了,擦著水怪魚頭而過。水怪跟的很緊,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水外,身上果然有惡心的鱗片,嘴巴像鯰魚還有長長的胡須,從一張一合間還能看到細小的參差不齊的尖牙,以及據說長有倒鉤的舌頭。
展莘和小蕭都以為上了岸就沒事了,沒成想它也上岸了,還是用鱷魚一樣的腳爬上來的。
小蕭震驚的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盯著那水怪,他無法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奇怪的生物,還是個水陸兩棲。展莘扯著他就跑:“還愣著幹嘛!”
展莘把小蕭甩到樹後,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疊符咒,翻了很久,該死的都濕了,所幸在水怪找到他們的一瞬間,翻出一張幹淨的符咒,立刻甩在水怪頭上,扔掉那疊廢紙,雙手翻了個手勢口中念念有詞,一聲“破!”,水怪像是被念了緊箍咒般甩著頭嚎叫不已,頭痛欲裂。
展莘氣喘籲籲的問小蕭:“難道你們警察沒槍嗎?”
“我哪有資格配槍啊,這把弩還是跟我爺爺借來的。”小蕭晃了晃手裏的弩。“況且有槍也打不死它吧,弩射在它身上它都沒什麼感覺,估計得用大炮!”
那怎麼辦,符咒用在它身上隻起到了抑製作用,似乎傷不了它幾毫,甚至比剛才還要狂躁,再這樣糾纏下去,不僅俘虜不了它反而還會成為它的食物。
怎麼連件有用的武器都沒有!
展莘看了看周圍,突然看到了警車,猶豫了一下,搶過小蕭的車鑰匙,就朝警車奔去,趁符咒效果還沒過,他迅速鑽進車裏,手忙腳亂的想啟動車子,但他不會開車,駕校裏學過的一點東西早忘了,他都分不清刹車油門離合哪個是哪個,隻好迫切的探出頭吼道:“怎麼開車!”
小蕭躲在樹後正在思考要不要繼續射弩,會不會影響符咒的效果,聞言楞了一下,吼道:“踩離合掛擋鬆手刹!臥槽你不會開車你上去幹嘛!”
“哪個是離合!”
小蕭無語,難道這個時候還要現場教學嗎?隻好衝過去,把展莘拽出來,自己上了車問道:“是不是想用車撞它?”
展莘點點頭道:“你們連武器都沒有,能抗衡它的隻有這車了。”想了想道:“你能讓車撞到它的時候起火嗎,最好能爆炸!”
小蕭瞪著他:“你是想讓我死嗎?”
展莘回頭看了一眼水怪,符咒的法力已經消失,水怪恍惚了一會兒似乎清醒了許多。他說:“來不及了!開車!”自己卻奔向被扔在草叢裏的背包,小白在裏麵。這時候他突然很希望喻皓的短刀也在他包裏,那玩意兒比他的小白大,而且相當鋒利,一刀捅進魚頭,不死也殘了。
小蕭咽了口口水,啟動車子加速朝水怪衝去,一隻手搭在車門把上準備隨時跳車!
水怪看到一個鐵盒子朝自己衝來,歪了歪頭就朝它奔去,但它跑不快,不如說是快速的爬去。小蕭緊張的心都快跳出喉嚨了,一直在猶豫什麼時候跳車,直到車子和水怪撞到了一起他才反應過來——晚了!
車頭撞爛,小蕭的頭被慣性撞到了彈出來的安全氣囊上,而水怪也被衝擊力撞翻在地,它一定沒想到這麼一個鐵盒子力量這麼大。
雖然車子沒能起火甚至爆炸,但展莘找到了機會,小白出鞘,劃過手指,衝過去一刀狠狠插在魚頭上,又深又狠,水怪痛到嘶嚎,一甩頭把展莘甩到了水裏,展莘顧不得爬起來,坐在水中直接做法,手指作陣,閉眼默念口訣。
三秒後,一睜眼,神色淩厲,目露凶光,右手兩指指向除祟刀,魚頭插著的刀柄閃過森然光芒,“噗”的一聲悶響,水怪靜止了一秒,終於倒在地上不動了。
小蕭從車裏爬出來,頭痛欲裂,躲在遠處的另一個同僚趕緊跑過去把他攙扶到一邊,問他有沒有事,小蕭緩了許久才回答:“把那個姓展的抓回去!”
他媽的,差點被他弄死!
展莘跟小蕭回了趟局裏,做了筆錄後,小蕭去醫院做檢查,局裏派了另一個小年輕開車送展莘回事務所。
局裏聽說他解決了水怪,都很讚賞他,而小蕭弄報廢了一輛警車又讓他們特別鬧心。小蕭在醫院十分鬱悶,殺水怪大半的功勞都歸他,他們卻惦記著警車。。。
晃了晃封妖袋展莘心想:上頭要求抓到的邪祟怪物都盡量活著帶回去,有利於研究探索,不知道死掉的水怪有沒有研究價值,反正抓回去扔給他們處理了他也管不著。
開車的年輕小夥子對抓水怪的事情很有興趣,一直鼓舞展莘來一段“說書”,展莘被他的執著打動,從包裏拿出小白晃了晃,清清嗓子道:“就是用這把刀插進它腦袋,造成致命傷,水怪就死了。”
小夥子還等著他接著講下去,結果展莘沒了動靜,他好奇道:“沒了?”
“沒了。”展莘在包的夾層翻出純棉的擦刀布,細致的擦著小白的刀刃。剛才把刀從魚頭拔出來的時候,一大股腥臭味噴向鼻尖,衝得展莘情不自禁後退三步,小白的刀身都是血還在往下滴,展莘竟有些猶豫,心裏一瞬間冒出遺棄這把刀的念頭。
在水裏簡單清洗完,就著恍恍惚惚的小蕭的衣服擦幹,才插回鞘裏。現在又擦了一遍,忍不住湊近鼻尖聞了聞,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好像還是有股腥臭味。
回去得讓維修部的同事好好清洗保養一下了。
小白放回包裏,一路上鼻子裏仿佛一直縈繞著一股腥臭味,展莘知道周圍並沒有這股味道,隻是聞過刺激性的異味後,一整天都會有這種錯覺。
年輕的警察還在孜孜不倦的詢問他抓水怪的事:“那警車怎麼撞壞了?”
展莘望向窗外淡然回答道:“哦,這個嘛,你就要去問蕭警官了,是他撞壞的。”
喻皓一個下午都在“學習”事務所的規章製度和員工行為守則,總共加起來將近一百條,粗略看一遍,他覺得如果嚴格執行製度和守則做事,他的搭檔展莘早就被開除了。所以看完這些,他笑了,去你媽的規章製度!把它們扔進了抽屜裏。
老李頹廢了一個下午,攤在椅子上什麼也沒幹,看似在發呆,實則心裏焦慮難安。下午翻了監控,一整天隻有展莘進過他辦公室,而且還拿了東西出來,可是老李絕對相信展莘的人品,雖然這個人做事有些自說自話,自以為是,但是他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他沒有理由不聲不響拿走招陰符,他也不需要這東西,他要招陰符來幹嘛呢,難道抓個破水怪還他媽需要請陰兵來抓?
一幫陰兵拿著紅纓槍站河邊叉魚嗎?
老李又去摸煙,已經沒了。“唉!”他歎口氣。
喻皓盯著窗外的景色,已經六點了,太陽還是活力充足,絲毫沒有下班的意思。
一輛警車緩緩駛入他視線,停在事務所前,展莘從車上下來,喻皓趕緊朝老李喊道:“李誌國,你報警了嗎?警察給你把展莘抓回來了!”
同一部門的張曉和程玉祥聞言湊到窗前看去,都好奇展莘怎麼和警察在一起。
展莘甩上車門,年輕警官探頭充滿期待的問道:“展哥,展哥,我能去你們事務所參觀參觀嗎,我一直對這傳說中的地方充滿了好奇!”
“不能!”展莘頭也不回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事務所沒什麼好參觀的,就跟那些寫字樓裏的公司差不多,至於那些“傳說中”的神秘部門,他也很少去,有的部門他來這五年了都沒進去過。還有那些隻存活在口語裏的“上頭”,他更是連見都沒見過。
“展哥能加個微信嗎?”
“再見!”
“好高冷!”
展莘難得穿了一條大褲衩,上麵的圖案就像是喝醉了以後印上去的,特別抽象,至於腳上套著的灰色拖鞋,一看就是小超市裏9。9買的,絕對不會是他的品味。這個展莘不會是假的吧?六耳獼猴?
小夭正喝水,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光,抬頭一瞧一口水又吐回了杯子裏。
“你這是?”小夭眼睛在展莘身上上下掃蕩了一番,特別是被腳上的大爺拖鞋給震驚到了。
展莘卻隻是淡淡的說道:“摔河裏了。”
剛才他回部門前先上了12樓,站在科研部的門禁前,他遲遲沒被放進去,直到一個相熟的同事過來給他開了門,對他的裝扮詫異不已:“哥兒們,行為守則了解一下!”
展莘把封妖袋一扔:“展莘!”報完自己的名字他就離開了。
小夭道:“沒受傷吧?”
展莘摸了摸肩道:“這兒有點疼?”被水怪撞了一下,沒多大事,最多明天會有淤青。
他把裝有鞋子的袋子放在小夭桌上,裏麵濕漉漉的,小夭皺著眉放到了桌子下麵。
“衣服褲子呢?”小夭問。
“扔了。”衣服褲子沾了不少泥,濕淋淋髒兮兮的,還有股味道,回警察局後,工作人員給他拿來了換洗衣服,他就直接跟人家說幫忙扔了。
“鞋子怎麼不一起扔?”小夭不滿,鞋子扔了就不用幫他拿去幹洗了。
“因為貴。”
老李一聽見展莘回來了立刻急匆匆的跑出辦公室,喻皓也跟在後麵,看到展莘的模樣,笑道:“員工行為守則第三條,所有員工必須著裝整潔,儀表大方,不得奇裝異服,濃妝豔抹,禁止穿拖鞋上崗。”
展莘掃了他一眼,踢掉拖鞋,赤腳進了辦公室。
“哎哎,等等!”老李急忙喊住展莘。
展莘頭也不回:“什麼事?”他現在很累,想一個人靜一靜眯一會兒。
老李搔騷頭委婉道:“那個,你今天是不是去過我辦公室了?是不是開我櫃子拿了點東西?”
展莘點點頭:“是的,你不在,我沒看到登記簿。”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找過那簿子,拿了封妖袋就走了。“我現在登記簽字,你把簿子拿來吧。”
喻皓正在研究落地窗上的百葉簾,小夭在外麵看著他升上升下,全遮蔽半遮蔽,眼神裏是看白癡一樣的鄙視感。
他聽到展莘的口氣忍不住揶揄:“小李,聽見沒,展總叫你拿文件簽字呢!”
老李急了:“這不是簽字不簽字的問題,你拿它幹嘛呀?再說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不在你怎麼能隨便拿走?”
展莘本來在電腦上打這兩天完結case的簡易報告,記錄個大綱好給小夭發揮寫完整的報告,老李這麼一說,他移開視線,納悶的看向老李:“我不過拿了個封妖袋,很重要嗎?”
喻皓湊到電腦前看他寫了些什麼,展莘見他好奇,在屏幕上打了幾個字:看個JB!
喻皓一愣笑出聲:“又不是沒看過!”
老李攆他:“喻皓你能出去嗎?”喻皓聞言隻好乖乖的帶上門出去了。
老李讓展莘停下手裏的工作,認真問道:“我說的不是封妖袋,除了封妖袋你還拿走別的東西沒有?”
展莘算是明白了老李為什麼從他一進門開始就苦著一張臉,他肯定是弄丟了某樣東西,還是很重要的東西,並且以為是他拿的。
“招陰符嗎?我隻在一年前你從20樓開完會下來,一臉喜滋滋跟我炫耀它的時候見過一次,抱歉,我沒拿招陰符。”
展莘都這麼說了他肯定沒拿。
那到底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