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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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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莘走前麵,喻皓跟在最後,小雪走在中間擺弄著那個小匣子,一邊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自己當年麵試牙仙時候的往事,一邊跟著下樓。樓梯走了一半,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拍拍前麵的展莘喊道:“誒,給你看看我的工作證!可漂亮啦!”
    展莘不耐煩地回過頭道:“我不要——我操!你幹嘛!”
    小雪一瞬間掙脫了綁著手腕的繩子,打開盒子,裏麵根本不是什麼工作證,而是石灰粉,展莘一回頭,她對著他臉一吹,石灰進了眼睛,他疼的閉上了眼!小雪兩手一推,把他推下了樓梯。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喻皓撲過去想去抓小雪時,小雪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後背瞬間鋪展出兩瓣黑色的巨大翅膀,輕輕一揮,喻皓被風拍了個趔趄。隻見小雪雙腳離地,一下子飛到半空,朝窗戶飛去,喻皓毫不猶豫追上去,用盡全力跳起身抓住了她的雙腳,與此同時,小雪雙手推開窗戶,有一麵玻璃被她翅膀撞碎,碎玻璃“噼裏啪啦”往樓下掉去,所幸樓下沒人,但是有幾片小玻璃劃過喻皓的胳膊,流了血,可他始終沒鬆手,被小雪帶著穿過玻璃窗飛出了鍾樓。
    望著腳下越來越遠的地麵,喻皓心都在發顫,努力抬頭不去看身下的景象。他剛才什麼都沒想,看到她要飛走,腦子一熱就撲了上來,現在看了看腳下,非常後悔剛才的決定,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不跟上來,雖然小雪跑了,但以後還有機會抓到,可現在他怕是要連命都保不住了。而且剛才展莘滾下樓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自己丟下他跑了,也許展莘還能再搶救一下。。。
    小雪收起之前那副乖乖女的模樣,露出略顯猙獰的嘴臉罵他:“哼,區區人類不自量力!”蹬腿想把他甩掉,無奈他抓的死緊,沒成功。突然看到前麵下方有一排電線,那破損的電線帶著呲呲的火花充滿了威脅感,小雪邪惡一笑,俯身就朝那排電線飛去。
    喻皓也知道了她的想法,看了看火花噼裏啪啦的電線,又望了望腳下,到底是是電死好還是摔死好呢?他想,電死的話,小雪會跟著一起觸電嗎?但她不是人類,沒那麼容易死,倒是自己隻是凡身肉體,扛不住的。。。
    來不及多想了,與其變成焦屍還是死得痛快點吧!記住,我喻皓,生前也是個體麵的人!
    喻皓鬆了手,認命的閉上眼,耳邊風呼嘯而過,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小雪,我操你大爺,老子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你們女人才是大豬蹄子,滿嘴謊言!胸是假的,臉都可以是假的,全是假的!
    “喂!”
    可憐我喻皓英年早逝,居然還是死在女人手裏,糊塗啊糊塗!
    “喂喂!”
    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都是個屁!
    “喂!叫你呢!”
    一個聲音大聲的喊著喻皓,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喻皓睜開眼,眼前是一個長發及腰的男子,一臉無語的看著他,而自己正被他用公主抱的方式摟在懷裏,兩個人緩緩的降落到了地上。
    街上很多人都在盯著他們看,男子鬱悶道:“兄弟,你很重誒!”
    喻皓尷尬的跳出他的懷裏,問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不過請問閣下是?”看他一頭飄逸的長發,要不是穿著襯衫馬夾還以為是個古代人。
    等等,他會飛?
    喻皓瞪大了眼:“神仙?”
    男子朝他眨眨眼,輕聲道:“差不多!”
    但喻皓不太相信,神仙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出現在人間,還讓這麼多人圍觀?
    “你說得對,這裏確實很多人!”長發男子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人和事物全都暫停不動了。
    喻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是在做夢嗎?還是我已經上了天堂!他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
    “你還沒死哦!死了也不會上天堂哦!”長發男子笑著提醒道,又是一個響指,周圍的一切又開始活動起來,但是他們似乎被清除掉了記憶,沒有人再對著他們竊竊私語,該幹嘛幹嘛,隻有少部分人被長發男子吸引目光,忍不住多看兩眼。
    喻皓還愣在驚愕中無法自拔,長發男子拍拍他的臉頰道:“嘿,醒醒,你朋友來了!”
    “啊?”喻皓一臉茫然。
    長發男子一個瞬移消失在他麵前,喻皓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兩秒後,長發男子背著展莘出現在他麵前。
    什麼情況啊這是,我真遇到神仙了!
    “你朋友暈過去了,咱們兵分兩路,你送你朋友去醫院,我去抓那個牙魔。”長發男子轉過身,示意喻皓接住展莘。
    喻皓揉了把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背過身背起展莘,剛想道聲謝,長發男子已經不見了,
    “好歹告訴我名字啊!”喻皓小聲嘀咕道。
    陳先生詢問完護士來到203病房,敲了幾下門推門進去,展莘正坐在床上玩手機,看到他進來放下手機點了點頭。
    展莘眼睛有點紅腫,身上有多處擦傷,頭雖然磕了一下暈過去了不過沒有大礙,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了這麼大的麻煩!”陳先生充滿歉意的說道。
    “沒有沒有。”展莘難得謙虛。
    實際上他的謙虛不是沒理由的,當初信誓旦旦跑到這裏除邪祟,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結果邪祟沒抓住自己到受了傷,好麵子的展莘也難免心生出一絲羞愧,所以態度也軟了許多。
    陳先生看出了他的難堪,也不戳破更不會責怪,扯開話題問道:“另一位先生去哪了,他沒事吧?”
    喻皓說是去給展莘打飯,結果一個小時了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展莘清清嗓子道:“他沒事。”一點事都沒有,說不準在哪個角落喝小酒呢。
    “抱歉,我們沒有抓到。。。”
    “展先生別這麼說,又不是你的錯。”陳先生打斷道:“聽小徐說,作亂者是鍾樓上的守鍾人,小雪?”
    “是的。”
    這個守鍾人陳先生到有些印象,是個文靜的小姑娘,臉上好像有塊胎記,當初來應聘的時候他也有些詫異,這種老頭子才會去做的工作怎麼小姑娘也要做,看她孤苦伶仃的樣子,就把守鍾人的工作給了她。沒想到看起來很文弱的小姑娘居然是個妖魔鬼怪,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陳先生好奇道。
    展莘如實道:“本來以為是個被貶到人間的牙仙,但我們都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牙仙!”
    想來關於那些受害者的壞事都是她造的謠言,無中生有,無稽之談,而她也並不是如她自己所說法力微乎其微,她一直都有法力,實在太會蠱惑人心了。
    “那她為什麼要那麼幹?”
    展莘搖頭,他也不知道,也許是真的被罰收集五億顆牙齒,也許是別的原因。總之人都跑了,可能找不到原因了。
    “不過她應該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你們安全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
    陳先生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展莘打電話給喻皓,喻皓的手機關機,大概沒電了。
    王大姐敲開他的病房,身後是蘇黎和趙長根的老婆,他們來看望展莘,展莘有些局促,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些什麼。還好王大姐性格外向,沒有讓氣氛變得尷尬。她和趙長根老婆王紅還給她帶了點自己做的點心,展莘連連道謝,除了說謝謝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時候特別希望喻皓這個厚臉皮在這裏撐場子,可惜這個人需要他的時候偏偏不在。
    “那個,趙長根怎麼沒來?”展莘找到話題問道。
    王紅說:“長根還在碼頭搬貨,日落才息,他知道你受傷了就叫我來看望看望你!”
    展莘小心打探道:“你們夫妻。。。關係還好吧?”
    王紅茫然道:“很好啊,怎麼這麼問?”
    王大姐也提出了她的八卦一問:“聽說不是鬧離婚麼?他還打你了?”
    展莘鬆了口氣,他不是喜歡家長裏短聊八卦的人,也是硬著頭皮問出來的,這時候簡直想給王大姐豎大拇指,她問出了展莘想問卻問不出口的事。
    王紅擺擺手解釋道:“沒有的事,就有一次他喝了酒,我們吵起來了,吵著吵著就動起手,我一激動拿著擀麵杖打在他胳膊上,他吃痛推了我一把,我被椅子絆倒,耳朵磕破了,鄰居大概聽到了我們的吵架聲,第二天看到我耳朵貼著紗布就傳言趙長根家暴老婆,也不知道誰瞎傳,到後來我有點事回了趟娘家就演變出離婚的謠言來,我真是被氣笑了,怎麼解釋都止不住,幹脆隨它去吧!”
    原來是場誤會,果然都是小雪瞎編亂造的,太能扯了,說得跟真的一樣!
    “蘇黎,我聽說你們學堂去年有個女同學自殺了,怎麼回事?”
    王大姐自告奮勇說道:“這個我知道,在學校裏被同學欺負想不開就跳河了!”
    “胡說八道!”一向靦腆的蘇黎聽了王大姐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坊間老有人傳言自己仗著家裏的背景在學校裏霸淩同學,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為了擺脫富二代的頭銜搬出家裏的洋房,自力更生,打零工掙學費,為的就是不爭饅頭爭口氣,怎奈世人都被自己的仇富心理蒙蔽了雙眼,他們不願意相信事實,隻希望事態朝他們所希望的那樣發展,越惡劣越好,然後理所當然的把自己對生活的憤慨宣泄進去,還一副正義之士的模樣,而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的心態,就形成了一個“正義”的立場,凡是持反麵意見的一律被視為三觀不正,群起而攻之。什麼是正確的三觀,他們說了算!成年人不分對錯,他們隻分立場!誰立場人多誰說了算!
    “富二代”這個詞似乎是個貶義詞,作為富二代隻要有一絲差錯,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下場。
    就譬如那個女同學,一向看不起蘇黎,沒事就對他的身份冷嘲熱諷,蘇黎一一忍了下來不予理會,她卻把蘇黎的忍讓當作得寸進尺的資本,當眾羞辱他父親有龍陽癖好,買了棟小房子養男寵,蘇黎忍無可忍,甩了她一巴掌,力道有點大,女同學被他一巴掌掀翻在課桌上,捂著臉震驚的看著他:“你居然打我?”
    周圍的同學也嚇了一跳,有人對蘇黎道:“你怎麼能打女人呢?”
    “是她不好!”
    “那也不能打人啊?”又有人竊竊道。
    蘇黎看著這一圈明顯看熱鬧卻用一副正義的臉孔聲討他的同學們,頓時一陣惡心從胃部翻湧而上,推開擋道的女同學,衝出教室,在廁所吐了起來。本來他衝動出手後也有些後悔,他願意道歉,可周圍的人卻是這幅嘴臉,巴不得他犯錯,等著他出糗,好讓他們理直氣壯的嘲諷他咒罵他,讓他心寒不已。
    而教室裏捂著臉的女同學正嗚嗚的哭著,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事過了一禮拜以後,那女同學去河邊遊泳結果溺死了。兩者之間本沒有聯係,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些謠言傳出,所謂人言可畏,蘇黎小小年紀算是體會到了。
    展莘歎了口氣,感歎道:“難為你小小年紀承受這些,辛苦了。”這要是擱他們的年代,蘇黎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起訴造謠者,還可以通過互聯網澄清事實,不過吃瓜群眾信不信是另一回事了。
    至於王瑛,油餅裏加罌粟殼那更是無稽之談,她大姐在鄉下確實因為無知種了幾株罌粟花,早已被批評教育過,不過炸油餅的油確實換得不太勤快,但絕對不是地溝油,她現在也改了,保證每天用的都是新鮮的油。
    王大姐笑笑說:“我這個罪名是真的大,都快被打上毒品販子的稱號了!太冤了!”
    幾個人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展莘也笑了,笑完以後又覺得特別無奈,你的人品不由自己做主,全被輿論的導向控製著,一幫陌生人聽風就是雨,連你的麵都沒見過就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各種口誅筆伐,也是可笑。
    天已經全黑,喻皓還是沒有消息,照這個時間來算,他如果跑路了估計都快到A市了吧。
    展莘肚子很餓,還好王大姐和王紅都送來了點心,墊墊肚子。
    護士拔了吊針,關了燈,讓展莘早點休息。展莘躺在黑暗中眨著眼,寂靜的病房裏似乎有些空虛過頭,總感覺安靜得有些詭異。
    沒過多久,展莘在藥物的副作用下,垂下沉重的眼皮睡著了。
    這是一個霧天,霧大的有些異常,展莘走在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視線可見範圍幾乎為零。他回頭去喊喻皓,喻皓卻遲遲沒有跟上來。
    展莘走到了鍾樓前,喻皓說那個作亂的女孩就在這座鍾樓頂上,他獨自上樓,有些年久的木階梯發出吱吱的響聲,周圍一片寂靜,窗外還是濃濃的白霧。
    記得好像是那一扇木門,木門背後躲著一個女孩,展莘一腳踢開門,門撞在牆上卻沒有傳來女孩的叫聲,他往後一看,根本沒有人!展莘咽了口緊張的口水,想從背包裏摸出縛身鞭,但他的背包竟然沒帶過來!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和一張破舊的書桌,沒有藏人的地方了,難道她不在這裏,還是跑了?
    一片黑色的羽毛靜悄悄的飄落在空中,像一縷陽光下的塵埃緩慢而優雅,展莘兩指一捏捏住了這片不請自來的羽毛,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抬頭看去——
    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貼在頂上,注意到展莘的目光後,須臾間翅膀一揮,已來到了展莘麵前,展莘被嚇了一跳,剛想退後,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他被掐著倒在了小床上。
    太過真實的窒息感,展莘絕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小雪在黑暗中散發妖異氣息的笑臉,狠厲而詭譎。
    “你。。。”展莘隻發得出一個音,呼吸困難,他瞪大了眼,眼神裏是驚異與恐懼。他想用四肢掙紮一下,卻被小雪的身體牢牢控製著動彈不得。
    難道這輩子就這麼交代在這了?
    “啪!”
    “呃!”
    隻是瞬間,展莘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就鬆了,他一口氣回過神咳嗽了幾聲,被掐出來的淚水溢出眼眶,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喻皓破門而入,借著門外的光,手中的短刀擲出,精準的砍向小雪其中一個翅膀,鋒利無比的刀刃劃出長長的血痕,半個翅膀被直接砍了下來,小雪痛苦的悶哼一聲,翅膀淌下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地板,想飛也飛不了。她的脖子上被黑色鐐銬桎梏住,而鐐銬的主人從窗戶越入屋內,剛才就是他用鐐銬鎖住小雪一拎,小雪從床上摔落在地上,救下了展莘的命。
    牙司把手中連著鐐銬的鏈條扔在小雪身上,一臉陰沉的從馬甲口袋裏摸出囚靈囊,小雪一見那東西臉色都變了,求饒道:“別用那東西,行嗎?”
    一旦用了囚靈囊,靈魂就會在囊裏遭受火刑,痛不欲生,支離破碎,卻又消散不了,牙司這算是先斬後奏了。
    牙司冷笑道:“不想我用這玩意兒,就別趁我施法的時候逃跑啊!”他白天抓到小雪扔進乾坤袋隨手掛在路燈上後,飛升到高空,念咒施法了半個小時,就這空擋,小雪用藏好的玻璃偷偷的劃著乾坤袋,她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結果這乾坤袋用了太久,本身也磨損頗多,竟然被她劃破了一個口子,她擠出乾坤袋逃走了。
    “你的乾坤袋該換了!”小雪坐在地上,緊皺的眉宇間寫滿了她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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