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0 怎麼把老鼠看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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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絢麗,東方發白。
扶郎花官衙裏,溫無傾自書房也是臥房的,翠竹屏風後坐起,伸了個懶腰,白皙骨節勻長的手放在嘴邊打了個哈欠,從床上下來。
穿了鞋,披了黃菊外衣穿上,溫無傾就對外喊道:“巹酒!打水來。”
喊完,溫無傾就走去了立有橢圓鏡的鏡台前坐下,拿起木梳將一瀑黑發都梳直後,他用雙手分別自兩耳邊橫攏起二分之一發,用黃玉冠束好。留下身後二分之一發,和前麵自額頭梳下,接近兩鬢的兩縷長發柔軟地搭著。
站起時輕微一動,襯得他白皙的麵龐和若有桃花的黑眸更為俊美無儔。
“來了來了!無傾。”巹酒端著一大銅盆水走跳進來,臉上的笑意怎麼都下不去,將水放到凳子上了還“哼哼…”地看著溫無傾笑。
溫無傾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伸手進銅盆,拿起裏麵的白帕擰了一下道:“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哈哈!”巹酒未語先笑,仰頭笑了下才看著溫無傾道,“昨天落青梅在牢裏看到一隻老鼠,以為是蛇,差點嚇哭過去!哈哈!她害怕得直拍牢門叫衙役放她出去!真是沒想到母夜叉似的女人還怕蛇,她怎麼不用她的叉叉把蛇叉死呢?哈哈!”
“真遺憾,那母夜叉終是沒哭,要能晚點發現是老鼠,她鐵定哭了!”巹酒。
“哈哈哈哈!”溫無傾一聽就扔下了洗過臉的帕子,帕子在水裏“咚!”地一聲,隨後他便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疏朗的聲音笑得身體都直顫,含著春粉般的眼睛都快笑得睜不開了。
待有頃溫無傾笑過,他“嗬~”地吸了口氣,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淚,清朗的嗓音看向巹酒問:“她怎麼會以為老鼠是蛇呢?”
“不知道,我沒聽衙役講。”今天他好奇被關一天的金枝玉葉第二天會是怎樣,就起床後,天微微亮就去了牢房看落青梅,詢問了下衙役落青梅的情況,衙役就跟他說起了昨晚的事。
不過那個衙役領班很奇怪啊…怎麼說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呢?是他睡懵了,還是在哪撞到頭失憶了?正想著,就聽溫無傾問,“她、怕、蛇、啊?~”
溫無傾嘴角挑起,眼睛笑得狹長魅人,“哼哼哼…”
又是一晚夜深人靜,溫無傾仍沒來看她一眼,今早溫無傾身邊的巹酒倒是來了,她頭疼地睜開眼問了巹酒溫無傾什麼時候放她出去。
但巹酒又是說他不知道,她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巹酒的名字叫巹酒。
呃呃呃!難道這溫賤人打算關她個一年半載?
他關她至少說下出牢時間吧?她又不是無期徒刑!
落青梅靠在牆壁上,仰著脖子,白皙的脖子在月光下彎曲得修長,她閉著眼,腦中想著:她要在這地方待著,恐怕她一星期都熬不住的。
她又不願意睡這牢房,連續幾天不睡不得猝死?
那溫無傾給她收屍的時候她娘會不會把他打洗去陰間陪她?然後她再在陰間好好教訓他一番,親手持刀閹了他,讓這娘娘腔,真成了娘娘。
啊~一天一夜沒睡,好頭疼……落青梅抬手,兩手覆在頭頂自上而下順血。
通了會兒血脈,好多了。落青梅起身向角落移了移,準備坐在角落側靠在牆上睡一覺。卻不想,沒睡幾分鍾,她就聽見牢房裏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又是那老鼠回來了,睜眼就要去拿地上的棒子去趕。
卻在睜開眼後,去拿棒子的手驀然就滯住了。眼睛驚恐地瞪大,而後扶郎花官衙西側的大黑牢裏就傳出一聲穿雲裂石的尖叫:
“啊——有蛇!”
扶郎花官衙裏幾乎瞬時就燈火通明,等在大獄門外的溫無傾聽到這聲尖叫,勾唇,抬腳,就和拿著燈籠的巹酒,還有個長得像山野村夫的男人一起走進了大獄裏麵。
“啊啊啊!”落青梅看了眼那橙色約有三十厘米的小蛇,就不敢看了,搖著鐵杆看著漆黑且空無一人的柵欄外,就瘋狂直喊,“來人呐!來人呐!救命啊!有蛇有蛇!——”
“這次真的有蛇啊!!”
她都快哭了,她平時看著蛇的圖片都起雞皮疙瘩,以前英語教科書上有蛇的圖片,她都要麼把那蛇的圖片沿框扣下,要麼全塗黑,可見她有多怕蛇了。
瞧見蛇的圖片都陣陣惡寒,這下看到個真的和她待在同一間居所,她心肝脾肺腎都在打顫了。
連血都像有螞蟻混在裏麵。太惡心了!
那蛇已像注意到她,開始向她扭來,落青梅一下就驚懼得跳腳,趕忙鬆開欄杆跑開躲避。哭嚎著,眼已控製不住濕潤。為什麼沒人?為什麼沒人?為什麼外麵沒人啊?!
“嗚……”落青梅已經哭了,四處躲避著那蛇,一躲到那柵欄邊緣她就直拍柵欄,大力得像要將其拍爛出去。手都拍紅拍痛了,還是奮力拍。
終於,牢房現出蠟燭的光線,有人走了進來。
“溫無傾!溫無傾!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有蛇有蛇啊!!”落青梅看到溫無傾真像看到救星一般,眼中湧出了激動的淚。
溫無傾看到那淚,眼眸頓了一下,不過隨後就勾起笑,看著落青梅笑問:“想要我放你出來嗎?”
“當然!你快放我出去啊!!”落青梅聽出一點不對味,但還是脫口道。
“啊!~啊!~你快放我出去~溫無傾……”落青梅躲著蛇,臉已像被水潑過般濕潤。
“答應在扶郎花做一個月丫鬟我就放你出去!”溫無傾說的很快,看著落青梅這麼害怕,其實他心裏也想早點放她出去。
“我不要!~溫無傾你快放我出去!~嗚……”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哭中帶顫,卻還是不願答應。
她已知道這是溫無傾故意放的蛇,就是為拿來威脅她這件事,不然他就不會這麼說了。
忽然,落青梅像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忽地抬眼,忿然地睖了一眼溫無傾,忍著心裏的巨顫和哆嗦,撿起一旁地上的草棍,一下就將正扭到她身前的蛇挑到了牢房外。
“啊啊啊!”落青梅抖得連棍子都後縮著,抖顫著扔了。
落青梅終於舒緩了口氣,腿腳發顫地退後到牢房最裏側,遠離柵欄外那蛇。本以為溫無傾是會看著那蛇扭走,而後瞪向她,生氣自己沒威脅到她。
卻不料,溫無傾居然一看到那蛇被她挑出來了,就立馬跳到了巹酒身上放開嗓子大喊:“啊——快弄走快弄走!”
落青梅都愣住了,他居然自己都怕蛇,剛剛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被蛇追?怕蛇不都連看到蛇都怕嗎?難道他是那種隻怕蛇咬,不怕蛇滑膩惡心外形的人?
“快拿開快拿開!伏芒,快拿開!”溫無傾驚恐地叫著,瞧了一眼到處爬的橙蛇便不敢再多看一眼,閉著眼睛命令著伏芒。
手腳勾得巹酒緊緊的,他勾著巹酒脖子的手都快把巹酒勒窒息了。
“咳咳!”巹酒扒著溫無傾的手臂,想要溫無傾放手,溫無傾卻勒得更緊了,深怕掉下去。
溫無傾旁邊的山野村夫伏芒看到溫無傾這麼害怕,忙一步跨過去將纏到一旁桌子腿上的蛇逮下,捏在手裏遠離溫無傾。
“已經捉住,溫官媒不必再怕。”伏芒右手拿著扭曲纏繞在他手臂上的蛇,看著溫無傾道。
溫無傾聽此,睜開眼,不經意地瞟到伏芒手上那蛇,立馬就閉眼眉目揪起將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那蛇。
落青梅站靠在鐵窗下的牢房牆壁上,微張唇,風信子花般勵誌的眼,奇怪地看著溫無傾:既然他也怕蛇怕得不敢看蛇,剛剛怎麼一直笑觀著她和蛇逃追?
他有笑觀她和蛇嗎?!他隻是笑觀她落青梅跳腳哭喊著逃跑,壓根兒就沒看那蛇!沒見他一直隻盯著她的臉看嗎?一直都沒視線下移過,就是不敢直視那蛇。
溫無傾見伏芒抓住了蛇,本已是想叫伏芒趕快把那蛇扔了的,但想著還沒威脅到落青梅,便忍著顫沒有這麼做,而是轉頭又看著落青梅問:“你做不做丫鬟?!”
“再和你說最後一遍,我、不、做、丫、鬟!”落青梅說完就轉身抱肩背對著溫無傾了。
溫無傾看著落青梅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突然道:“把蛇扔進去!”
落青梅倏地就轉回身:“溫無傾,你混蛋!”
“啊!啊!啊!”
落青梅趕忙跑開,又開始躲被伏芒放進來的那蛇,恐懼地嚎叫著,邊躲邊抽空抬頭瞪著溫無傾罵:“溫無傾,你挾私報複,動用私刑,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溫無傾溫無傾,我們商量商量,你拖我出去抽我幾鞭子,或者杖行,不要用蛇好不好?嗚嗚……”過了一會兒,落青梅心顫顫地看著蛇躲避著,哭喊著對溫無傾軟語道。
“做不做丫鬟?”溫無傾沒理她要自己換種刑法的話,又是這句話看著落青梅問。他已從巹酒身上下來,打開了小扇子扇著風,倚在牆上側瞥著落青梅道。
落青梅現在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那草棍也被它剛扔出去了,現在她在牢裏就隻是赤手空拳地躲避那蛇。心顫顫的看了那麼久,她發現那蛇居然是玉米蛇!無毒,但是這地方怎麼會有這種蛇?不是美國和墨西哥才有的嗎?
溫無傾這個混蛋!莫非為了對付她,早就從大老遠運了這條蛇來?!
落青梅磨牙睖向溫無傾沒答話,她早就跟他說了,那是她最後一遍回答。
溫無傾見此,扇扇子的手搖得更快了,居然還不答應?溫無傾磨著下頷幽月眼瞪著落青梅,忽而轉眼看向伏芒道:“伏芒,再扔條蛇進去!”
伏芒迷惑,看向溫無傾:他不是隻叫自己逮一條蛇來嗎?哪來第二條蛇扔進去?
“溫…”伏芒剛要說出自己的疑惑,就被牢裏落青梅驚懼萬分的聲音喊停了話,“不要扔不要扔!我答應我答應!溫無傾我答應,不要再扔了!!快把這條蛇捉出去!嗚……”
溫無傾一笑,滿意地看了眼落青梅,而後轉身對伏芒道:“叫外麵的衙役打開牢門,你去把那蛇捉出來扔了!”
“扔遠點!”溫無傾轉身出去時,又回頭對伏芒道了句,這才回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