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姑娘可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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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大小姐又跑了!”黃桃提著裙跨入府門正廳焦急喊道。
“哼~”扇菱霏歎氣,四十出頭的麵容仍是風韻猶存,“這麼些年,她就沒哪月不跑的。”
官媒任命書月月來一次,她就月月跑一次。真不知她為何就那麼抗拒擔任官媒?官媒有哪點不好?雖隻是個九品小官,但在這女人不能科考的年代,多少還是受些敬仰的啊。
受些敬仰?她寧可不要!她一個公元二零一九年穿越過來的美容醫師,對美容養顏倒是駕輕就熟,但要她做官媒給人牽線搭橋?那就是抱著擀麵杖當笙吹,一竅不通啊拜托!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可是個從小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一直接受的思想都是一夫一妻,要她去當官媒娶兩個男人?她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的!
也不知道二十年前上任的景頁帝是抽了什麼風,他喵的突然就下令擔任官媒的女官媒得在上任一個月內,至少娶兩位男子,違期未娶就得以抗旨斬首!想想都脖脖發涼。
去他娘的女官媒!
落青梅一下跨過一塊大石,穿著件短打綠衣,背著個自製棕皮包,腳步快捷地向前跑著,一下頭都不回。翠綠的高竹一根根地快速朝她身後退去,她卻跑得臉不紅氣不喘。因為——
她沒跑多久。
正跑著,前方傳來一陣響亮的嗩呐聲,抬眼,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一頂大紅的婚轎正往這邊抬來。轎後還跟著個被竹椅抬著的娘娘腔。手裏拿著把小扇子,掩著嘴角就在笑。
那竹椅被人抬得一顛兒一顛兒的,他也一顛兒一顛兒的,活像個大爺。
這道有點窄,但是她沒停下,右移了下便準備直接跑過去。她覺得他們在左,她往右避一下就不會撞上了吧。可沒料到,他們也在這時右移,她驚得一個擦地急刹車才沒對撞上去。
但是抬轎的人就沒那麼好了,他們以為要撞上了,忙不迭的後退,這一後退完全是條件反射,沒經過大腦思考,婚轎就被他們退得後仰。呈現要倒的趨勢。
抬著娘娘腔的四人看到婚轎要倒向他們,也是反射性的後退,也沒注意力度,那椅上的娘炮便被抬得後仰。
他“哎哎!”地趕忙抓住兩邊扶手,腳往被抬高的前方力壓,才免了後翻出去的命運。
他抓著扶手,定心地呼了口氣,才抬眼,眼光霎時一利地朝落青梅射去:“你被鬼攆了嗎?!跑這麼快!上杆子追閻王是吧?!”
落青梅撇唇眼神不好地覷了他一眼,但沒反駁,畢竟是她先不小心差點讓他連椅帶人後翻出去的。
她往左移準備走過去,可竹椅上那人也正好下令“快走!”,那抬轎人便正好為了躲她也往左移了。
落青梅暗歎了口氣,往右走,可奇葩地他們也是往右走。她不信邪了,開始快跑,左跑!右跑!可他們和她也不知吃了什麼珠聯璧合的藥,就是配合得那麼默契,跑了十幾次他們都跑的同一個方向!
落青梅都感覺竹椅上那人磨著下頷都要把她瞪死了。
“你故意的是吧?!”溫無傾平時對女人的好脾氣都快要磨沒了,“你往左,我們往右!”
落青梅聽話,往左走了。可是……
兩方相對而站,判定的左右方向不一樣,所以…他們又在同一側了。
“……”落青梅頭頂一摞省略號排開。
落青梅揚起笑,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你們走左,我走右。”
這下總不會錯了吧?就此,兩方終於在竹椅上那人快要氣得椅上冒煙兒時錯開,各自安穩地朝自己想走的方向走去。
隻是,才走了四步,落青梅便頓下了腳步,因為——她聽到了轎中新娘悲傷的哭泣聲:“嗚嗚……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那哭聲肝腸寸斷,柔腸百結,落青梅一下便轉回了身對著那方喊道:“等等!”
溫無傾回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看瘋子的眼神,對著抬轎人道:“繼續走!”
也不知哪躥出的瘦癟猴,她叫等就等啊?耽誤了吉時她負得了責嗎?這可是他兩千兩的“媒金”,要沒及時送到,他可就一銅錢都別想得到了。
他耽誤了她那麼多時間,還敢給他叫停?
“你們站住!”落青梅快跑到轎前,一把攔住抬轎人看著溫無傾喝道,“不許走,把新娘放出來!”
“你到底想幹嘛?專門來搶親的嗎?!”溫無傾被她氣得心急火燎,“還不快給我讓開!”
現在都午時三刻了,日中他就要將新娘送到南大街閎府,隻有一刻的時間了,這突然冒出的野猴還在這裏搗亂。成心讓他沒了銀子嗎?!
“我不讓!你是哪來的媒婆,沒看到人姑娘壓根兒就不想嫁嗎?你這是強買強賣!”落青梅展直了手臂就是不讓他們過去。
抬轎人看了眼溫無傾,見他磨著牙滿眼怒火,旋即轉頭喝了聲落青梅,道:“這可是我們醍州的溫官媒!促成的婚事不下百家,從十四歲到這裏,一路從木麒麟拿到玉麒麟暢通無阻,被他促成的婚事更是家家滿意。哪輪的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
“還不快讓開!”抬轎人。
“哦~你就是我爹走了,從柃州調來上位的溫官媒啊?木麒麟到玉麒麟拿得暢通無阻?我看根本就是你騙婚騙得暢通無阻吧!”落青梅看著溫無傾說的鄙視,“你也不怕被你騙婚的那些人上門砸了你的官衙!”
家家滿意?看這樣,怎麼可能家家滿意?!不過就是花錢雇人散播的輿論,饅頭裏邊包豆渣,別人不誇自己誇。
落官媒的女兒?溫無傾看著她眼睛一眯,當真是爹走了就沒人管了。那我來管!
“放椅!你們四個,給我打!”溫無傾被人放下後,便指著那四個抬他的侍從道,“把她給我掀開!婚轎繼續走!”
落青梅看那四人放了椅就揎拳捋袖地朝她走來,一個旋身便躲過了他們的進攻。抬婚轎的人看她沒再擋在轎前,看準時機便要抬走花轎,落青梅卻一個伸手又將婚轎拖了回來。
“嘭!”的一聲,婚轎落地。裏麵的新娘蓋頭搖晃,抓著轎窗還後仰了一下。
她想說話,但婚俗不允許她對轎外的人說話,隻好在轎裏擔心得蹙眉。
“你們四個怎麼這麼沒用!還不快纏住她,婚轎抬起走!”溫無傾看著四人全部撲空,落青梅還將婚轎也給拖下地了,簡直氣得要親自動手了!
可他沒武功,隻能就這麼站著,又氣又急:“快抬走啊!”
轎夫聽他這麼喊,趕忙肩膀扛轎又要走,落青梅卻眼掃這裏,避開纏他的四人。奔過來一個高抬腿,倏地就有力落下,腳壓在轎杆上。把抬轎的人都壓得肩膀一疼,撂了轎。
“姑娘,快出來跟我走!”落青梅對著轎內喊道,側身躲避著侍從的抓擒。可等了有一會兒也不見轎內出來人,落青梅奇怪。但一會兒就覺得新娘可能是綁了手腳,出不來。
她便一掀轎,將新娘拉了出來,看到新娘沒被綁,有點奇怪,但沒細想,躲了一下侍從的勁手便拉著新娘跑了。
溫無傾見此,立馬上前擋住她的去路,但卻被落青梅一腳毫不費力地踹開。
溫無傾跌在路邊的坑裏,低眼看看自己胸前的腳印,又抬頭往那被拉出轎的新娘看去,白皙的臉被氣得發紅,磨著下頷,轉眼對愣著的侍從喊:“快追啊!追不到誰都別想拿工錢了!”
侍從聽此,立馬提氣,往落青梅跑開的方向追去。他們是專門請來保護新娘的,現在新娘丟了。還真沒資格拿那工錢。
“你們也去!”溫無傾站起看著轎夫喊道。新娘都沒了,轎夫還在這裏幹嘛?!
溫無傾氣得叉腰,胸口劇烈起伏,一腳踢飛腳下的石頭,額邊的兩縷絲滑劉海,和背後瀑布般的柔軟黑發都被甩得一蕩。似發梢都帶著怒氣,僵直著欲炸裂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