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不香？”哥薩克還有點小得意。
    “香。”
    “帶回去，晚上讓你漲漲見識，讓你也知道知道，有錢人都吃啥！”
    “那……”阿卡抿了抿唇，道：“很貴吧？”
    “那當然！”哥薩克一梗脖子，“不貴，師傅能給你往回帶嗎？”
    “謝謝師傅。”阿卡臉紅了。
    “我和他去辦個事。”哥薩克一指我，然後衝阿卡道：“把吃的拿回去，把我那瓶酒熱一下，對了，看住那幾個傻筆，別讓他們蹭飯，我馬上就回來。”
    “好的師傅。”阿卡很聽話，接過東西扭頭，開開心心的跑掉了。
    所以，他……我又沒隱身！阿卡，他這個人，是把我當空氣了嗎？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就師傅長，師傅短的……我的內心受到了衝擊。
    直接導致，哥薩克跟我嗶嗶一路，我都沒心情聽了。
    我們來到了蜂巢，正是晚飯時間。
    哥薩克道：“這會都吃飯呢，在這找到魯澤的幾率比較高。”
    我跟在他身後，路過一張餐桌時，看到芭納·納和437他們，正在吃飯，435的臉……腫了，嘴角青紫，連臉上厚厚的粉，都遮不住青淤。他被人打了？
    “看什麼看？”435態度非常不好，還呸了我一聲。
    在餐廳的休息區，是獄官休息、吃飯的地方，很寬敞，沙發、矮桌，也都考究一些。
    哥薩克直接帶我來到了靠窗的那個位置，沙發上坐著一個人，腰板筆挺，正低頭用餐。
    “誒，魯澤。”哥薩克的語氣不怎麼樣，跟他說話的時候，眉毛都擰起來了。
    一看到這個“魯澤”，我的眉毛也擰了，這他嘛不就是刀疤臉嘛！
    刀疤臉……魯澤，放下刀叉，側過頭，斜斜地瞥了我倆一眼，道：“要飯去別的地兒！”
    哥薩克做了個深呼吸，道：“我來找你簽字！正經事！”
    說完，啪的一聲，將我的那張入職申請表格，一章砸到桌上，引得旁桌的獄官，往這裏看了過來，不知道還以為我倆在踢場子。
    那張表格，魯澤看都沒看，喝了口果汁，道：“哥薩克大人的工作調動，不歸我管，我也不敢管，該不會吃錯藥了吧？”
    哥薩克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一副魯澤再嗶嗶一句，他就跳桌子上，咬死他的感覺，戰事一觸即發。
    “不是他……是我。”我的話也好使不到哪去，畢竟我倆才打過一架。
    沒想到的是，魯澤竟然拿起了那張表，仔細的看了看，道：“白袍法師？”
    我嗯了一聲。
    “二監區，這種等級比較低的人事調動，確實是歸我管，現在東倉、西倉、北倉，都需要白袍法師，但我推薦你北倉，不推薦西倉，西倉最近比較亂。”他放下紙張，朝對麵的沙發揮了下手，道：“請坐，這個事情，也不用著急，你可以好好考慮幾天，我個人的看法，難免有些偏差，你可以私底下再了解一下，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怎麼不坐下？”魯澤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坐到了他對麵，很吃驚他的態度。
    “我要去西倉。”
    魯澤皺了皺眉，道：“你確定？”
    “嗯。”
    “能說說原因嗎？”魯澤點了根煙。
    哥薩克黑著張臉，站在一旁，想被罰站的。
    “沒什麼原因。”
    “好。”魯澤拿出鋼筆，在入職申請的表格最下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安排你到西倉二層吧……那裏很缺人，隻有一個白袍法師實習生。”
    “謝謝。”
    “嗬……”魯澤冷哼一聲，吐出個眼圈，“這不挺有禮貌，多好，像上次張牙舞爪，我脖子被你抓的，現在還沒好。在這裏簽上你名字……”
    在他指出的空白處，我寫上了自己的名。沒想到這麼順利……
    “你今晚就可以去找那個小白袍法師交接，也可以明天，具體事項，每天需要做些什麼，他會告訴你。”
    “謝謝。”
    “不必客氣，我分內之事。”
    “你態度還挺好的。”我真情實感的評價，甚至想給他打個滿分十分。
    “我一向如此，你又不是犯人。”魯澤吸了口煙，吐出個煙圈，道：“你們並不能理解，對待囚犯，很多時候，以暴製暴，效果更好，行了……沒事趕緊走，別煩我。”
    從蜂巢出來，哥薩克罵了句“孫子”，跟我虛偽的聊了幾句，就火燒火燎的去找他徒弟吃喝去了。
    一下，又剩下了我一個人。
    蜂巢內，亂哄哄的，都是飯菜味兒，我出來透個氣。
    “先生？”這一聲，喊得很輕。
    月色下，照夜正站在不遠處，正朝我走過來，“先生……主人讓我來接你。”
    “嗯……”
    林蔭路上，月光傾灑而下，蟬鳴蟲語，偶爾夜風吹過，樹葉沙沙的響。一邊走，一邊活動著肩膀，真的是年齡大了，坐了一下午車，腰酸背痛的。一旁的照夜，低著頭，一直在摳手指，我不看他的時候，他偷偷瞄我，我看向他，他立馬低下頭。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要說你就直接說，在哪磨磨蹭蹭，好像我看不出來似的。
    “也……也沒什麼。”繼續摳手指。
    他一這麼說，那就一定是有什麼。
    “你說吧。”
    照夜攸得抬起頭，眼睛黑亮黑亮的，好像會發光的燈泡！說實話，他的身高可能比阿蒙還猛一些，低頭摳手指，那簡直沒眼看。
    “我……我，他……他好、好點了嗎？”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幹脆都不見了。
    “誰？”我決定重新審視照夜了，“你是說——鹿離？”
    “啊！嗯……嗯嗯嗯嗯……”
    他不是龍！是啄米的公雞！
    “它……我也不知道……”我拿出魔法書，魔法書的背麵，淡淡的雲霧，是活動的，孤零零的一隻大角，我拂去了上頭的封印，嚐試著以靈識為媒介，喚他出來。白玉一樣的大角，動了動，但是……鹿離卻沒有出來。
    “它醒了……估計角被打斷，然後覺得沒臉見人了，不肯出來。”
    “它醒了就好。”
    “你很關心它。”我看著照夜，黑亮的眼睛，寫的就是心事，單純卻也誠摯。
    “嗯。”照夜露出個靦腆的笑容，道：“他、他很好。”
    “你——是幼龍？”
    照夜誠實的點點頭。
    幼龍，鹿離……那把老骨頭，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我得跟阿蒙好好反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