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在比武現場曾經看見過一個可疑的身影。”紅塵看著窗外陰鬱的天色，抬眸對身後的萬凝說。
    “說來聽聽，我當時集中精神對付善水真人，無暇顧及場內的情景。請你把當時的狀況還原一下。”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從前一天早上就來那裏了，看見一幫白衣道士在那裏清理場子，在下麵還修了溝渠，準備給眾人供水用。也就是那時，也是唯一的外人可以混入的時間，一個戴著鬥笠，脖子上有紋身的人進來了。他是挑水的，雖然身形瘦削，但是十分健碩。他一人一口氣挑四桶水，爬完這整座山都沒有問題，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練家子。問題就出在這兒，他一個那麼厲害的家夥，居然聽命於旁邊一個什麼都不幹的侏儒。”
    侏儒？天哪，難道是上次和我對戰、逃往天道盟的那個？萬凝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用灼灼的眉目示意紅塵繼續說下去。
    “那個侏儒長得醜陋萬分，但是卻十分靈活，武功與那人不相上下，他們還以兄弟相稱，一看就是結拜師兄弟之類的，從長相來看親兄弟根本不可能。那個瘦子雖然不醜，比那個矮子好多了，但也不帥。他們倆之前一直在那裏嘰嘰咕咕的，一看就在商量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即便他們沒有殺善水真人，但善水真人的死一定和他們脫不了幹係！”紅塵根據往常的經驗，長得極其醜陋的人往往自卑不受人歡迎，心理更容易發展得畸形陰暗，也更有作案動機。
    “說的甚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矮子和瘦子穿了一身緊衣，而不像其他幹活的人都穿著寬鬆的粗布衣服，他倆更像是從武術場上幹架回來的，根本不是什麼農夫，也更不會是這裏的原住居民！”萬凝看著一身紅衣的紅塵，胸有成竹、洞若觀火地說。
    “夫人真是聰明！隻有蕭樓主的多智才能和您一較高下！”紅塵接著興奮地說：“貌似那倆人身上還有……”
    “還有紋身？對不對？”萬凝打斷了她的話，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的設想。
    “沒錯！難道夫人見過他們？”
    “何止是見過？我們已經交過手了！”萬凝斬釘截鐵道：“他們和天道盟結盟的幫派有關，那個紋身就是貔貅！”
    她從袖中拿出那麵在善水真人身上發現的小黃旗，指著上麵的圖紋問紅塵：“是不是就是這個？”
    “沒錯！夫人，這說明了他們肯定是凶手！”紅塵也皺起了好看的刀葉柳眉。
    “不！這隻能說明一部分。你雖然說的沒錯，但我覺得凶手的目的遠不止有製造混亂，嫁禍於我這麼簡單！背後一定另有其人！”萬凝雙手環胸，用單手輕輕地叩擊著紅木桌麵。
    那個動作像極了思考中的阿靖，紅塵隻看了一眼，就吃驚不已，“靖領主！難道……可是，她們倆的外貌和聲音完全不一樣啊！可是，夫人一到聽雪樓就對我們的一切了如指掌、駕輕就熟，我當時還以為是一個潛伏在我們當中很久的故人或者是奸細，奸細當然不至於。但是故人，我一時沒有想到啊！若她真是靖領主，難怪樓主會那麼快那麼深地愛上她，難道，他早就知道了，凝姑娘就是……”
    紅塵的表情開始變得百感交集起來，但她立馬隱藏起了自己的情緒。
    但是這瞬息萬變的一瞬間沒能逃脫一向火眼金睛、目光如炬的女領主的眼睛！她這是怎麼了，想到了什麼令她如此感歎的事？是關於她的母親嗎？對了，她小時候用毒……那個老廟祝……
    “紅塵，你既然一向善於使毒，那你能檢驗一下這個毒鏢上的毒是什麼吧！告訴我，你還發現了什麼？”萬凝打算來個順藤摸瓜，在收集了所有的信息後，來一個瓜熟蒂落、一網打盡！
    在仔細檢查了一番後，紅塵的雙眉皺得更緊了。“夫人，奇怪！這毒藥隻是很一般的毒藥，起的是麻痹的作用，頂多會麻痹全身，根本不至於另善水真人喪命！”
    “那麼，你能查出另他喪命的真正毒藥麼？”萬凝也感覺事態嚴重起來，恐怕來人早有預謀，並且和善水真人積怨已深！那麼，既然如此，那人下的手腳極其陰毒，一般人哪怕是用毒行家也難以發現！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善水真人一向與人為善、積德無數，究竟是什麼人和他有著深仇大恨，非要讓他毒發身亡，以至於實現自己陰險的目的呢？
    “不好！”萬凝一番思索，“善水真人的屍體恐怕早都被動過手腳了，我們趕緊去找！”
    她們趕快前往一幹真人和得力弟子看管的靜心堂。
    “凝姑娘，這樣擅闖靜心堂，意欲何為？不會是想毀屍滅跡吧？”一個大弟子手搖羽扇、滿眼輕蔑地說。
    “我來是想提醒各位，真凶仍在逍遙法外，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開棺驗屍，查出真正令真人喪命的毒！”萬凝毫不退讓，她的氣勢令在場的弟子都一噤。
    “別那樣說，你有何依據？”另一個黃毛弟子發難。
    “我的一個朋友是用毒高手，她發現那支毒鏢上的毒藥隻是麻痹，根本不能讓大師喪命，所以真正的毒藥還需要我們檢驗一下！”萬凝越發顯得自信堅定，有理有據。
    “你說的是紅塵吧？那個姑娘我見過，可惜啊，你和她都是聽雪樓的，怎麼能證明你的無辜呢？我覺得真凶肯定是另有其人，肯定不是姑娘你。你還是想別的法子吧！至於驗屍，還是讓我這糟老頭子來吧，我不想讓你背負惡名，還想讓你繼承武當的絕學呢！”一個聲音悠揚地傳來，一襲喪服的白胡子老真人來了，他算的上是裏麵最年長的老者，較善水真人還要年長二十歲，堪稱是武當泰鬥、不老神翁。之前勸萬凝留在武當好好學習武藝的就是他。
    “真人在此，小女子感激不盡。還請真人趕快驗屍，說不定屍體早被人動過手腳了，不對，應該是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萬凝朝真人頷首，也不鞠躬，行那客套之禮。舒靖容一向光明磊落，雖然是血魔之女，也不拘那江湖的俗禮。在這恩人麵前，她用最本真的方式傳達自己的敬意和感激。
    ……
    “咦，這不是善水真人！”老真人吃了一驚，用手捋了捋胡須。
    “為什麼？這不是善水師兄嗎？”玄無為真人也很意外。
    “是這樣的，這個人長得十分像善水，但是他身上沒有善水的胎記！”
    “什麼？”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我是看著善水在武當聲名鵲起的……”老真人喃喃道，陷入了對往事的無限追憶，“那是武當最巔峰的時期，也是善水人生最寶貴的一段時間，他確實是一個武學天才，但是經驗不足……”
    “那真人可知他究竟結怨了什麼人？竟然遭到了如此毒手？”這回出聲的卻不是萬凝，而是一向以沉穩自居、沉默寡言的玄無為。
    大概是和善水真人的感情太好，玄無為作為他的師弟，這回是發揮了先鋒的作用。
    “聽起來，善水真人確實沒有招惹任何人，更不可能結怨武林高手，那麼凶手的真正意圖究竟是什麼？善水真人的武功那麼高超，又是誰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給他下那麼凶險的毒？是為了個人私怨，還是為了武林霸業？後者看起來更有說服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不止是善水，還有別的真人，甚至也不止武當一幹人，後續還會有很多人陷入這場無休止的血腥風雨之中，看來這下有的忙了……”一個旁聽的戴著鬥笠的黑衣人正在緊張而全神貫注地思索著。而在遠處的地方，萬凝同樣也這樣思考。
    “那請問前輩，善水真人一生有什麼感情糾葛嗎？他的一生中發生了那些特別的事？”萬凝當然對善水的情史不感興趣，她隻是想盡可能地多搜集一些信息，好做出判斷。
    既然不是仇殺，那麼情殺有可能嗎？
    善水真人老當益壯、風韻猶存，從他現在的樣貌可以看出他年輕時一定是豐神俊朗、風流倜儻，有著如玉一樣的溫潤高華的氣質和深沉如海般的不凡氣度，那麼在他三十多歲出家以前，一定有不少女子愛慕他吧？
    “確實是有，這段往事鮮有人知。且聽貧道一一道來。”老真人捋著長長的快要及地的白胡須，將那段曲折動人的往事聲情並茂地娓娓道來。
    ……
    “那是在一個昏暗的黃昏，瀟瀟暮雨，天上的雨珠起初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下來，爾後越來越大，淋濕了很多人的身子和心，一個英俊高大的身影打馬而過……”老真人講故事的手法不錯，在場的人聽這段陳年舊事，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竊竊私語、猜測著精彩的下文。
    “這個老真人可以去唱戲了，這麼好的講故事能力，放在這破武當該多麼不值！”同樣躲在遠處偷聽、戴著鬥笠的曉萱禁不住腹誹，她也看到了那個同樣戴著鬥笠的“同仁”，不覺哂然一笑。
    “這位仁兄，在這裏幹嘛？”曉萱輕輕地走到那人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人很快回神，雖然心一下跳的很快，但很快平靜下來。看到對方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扮男裝的女子，但是那說話的語氣和作風一看就是老江湖，他想怎麼應付過去才好。
    “兄台，我們待會再聊。我們先聽完這個有趣的‘小故事’怎麼樣？”他說道“小故事”三字時，顯然加重了語調。
    曉萱也聽出了他話中的端倪，“兄台，你的弦外之音就是不歡迎我了？”說罷，揚眉做樣子就要離去。
    “別別別，我這是說笑的呢。確實是故事太好聽，我不想錯過一點，你看這場子裏的人也絕非心善之輩，我錯過了，你錯過了，誰來講給我們聽！？”他賠笑著說。
    “演技不錯吧。看你躲得那麼遠，偷聽功夫絕對一流。叫你‘順風耳’也不為過！”曉萱不滿地撅了噘嘴。她本來就長得清新可愛，宛如一朵嫩黃的雛菊花。這下就更顯得眉目傳情，可愛無比。
    他這才清晰地看到曉萱的長相，不禁臉紅了。他說“姑娘，我們不如交個朋友吧，這下你信任我了吧？”
    曉萱說“好，好哥們，我現在就想和你暢快地聊一聊，好好敘舊，你看堂外下起了雨，這不就是‘瀟瀟暮雨’嗎？”
    “不行，等我聽完再跟你聊好嗎？我們去一家酒館，邊吃邊聊，幹上幾碗好酒，醉個三天三夜都行。現在就是不行！”他將曉萱扯住自己的衣服拉回。繼續聚精會神地傾聽。
    “錯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我可以問那個女人，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啊！十天破不了案，她也隻能下山和我‘重操舊業’！”曉萱有恃無恐得抬高了下巴，繼續望著窗外的雨。雖然她也在認真地聽故事，但她就是要表現出無所謂、毫不認真的樣子，好把他釣上鉤來。
    “你是她的朋友？難怪，看你看她的眼神那麼熟悉親切，仿佛就跟自己的親姐妹一般。”他的神情也變得溫和起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愛而又撒潑的女子，他想好好對待她。其實也未必是追求，隻是想單純交個朋友而已。江湖之大，看得順眼而又知心的又能有幾人？既然她不想讓自己的身份被看破，就當個哥們一起玩玩，也未為不可。
    “和在場的人都不一樣呢！……”他最後隻說了這麼一句，早已陷入故事的情節中去。
    ……
    “柳家有女，生得膚白貌美，但是身子頗為嬌弱。李家有女，生得顧盼生輝，但是貧窮。唯有秦家有女，不僅美貌多才，而且家產萬金。所以，那時還是劉家獨長子的善水真人，就跟秦家結了親。”聽起來像是一個爛俗的才子佳人的開端，但是在這慈眉善目、久經人世滄桑的老者將來，一起都像被過濾過的流水一樣，顯得那樣溫情脈脈，如花絢麗。
    “那請問善水真人的原名叫什麼？”一個弟子好奇地問。
    “他的原名，叫劉青峰。年少時仗劍天涯，想做一個浪跡四海、扶厄濟窮、替天行道的俠客。可惜啊，他本來是過繼給叔父自由地養大的，但後來家族一直沒有別的繼承人隻能招他回來繼承家業。好在善水一向淡泊名利，心無他物，雖然有濟世之誌才，但也能順應富貴之功名。劉家很快在他精心的打點下，聲名鵲起，成為湖南一帶最有名最有財的望族。”
    “也就是那個時候，湖南城三位最美貌的小姐都看上了他。但是，因為是父母一手操辦，所以其他兩位無望和他攜手的小姐也並沒有不快，更沒有尋短見。人們隻是當看了一場風流韻事而已。”
    “然而，秦家小姐心高氣傲，雖然一時臣服於俊美而有才華、體貼無比的青峰，但是很快就……”
    “怎麼了？難道紅杏出牆了？”一個弟子忍不住插話。
    “說什麼呢？混賬小子！青峰要是連自己宅子裏的女人都管不好，還來管什麼武當啊！一天到晚不學好，就知道瞎說亂講！何況青峰那麼英俊體貼，秦小姐再怎麼不耐寂寞也不至於吧！女人哪有那麼多欲望！畢竟是那麼好的一個丈夫……”
    白胡子真人就像天下任何一個生氣的老頭子一樣，拿著拐杖就是一棍給那個亂嚼舌根的弟子踢去，疼得他嗷嗷直叫。
    “但是很快就過世了……因為心高氣傲，想比過那些姬妾，成天打扮自己，熏麝香一類容易導致不孕的東西，後來身體虛弱，不能懷上子嗣，加之嫉妒爭寵，很快就早逝了。真是紅顏薄命啊！”老人的話讓在場不少人感慨連連。
    “切，這個笨蛋大小姐，難道她出生在豪門就不知道上一輩會給自己的丈夫安排很多女人，好多生子嗣繁衍家族嗎？這麼爭風喝醋，哪有什麼大家千金之風？”曉萱忍不住吐槽。
    雖然她說得很小聲，距離又很遠，但是老頭子畢竟是訓練過的、能耳聞八方、靠聽覺都能判斷對手招式的武林高手，立馬回擊。
    “小丫頭，你懂什麼？就是這樣，才越會壞事。正因為從小生長在妻妾成群的家族裏，秦小姐才會深諳此道、功於心計，以至於‘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那這麼來說，青峰最後因為思念愛妻，悲痛過度，所以才出家到武當修藝了？是順理成章的嘍？”那個戴鬥笠的男人用更低的聲音說。
    “不是。又猜錯了。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懂個什麼？！青峰是那種抱著為了一段感情就要死要活、看破紅塵的嗎？不許你們亂評價他！”老頭子的聽力畢竟太好，修真之人較同齡人顯得很年輕，同時器官又很靈敏，能應對各種複雜的情形。這種小問題，老真人豈能克服不了？
    “臭老道，你這麼說，豈有根據？”曉萱不滿地說。
    “我當然有根據。我可是全武當最有根據最有資格對對此事評判的人，我可是唯一能完整講出這段曲折往事的人！”老頭子說得揚眉吐氣，仿佛當年之事曆曆在目。“想當年，青峰第一天來武當，就是我接見的他，甚至他的道號也是我幫著師父，也就是上一任武當住持玄幻真人想的！”
    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
    “玄幻，和玄無為是什麼關係？”萬凝忍不住想。
    “玄幻是玄幻，和玄無為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他們沒有師承關係，更沒有親緣關係。隻是道號接近而已，僅此而已。”老頭子不愧是曆練多年的老油條，一眼洞穿萬凝的心事。
    “出家是他早有打算的。”老頭子一語道破事情的本質。“我都說了他是一個淡泊名利之人，常年在官場商場勾心鬥角，他厭煩了俗世。所以，他出家是遲早的事。”
    “那他出家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向孝慈的他狠下心來拋棄了他的家族，隻身一人前往武當問道？”萬凝趕緊追問，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關鍵的細節。
    “那是因為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不得不出現，也不應該出現的人。”
    ？在場的人都被這話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雖然那個人遲早會出現，但是他，和青峰真的是孽緣……”白老胡子的真人突然變得很傷感，“多麼好的兩個男人，就這樣因為一夕的變故和差池，就這樣成為陌路之人，還害得兩個家族……”他突然就哽咽起來，不一會泣不成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寧靜下來了。連萬凝和曉萱都不好意追問。既然是傷心事，又何必逼問他呢？何況是如此心善的一個老者！
    家族，究竟是什麼？既然劉家是當時的望族，那麼能和他來往還能成為非常好的朋友的青年俊傑也沒有幾個嘍？順著這個線索接著查！萬凝突然又感覺到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比上次還要糟糕！
    難道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她趕緊擋住老真人，並示意躲在現場易容的紅塵趕快出來救場。
    “八方風雨！”她甚至化招為“花謝花飛花滿天！”將寶劍的威力散發到極致，將老真人的周身護地密不透風。
    “謝謝你，凝姑娘，不用擔心我。我剛剛講故事是為了把那些躲在黑暗裏見不到光的老鼠給逼出來，我的故事，其實有一半是假的！哈哈哈哈哈！……”老者用低得隻能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耳語，萬凝狂跳不安的心才有所平複。
    瀟瀟暮雨子規啼，瀟瀟暮雨已滂沱，誰是啼血的子規？誰又是帶血的玫瑰？幕後真凶在那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環環相扣絲絲不斷，誰在角落偷聽又是誰在背後搗鬼？

    作者閑話：

    第二十一章瀟瀟暮雨
    哈哈哈，究竟誰在背後搗鬼？為什麼要偷換屍體呢？
    當年的風流往事的真相究竟如何？靜寧師姐又搗了什麼鬼？繡著貔貅紋身的師兄弟又躲在何方？
    更加不祥的事又是什麼？老真人還有什麼高招？
    曉萱和鬥笠男等武林人士齊聚武當，又能掀起怎樣滔天的風浪？
    敬請期待下一章！偷偷劇透一下，阿靖很快就會離開武當，前往茫茫大漠了。
    狼王子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