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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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隨著公雞的啼叫聲,城關的人們陸陸續續起床了,看上去似乎又是平靜而祥和的一天呢。
然而,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一聲慘叫聲,城關內不斷傳出一聲又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聲。那聲音如雷貫耳,響徹雲霄,仿佛上天也在迎合般是的,隱約顯出的朝霞旭日被烏雲蓋頂,閃電劈裂長空,雷聲陣陣,頃刻間,疾風驟雨來襲,樹木傾倒,路人狂奔。於此之間有一全身纏繞白色布帛的男子正如行屍走肉般晃蕩在街道上。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不管不顧地從那男子身邊跑過去,奮力奔跑的雙腳激起了地上隨處可見的水坑的熱情,水坑熱情地朝附近的生物打著招呼,為此傾盡所有得來的卻總是路人粗魯的謾罵。
仿佛之間,在那男人眼裏,水坑不再是水坑,是一個個活著的人,這些人不斷向別人展示自己的所有,即使被別人踐踏,它們也不忘繼續去付出它們剛得到的僅有的一點點東西。若隱若現地,那些水坑變成了兄弟小王那個愛管閑事卻時常熱心幫助別人的母親王大媽,兄弟小劉那個淘氣搗蛋卻十分孝順的六歲兒子劉小二……他們一時朝著男人熱情地打著招呼,一時又朝著男人哭泣著哀求饒命。就在男人想衝過去救他們時,幾個行人陸續抬腳踏了過去。
“啊!別踩他們!饒了他們!”男人無力地跪在街道中心,雙手抱頭,發狂地在大雨中咆哮著。
路上的行人被他嚇了一跳,咒罵一聲後又繼續走路了。
狂風,暴雨,雙腳,水坑,身體被風猛烈地吹刮,被雨激烈地擊打,心髒被雙腳任意踩踏,雙眼被水坑肆意蒙蔽,男人萬灰俱念,側身倒入水坑之中,散落一攤水漬被又一批新下落的雨水迅速覆蓋,仿若從未出現。
靈玉閣內,緣無情看著在結界裏安然熟睡的言尋諾,微微一笑。
就這麼靜靜地沉睡在我的領地裏,你是我的所有物,除了我,你誰也不需要,無論是好的人還是壞的人,我都會一一把他們從你身邊剔除!
緣無情莊重地一步步跨入結界,在言尋諾床邊坐下,雙手虔誠地舉起言尋諾的左手,輕輕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黑瞳裏滿是興奮與雀躍,紅光閃現,即使已經在強壓著內心的渴望,緣無情的雙手還是止不住激動地顫抖了。為了不驚動他,緣無情還是一個瞬移離開了。
待緣無情走後,原本在床上睡著了的言尋諾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言尋諾明白,突然性情大變的緣無情肯定是為了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可他同時也明白,在經曆過那麼多後的他早已是那蔚藍大海的一葉扁舟的流浪者,麵對緣無情的情意,即使明知道那是海水喝了會死得更快,言尋諾還是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去喝。察覺到緣無情就快回來了,言尋諾快速閉上了雙眼,卻耐不住生理的淚水從眼角邊悄然滑過。
再次出現的緣無情帶著一身的寒意,他剛才寒潭裏沐浴回來,言尋諾帶給他的興奮感隻有冰冷刺骨的水才能澆滅。可再次回來靈玉閣的緣無情突然感到了幾分不安,上前一步,仔仔細細觀察了下床上的言尋諾,便輕易地發現了他臉上的一道淚痕。
“小諾,無情一直都在。”緣無情低頭憐惜地將那道淚痕舔舐幹淨後在言尋諾耳畔低語。
隻對糯米團和血肉有味覺的緣無情暗自感歎覺得精怪的眼淚不似書上若說同人的眼淚一般鹹而澀,隻覺索然無味。
醫館裏,如花姑娘正為淋了雨而感染風寒的黑球忙前忙後,心裏又是氣惱又是滿足。氣惱黑球這麼大人了還不知如何照顧自己,滿足自己能為自己未來的夫君盡一份微薄之力。幻想著以後黑球主外掙錢養家,自己主內洗衣做飯的幸福日子,如花姑娘不由得捂嘴偷樂著。
一邊不斷發出噗噗聲的藥罐子好似也要來湊熱鬧,一直出聲提醒著如花姑娘放棄神遊而跟自己嘮嘮嗑。
“哎呀!藥煎好了!”一刻鍾後,在藥罐子的不懈努力下,如花姑娘終於回過神來了。
將藥裝好擺放小桌子上,加上準備好的蜜餞,如花姑娘這才出聲喚醒從剛才藥煎好了時就已經醒來卻眼中無光的黑球,“黑郎,回神了,奴家給你煎好了藥,你趁熱喝吧。旁邊還有蜜餞呢!”
黑球不理她,隻呆呆地望著小桌子上的那碗藥。
如花姑娘輕咬唇,將那碗藥端了起來,用勺子攪拌,並吹了吹,然後挖起一小勺遞到黑球的嘴邊,“黑郎,喝吧,不燙了。奴家喂你~”
黑球也不張嘴,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如花,就在如花被他“愛的注視”而感到不好意思甚至有點想躲避時,端碗的一隻手被他抓住,如花呆愣地看著黑球一手打翻那碗她辛辛苦苦煎好的藥,然後怒目圓睜的瞪著自己吼道:“你滾!”
如花姑娘怎麼也想不明白,昨日裏還對自己溫聲細語的人怎麼今日這般粗暴地嗬斥自己,哪怕那時自己直言拒絕了他,他也隻是一笑而過。難不成他是在記恨自己那時的無情?想到這,如花姑娘柔聲道歉道:“黑郎,那時是奴家不對,奴家不應該那麼絕情地拒絕你。可是,馬上我們就要成親了,我們以後會幸福的!”
“成親?”黑球冷笑一聲,將如花姑娘的雙手一手攥住舉過頭頂,並將她抵在門上,“和誰成親?你嗎?俺不需要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來當俺的媳婦!”
如花姑娘聽了,眼裏滿是驚恐與慌亂,躲閃著黑球充滿怨念的目光,作出無力的辯白,“奴家不是,奴家不是!”
“怎麼?想俺現在將你扒個幹淨,比個大小,然後當街示眾嗎?還是說,你還恬不知恥地想蒙騙俺一輩子嗎?”黑球嘲諷道。
如花姑娘聞言毫無懼色地看著黑球,鎮定說道:“對於奴家的性別,那不是奴家可以選擇的,黑球,隻要我們真心相愛,我們就能像昨日那對大人一樣幸福。隻不過是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我們是有以後的!”
“嗬,”黑球用另一隻手拍了幾下如花的臉,“你以為你是村花就了不起嗎?你有我頭頭那般的絕世容顏嗎?至於俺,你以為我和那個人如其名的劊子手一樣不正常嗎?羨慕他們的恩愛?嗯?不如你去勾引下那個劊子手,沒準他還會給你個在床邊舔鞋的位置。”
聽著印象中憨厚無比的黑球如今說出這般惡毒譏諷的話來,如花實在沒忍住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對此黑球隻是皺了下眉,然後鬆開了如花,拍了拍手,在衝去外麵的雨簾裏前說了句話,“如花,俺雖然向來說話算數,但如今,這一斷子絕孫腳就當是俺違約的代價。今生不再相見!”
如花絕望地跌坐在地上,纖弱的手臂被碎碗片劃傷也不自知,隻是呆呆地看著黑球的背影直至那人消失在雨中再也看不見時也不肯放棄。
突然,一個糯米團蹦噠著跳了出來,在如花身邊停下後包裹住如花受傷的手臂,不一會兒,如花手臂的鮮血消失殆盡,那個糯米團變成了一個小小少年。
小少年輕佻地勾起了如花的下巴,看著如花的滿臉淚痕,嘖嘖嘴道:“暗影,瞧瞧你現在這無能的樣子,當初在黑藤族那般折磨也不見得你哭成這樣,不就一個男人嗎?值得嗎?”
如花擦幹淨淚水,反諷道:“至少我還我個人樣,你呢,若不是剛才吸食了我的血,你還能撐多久?”
小少年怒了,反手死命扣住如花的下巴,諷刺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的影子,附屬物罷了。黑藤族的聖器隻有我一個!隻要我想要,你就必須無條件把你的身體和妖力全部交給我!”
“聖器?嗬嗬,終究是個可隨意拋棄的物件,不男不女的怪物,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你這般樣子,莫不是被你那位主人給舍棄了?”
雖說暗影說的主人是暗邪侍奉的皇帝言書而不是緣無情,可被舍棄是事實,暗邪邪笑一聲,道:“你知道這個又如何?我可是知道是誰告訴你在意的那個男人關於你不男不女的事喔。”
暗影這才正眼看向暗邪,察覺到暗影眼中急切尋求答案的目光,暗邪拋下一顆重雷,“就是你羨慕的那一對中更厲害的那個男人。”
“為什麼?”暗影不明白,明明那位大人什麼都有了,憑什麼又來拆散自己和黑球。
“當然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你家那位跟他家那位走太近了。你也清楚,厲害的男人免不了占有欲極強,所以,你家那位礙著他眼了唄。”
暗影沉默不語,可手上的青筋暴起卻體現著他此刻的憤怒。
暗邪看時機成熟,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把你的身體給我,我幫你出氣!”
“我不信你!”
“我跟那人也有仇,你放心,我不白暫用你的身體,等我回了黑藤族,我就要那幫老東西重新給我弄個身體。若你實在不信,我可以先教你能控製我的妖訣,你知道的,那幫老東西為了控製我們特意弄的,雖然他們以為我們死了就沒念過,但那妖訣還是有效的。這樣如何?”
看著暗邪不想說謊的樣子,暗影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