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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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打起手電,岩洞裏很潮濕,岩隙裏漆黑一片。
石壁上的標記層出不窮,摳幹淨糊在岩壁上的泥苔,秦安半晌無語。
“離”。秦琖湊近看看:“兩頭不通”。
“後果是什麼”?秦珞直截了當問。
“鏡像體的相反結果”。秦安別扭地看著像是浸泡在膨大劑裏長大的植物根莖。
“奇怪,女生藏身的石窟怎麼不見了”?張盟不會記錯自己跟蟒蛇殊死搏鬥的地方。
“電梯”。仨人同時驚呼。
雖然岩洞差別很大,按鏡像體原理,要推斷出相應位置並不困難。
秦珞圍著一處岩壁,上下左右使勁瞧,終於在右上角發現一個極不起眼的凹坑。挑出半截曲別針鐵絲,他一下穿越了,直接掉進了坑底。
秦珞屏息弓腰本能開啟防禦,坑裏盡是水,淹了脖子。肩帶上的射燈沒入水中,光線變得迷幻且溫馨。
“各位同學都還好吧”?他借著幻動的光影數起人頭,加上麵的張盟,考察隊的八個男生全部到齊。
從水裏撈起幾塊石頭,規律地擲中頭頂上的石板,過了幾分鍾,兩道手電光照射下來。
男生們在冰冷的水裏泡了兩個多小時,秦珞費老大勁才把人逐一弄上去。他們不僅渾身透濕,連裝備也泡足了水。必須找地方生火烘幹衣服,否則小身板生起病更熬人。
秦琖點煙看表,已是下午四點。
“秦安,咱還剩多少壓縮食品?我出去找柴,順帶弄幾條蛇”。
雖然喝酒取暖並不靠譜,幾口老白幹下肚,畢竟刺激了血液循環。
張盟脫下半幹不濕的髒衣服給瑟瑟發抖的陳波:“秦醫生,陳波發燒了”。
“給他喝點水,體溫高時用泉水做物理降溫”。
“靠,怎麼跟校醫一個德行”。張盟暗罵,你個醫生,煙不離手,酒不離身,赤腳醫生都比你強。
“你讓一搞基因的給你同學治感冒,也太大材小用了”。秦安丟給他一版感冒藥。
“咱頭頂上的山洞幹爽又明亮”。秦珞空著兩手順岩溪一路下行。
岩溪邊有條石階路,被流水磋磨得平滑了,小心些倒也不難走。
山洞裏煙灰繚繞,從眾人頭頂上直往外飄,秦琖與秦安相視苦笑。
火燒得旺,煙自然就少。男生們吃過感冒藥,圍著火堆取暖烤衣服。
“我們這麼做是在破壞遺址古跡”。張盟指著大幅岩畫石刻衝秦珞吼叫。
“這個山洞古人能住,我們也能住”。秦珞笑道:“生存第一,其它通通靠後”。用樹枝叉起仍在扭動的蛇段,放在火上烤。
“這就是盜墓賊與考古學者的區別”。其餘男生尷尬地看著張盟,集體低頭裝傻。
“總有一天,我會弄些水泥把這些糟粕都膩平了”。原本正潛心琢磨岩畫石刻的秦安回頭看向張盟:“你知道這裏都畫了些什麼鬼”?
“秦珞,去把那幅石刻鏟平”。秦琖擰緊了眉頭。
“遵命,族長大人”。秦珞抽出工兵鏟,斜著一陣敲打,十分鍾後,岩壁斑駁得啥都看不清了。
“你們太過分了”。張盟憤慨地遠離這幾個破壞者。
填飽所有人的肚子,也吃完了所有能吃的食物,考察隊淪為了捕獵隊。
男生們齊了,蔣教授和倆女生依然不知所蹤。
裂穀裏的蛇們很嗨皮地親親我我,此時的它們也最具攻擊性。
秦珞向洞外打燈光,希望能夠引起蔣教授的注意。
陳波退了燒,看看躲一旁生悶氣的張盟,朝秦琖歉意笑笑:“咱班的盟主,正直的學生黨員一枚,山東爺們說話直,請秦醫生見諒”。
周陶跟張盟關係最鐵,想幫著陳波一起活躍氣氛:“秦醫生,您為何要鏟平石壁上的古文字,我們都覺得這裏非常具有考古研究價值”。
江海洋用手肘捅捅坐他身邊的秦珞:“秦醫生讓你去殺人,你幹不幹”?
“他不會做那種無聊事”。
“都什麼年代了,你家還興族長”?江海洋一臉好奇。
“有老大當家做主,其他人落得輕鬆”。
“毀壞古跡遺址是要蹲大獄的”。
“你看見我哪隻手毀壞古跡了”?秦珞嗤笑:“秦家祖訓,對於這種東西見一次砸一次”。
“為毛”?
現在的學生隻會人雲亦雲地問些不著調的問題,沒一點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是個藥師,願意用你妹妹的血和生命祭祀藥神,以求得長生之藥麼”?
“長生不老藥是什麼鬼?三歲小孩都不會信”。江海洋看向秦琖。
秦琖臉色微變:“剛才泡水裏的各位,你們誰經曆過人事,誰還是童子身”?
一群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出聲。
秦珞回頭看向身後斑駁的石刻,抽出工兵鏟又是一頓猛砸,洞裏石屑飛濺,岩畫石刻被徹底砸得稀爛,看不出任何字跡。
“秦醫生,我是陝西銅川人,爺爺是藥農”。不太愛說話的孫儉穠很認真地問秦琖:“您是關中老秦的族長”?
秦琖不置可否地笑笑。
“秦醫生,我是童子身”。孫儉穠長得老成,此刻一副將死的神情,惹得其他人偷笑不止。
秦琖從包裏掏出一瓶驅蟲藥:“吃了藥,去坑頂上使勁排泄”。
“老孫,把話說清楚才許你拉屎”。陳波抬腳截住孫儉穠去路。
“泡在水坑裏的時候,你有沒有被蟲子咬的感覺”?
“我腰裏起了個大包,塗了清涼油已經消腫了”。
“我爺爺種的藥隻賣給關中老秦家,在我們老家,秦家堪比祖師藥王”。
“秦醫生,不是童子身的怎麼辦”?陳波看看孫儉穠和秦珞。
秦琖又掏出瓶六味地黃丸。
“秦醫生”。張盟走到火堆旁坐下:“我雖然不懂考古,但我知道墓葬裏保存完好的古文字石刻極其珍貴,為什麼損毀它們”?
“這裏是古代藥師結廬煉藥之地”。秦琖先糾正他的說法:“既然煉製的是長生仙藥,自然不會用土裏長出的凡品之物”。
“商周時期,藥師即是巫師,一切無法解釋的現象被他們統稱為神跡”。秦安靠著秦琖坐下:“巫師用奴隸和戰俘的肉體飼養各種寄生蟲,從而得到人體的病變組織,像結石、骨結晶、畸形髒器、鈣質增生物或者發生變異的寄生蟲等等”。
張盟驚詫而茫然地看向被砸得一塌糊塗的岩壁。
“如果你覺得應該保留那些石刻,我向你道歉,並且去自首”。秦琖無奈笑笑。
張盟低頭想了想:“就算你們真的讀懂了那些古文字,也沒有撒謊騙我,但還是不該如此隨意地大肆破壞遺址”。張盟正直的小心靈非常滴淩亂。
“因為有人正在使用這些垃圾害人”。秦珞看向秦琖:“是銀蜘蛛”。
“青髓還是白髓”?
“都有”。秦珞撓撓頭,很是懷疑族長大人的瀉藥管用否。
“三天後加一片藥”。管保幾個娃連腸道裏的纖毛菌都泄得幹幹淨淨。
“靠,地震了”。岩壁上噼噼啪啪滾落幾塊碎石。
“秦醫生,古人祭祀藥神時,真的會用活人獻祭”?
“是”。秦琖頓了頓:“通常是童子或處女”。
“獻祭時是不是把貢品放在九尺見方的白玉祭台上”?
“商周秦漢的祭禮各不相同,周繁而秦簡”。
“這兒有座非常精美的漢白玉台”。
“帶我們過去”。秦珞背起裝備包衝他吼叫。
張盟順著岩溪一路往上跑,整座山似乎在顫動,陳波幾個站在水坑邊,怔怔看著手電光裏逐漸變寬的裂隙。
“快跑”。秦安大叫,裂隙裏爬出一根淺綠色嫩芽,緩緩舒展開葉片,好奇窺探著四周。
握草,又是奎木。
“門很重,我推不開”。張盟使勁踹門。
“讓開”。秦珞一槍射中門楣邊的凹坑,張盟推開石門就往裏竄:“施妍妍,李澄”。
“別移動她們”。秦安一把拽住張盟:“別動她們,否則必死無疑”。
祭台安置在山體空腔內的一處花崗岩凸崖上,岩壁上刻滿祥雲紋飾,三麵淩空,正下方是水蝕岩洞塌得滿是窟窿的頂部。
“快,她們已經失血休克了”。秦琖衝祭台前的秦安怒吼:“救人要緊”。
倆人同時轉動祭台下夔龍的眼球,原本潔淨無暇的漢白玉祭台被鮮血所暈染。
“我們可能會死得很慘”。秦安一邊檢查女生後背的傷口,一邊嘀咕。把虹吸技術運用於采血獻祭,秦安真想把這位古人從棺材裏拖出來狠抽一頓。
“血管沒斷,得讓她們趴會”。給倆人背上的出血點貼好創可貼,秦安脫下外衣鋪在岩壁下:“張盟,把她倆抱下祭台”。
張盟的臉漲成了關老爺,倆赤身裸體的女同學,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秦琖將倆女生抱下祭台,脫了外套丟給張盟:“照顧好她們,小心別趴得窒息了”。把最後一瓶純淨水塞他手裏:“遇到危險別亂跑,要努力地裝死人”。
“秦安,我們下去”。
山體依然在搖晃,岩壁上不時有石塊崩落,醬紅色的莖沿石壁向上攀援,嫩芽一葉葉舒展成濃綠的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