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電梯上去，走到地鐵站。下班的點，地鐵站裏也全都是人，排隊的人堪比春運。兩人隻能在人群裏擠來擠去。
    一輛地鐵駛入，地鐵管理員跟塞貨物一樣拚命把人往地鐵箱裏麵推。
    秦文昊身後是個大胖子，胖子後麵的人擠著胖子，胖子擠著秦文昊。秦文昊幾度想發火，但側頭一看，發現山洋洋被擠成了漢堡中間的熱狗，瞬時撒了氣。
    山洋洋身後的一個姑娘愣是被擠的雙腳懸空，被迫趴在山洋洋後背上，根本沒動腳，硬生生被前後兩人給夾了進來。
    好容易把車廂塞滿了，管理員才鬆手。
    秦文昊站在門旁邊扶著扶手，山洋洋沒有扶手抓，緊緊貼著秦文昊，抓著他的胳膊。
    秦文昊推開山洋洋的手，往後擠了擠，給山洋洋騰出點位置，讓山洋洋抓住扶手。
    地鐵門即將關上，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秦文昊不常坐電梯，他聽著聲音，小聲問山洋洋：“怎麼一直響？”
    “超載了。”山洋洋道。
    秦文昊嘖了聲，不耐煩道：“那我兩下去坐下一輛吧。”秦文昊說著，鬆開扶手作勢就要下去。
    山洋洋忙按住秦文昊的肩膀，笑道：“你傻啊，這又不是電梯，是關門的提示音。”
    秦文昊：“……”
    下一站，車廂裏又被管理員塞進來一堆人。秦文昊跟山洋洋從門邊被推到中間，山洋洋背貼著秦文昊，麵對著一個戴眼鏡的姑娘。
    山洋洋長得帥，那女孩跟山洋洋貼在一起，一直抬眼偷瞄山洋洋。
    山洋洋沒有發現，他趁著人擠，幹脆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秦文昊身上。秦文昊在他背後推了下，他晃了晃，還是死皮賴臉的靠上來，隨後回頭看著秦文昊，問：“你認識賣地板的商家麼？”
    秦文昊道：“我媽那邊有幾家。”
    山洋洋想了想，問：“那你幫武哥介紹一下啊，這麼大麵積，算下來應該能省不少錢。”
    “哦。”
    地鐵裏人太多，兩人說什麼，周圍的人都能聽到，秦文昊含糊應付不想說話，低頭玩手機。
    六個站之後，兩人在人群裏往門外擠。
    山洋洋一看就是個高手，削尖了腦袋往外竄。他就跟沙子裏麵的蠕蟲一樣，所過之地，兩邊的人都被他擠到了旁邊。
    秦文昊沾了他的光，跟在他身後，擠出了地鐵。
    兩人出了地鐵口，秦文昊摸了摸口袋想摸煙，結果發現錢包沒了。
    他停下來把身上的口袋都摸了個遍，確定錢包是被偷了。
    山洋洋看他的動作，心下了然，問：“被偷了？”
    秦文昊點頭。
    山洋洋問：“什麼東西丟了？”
    秦文昊咬牙切齒地說：“錢包。”
    山洋洋一副看蠢貨的表情看著秦文昊，道：“錢包都看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秦文昊看著山洋洋，怒道：“我特麼怎麼知道會碰著小偷！”
    山洋洋聳了聳肩，說：“這可是地鐵耶大哥，地鐵上遍地都是扒手，你又穿得這麼高檔，錢包還大喇喇地放在那麼淺的口袋裏，不偷你這種毫無防備的公子哥偷誰去啊，要我，我也偷你。”
    山洋洋一邊說著風涼話手上還跟著動作，秦文昊越聽越生氣，越生氣越沉默。
    山洋洋看秦文昊又生氣又無助的樣子，哎呀一聲，安慰道：“我要偷你，也是偷心好不好。”
    秦文昊不管山洋洋是要偷身還是偷心，他現在就關心錢包。錢倒無所謂，他的身份證還在錢包裏。他想了想，忙給在派出所工作的朋友打電話。
    秦文昊有些慶幸手機一直在手上，要是手機也被偷了，他還得坐地鐵回去然後再開車去派出所。
    山洋洋問他：“丟了很多錢麼？”
    “不多。”秦文昊晃了晃手，示意山洋洋往前走。
    山洋洋又問：“不多是多少？”
    “五六百吧。”秦文昊道：“身份證在裏麵。”
    山洋洋一聽是五六百，錘了下秦文昊的胳膊，道：“敗家玩意。”
    “操！”秦文昊罵了聲，剛要回懟，朋友那邊接了電話，問：“咋了文昊？”
    “我身份證被偷了。”秦文昊簡明扼要說明情況：“幫我掛失一下，明天我去補辦一個。”
    “哦，行，把你身份證號碼給我。”
    秦文昊習慣性摸了下口袋想拿煙，結果什麼也沒摸到，他把身份證號碼告訴朋友，又道：“煙都給我偷走了！太缺德了。”
    那邊哈哈大笑。秦文昊閑聊了幾句，聽見朋友說掛失成功了，才掛了電話。
    山洋洋看秦文昊掛了電話，說：“身份證丟了就丟了麼，補辦一個就行。”
    “你以為啊。”秦文昊道：“你知不知道別人很有可能冒用身份證去貸款。”
    山洋洋以為身份證就是坐火車或者辦證件的時候有用，他沒想那麼多，撇撇嘴，說：“反正你錢多。”
    身份證的事給辦了，秦文昊狠狠鬆了口氣，看山洋洋也順眼多了，沒跟山洋洋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