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昊的心情格外輕鬆，他開車送山洋洋回去的路上一直放著歌。
    車開了兩個小時，秦文昊把山洋洋送回了住的地方。
    這裏是郊區還沒開發的鎮，鎮子裏大多數都是老樓。山洋洋住在一片平房區，這些房子的年代最早可以追朔到民末，有的老人家客廳裏甚至還有中山相。房子中間的路都是青石板路，上麵長滿了青苔。
    秦文昊高中的時候來這寫生過，因為房子的年代不齊所以沒被規劃給文物局，而且很多都是危樓了，沒法搶救。
    兩邊的房子上掛著紅燈籠。年輕人都搬出去了，隻有老人還住在這裏。很多老人坐在門口聊天，或是下棋打麻將。
    山洋洋帶秦文昊走進一條小巷子。即便是白天，巷子依然很黑。
    山洋洋低頭準備打開手機燈照明，腳下卻踩到一塊翹起來的青石板，險些摔倒。秦文昊拉住他的胳膊，罵道：“瞎啊你。”
    “太黑了。”山洋洋道：“看不見。”
    “那不還是瞎。”
    “你好煩啊，你幹什麼老是罵我？”山洋洋抽回胳膊，道：“我還不是怕你看不見，想給你開個燈照明。”
    “我謝謝你啊，我能看見。”秦文昊道。
    秦文昊的話剛說完，一腳踩進水窪裏，濺起來的髒水全都進了鞋裏。
    山洋洋忙把手機光往秦文昊的腳下照過去。秦文昊抬起腳，水窪裏濕潤的螞蝗窩在手機光下蠕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山洋洋嚇得跳到秦文昊身上，死死箍住秦文昊的脖子。
    “我……操……”秦文昊被山洋洋勒锝幾乎要背過氣去，他拉開山洋洋的手，把他從背上甩開。
    山洋洋一落地，就跟踩到地雷似得瘋快地往前跑。
    秦文昊甩了甩腳上的鞋，跟上去。
    山洋洋站在明亮的地方，搓著胳膊等秦文昊，全身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秦文昊問：“有這麼可怕麼。”
    “你不知道我就是因為怕軟的東西才喜歡男人麼。”山洋洋道。
    秦文昊無話可說。
    這裏的房子挨的很近，房子跟房子中間的距離頂多兩米，不過因為房子挨的近，氣氛倒是還可以。
    山洋洋對門的老太太看見山洋洋回來，笑著問：“回來啦。”
    老太太已經沒了牙，笑起來非常憨。
    山洋洋喊了聲奶奶，開心地跟見著自己親人似得。
    秦文昊對老太太微笑著點了點頭，也跟著喚了句奶奶。
    這裏房子還是老舊的布局，一個客廳門，臥室在客廳兩邊，廚房在客廳外。
    因為潮濕，外麵的牆皮都已經脫了，更多的地方發黴發潮，白牆成了黃牆。
    山洋洋換了雙脫鞋，對秦文昊道：“進門得換鞋。”
    “麻煩。”秦文昊脫掉鞋。
    山洋洋在鞋架上給他拿了雙脫鞋放在他的腳下。秦文昊脫了鞋子，腳上的味道撲麵而來，差點讓山洋洋暈過去。
    山洋洋站起來，說：“你晚上住我這吧。”
    秦文昊不想再跟山洋洋有任何身體上的瓜葛，他忙道：“你想幹什麼？”
    山洋洋說：“這樣我就省了買蚊香的錢。”
    秦文昊有些尷尬，他道：“那我有什麼辦法。”
    山洋洋打開門，一股檀香味撲麵而來。
    “你擱家拜佛……”秦文昊話還沒說完，看見家裏的陳設愣住了。
    他以為房間裏會跟外麵一樣破舊，但房間裏被山洋洋精心重塑過。牆上貼了灰色的壁紙，桌椅上也都貼了灰綠色的貼紙，牆角掛著吊籃和裝飾畫，看上去很清新也很幹淨。
    秦文昊往外看了眼，又看了看屋裏，問：“你自己弄得？”
    “嗯。”山洋洋道：“房子太潮了，不貼牆紙不能看。”
    “挺好。”秦文昊由衷讚美。
    “真的麼？”山洋洋難以相信秦文昊會誇他。
    秦文昊點點頭，說：“真的。”
    山洋洋拿出手機找出照片給秦文昊看，說：“看，這是以前的照片。”
    秦文昊把手機拿過去往後翻。房間之前陰暗潮濕，家居還是那種烏木色噴漆，很多地方漆都掉了，牆麵也有很多因為潮濕留下的黃漬，整個房間看上去非常惡心，像一塊腐爛的豆腐。
    山洋洋把頭擠在秦文昊的肩膀上，也極力地往手機裏看。
    秦文昊把手機還給他，低頭看著他。
    山洋洋抬頭，看著秦文昊的眼睛，問：“怎麼了？”
    “你可以的。”秦文昊道：“建築界的修誌夫。”
    “什麼意思？”
    “整容醫生。”
    山洋洋上上下下打量著秦文昊的臉，問：“你做過？”
    “我姐做過。”秦文昊道。
    山洋洋嘿嘿一笑，問：“要不要來臥室看看？”
    秦文昊挑了挑眉，警惕起來。邀請他去臥室，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但這句話從山洋洋嘴裏說出來，秦文昊總感覺意味不明。
    他搖了搖頭，說：“不看了。”
    “來麼來麼！”山洋洋還沒炫耀夠，他拉住秦文昊的胳膊拽到臥室門口，打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