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寵過頭，就成了獻媚。在別人眼中，也許我這個文不符實的新科狀元早已爬上龍床。有什麼人會相信，我跟皇上的清白？是真的清清白白啊！
    胡思亂想間，上書房到了。我還有些怏怏地猶豫，殿門口機靈的小太監早已經歡快地向內稟報，隻好整整衣衫，進去，認真地下拜：“皇上。”
    宣帝陛下正倚靠在書桌旁的小榻上，人越發地瘦了，榻上鋪著十幾層柔滑的錦緞，還是不見他的臉色柔和。因為怕熱，兩個宮女在後麵為他小心地打扇，扇得不能輕，也不能重了，不能覺著熱，也不能感到涼。心腹太監劉曲在邊上知機地為他遞茶遞水遞奏折，見我進來，收起折子類的東西，退開到一邊。
    “愛卿來了呀？”宣帝的聲音輕淺而疲憊，卻透著一絲淡淡的喜悅。
    “是。”
    “別跪著了，快過來坐。”
    “謝陛下。”
    宮女在房間裏唯一的睡榻旁放上一個凳子，我安然坐下。宮裏三步就要一跪的禮節實在令人厭煩透頂，可惜人在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皇上都發話了，自然能不跪就不跪，能坐著決不站著。大概是我在皇帝麵前這樣的心安理得的狀態，叫宮人們難免在背後蜚短流長，沒有人會相信我跟皇上之間從沒有過暗昧。其實很多時候，宣帝隻是在批奏章，而我從旁研墨，聽他說導，有時也在不太重要的折子上代筆。如果不是他看我的眼光別有深意，像是在看著其他的什麼人，我還是不太反對這份工作的。
    宣帝朝劉曲的方向微微抬了一下眼，後者就知機地將一疊奏章交到我手裏。很多時候，我覺得劉曲就像宣帝肚裏的蛔蟲。這話還不能說出口。一經詢問，就是揣測聖意，就不是做臣子的本分了。
    “這些是今天的，給朕念念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