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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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生日這天,是梔硯正式開始拜師學藝的日子。這就意味著,她以後的生活再也不可以任性妄為。
席間,司徒老爺對眾人道:“老夫給梔硯請了位宮廷樂師,此人擅長多種樂器。為人謙遜隨和,年少有為,請他來當梔硯的師傅再合適不過。”
說著樂師凡清就出現在眾人麵前。他眉峰如劍,所謂風華絕倫亦不過如此,那種俊美似乎帶了魔性。
梔硯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位氣宇不凡的男子,心中泛起一陣漣漪。想道他即將成為自己的師傅,露出了羞澀的微笑。
凡清早已把她的情態盡收眼底,隨即衝她淡淡一笑。“這位就是小女梔硯,以後還請多擔待。”司徒老爺道。
“司徒大人客氣了,能成為梔硯的樂師,在下樂意之至。是司徒大人不嫌棄在下的拙識,已是凡某的福氣。”
隨即,在司徒府的慶賀聲中,凡清成為正式走入梔硯生命中的第一個男子。
第二日清早,梔硯就被丫鬟叫醒,伺候洗漱。
“為何這麼早叫我,我還沒睡夠。”梔硯嘟著嘴道。
“小姐,不早了,師傅早就來了,在後花園的涼亭裏等著呢!四夫人正和他說話,你再不去,怕是要讓夫人生氣的?”丫鬟邊梳頭,邊回答。
“娘,師傅,等很久了嗎?我不小心睡過了!”梔硯不好意思道。
“還好意思說,哪有學生讓師傅等的道理,你真是太沒規矩了!以後再趕這樣,看我怎麼教訓你。”四夫人嘴上說著,卻沒有責怪梔硯的意思。
“知道了,娘。師傅,對不起,再沒有下次了。”梔硯擺著手,保證道。
“沒關係,也沒有等很久,我們開始吧!”凡清微笑道。
梔硯覺得師傅給自己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今天的他穿了一身很普通的藏青色袍子,頭發也隻是用同色的發巾一束,這樣的裝束,走在大街上,十個人中就有兩三個是一樣的,明明很普通,可是穿在他的身上,還是讓梔硯一陣恍惚。
“我們開始吧!首先我要先說明彈琴的幾點要求:其一:琴要多加練習,不可荒廢一日,早晚都要做功課。其二:你以後要更加愛惜自己的手脂,不可以讓它們受傷,因為這是彈琴的大忌。其三:初學,手脂還不夠柔韌,開始的幾次學習中,我先幫你把手柔軟。其它的,在以後的學習過程當中再慢慢的告訴你,來把手伸給我。”
梔硯伸出了細嫩的小手,羞澀地將自己的柔荑交到眼前這名男子手裏。凡清大大的手掌包住了梔硯的小手。這是一雙修長且細嫩的手,冰冰涼涼的,沒有想象中的溫暖,可是梔硯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可是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手掌就傳來了鑽心的疼痛,梔硯皺著眉,覺得手似乎要折斷了,但是她隻能忍耐,她知道,要彈得一首好琴,這是必須的。豆大的汗珠從梔硯的額頭冒出,為了以後的成功,她咬著唇,並沒有發出聲音。
凡清看著眼前隱忍的梔硯,心裏對她好感多了一份。他原以為,官宦人家的小姐,一定飛揚跋扈,吃不得一點苦,而清晨梔硯的遲到,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可是,眼前的一幕,不禁讓他想從新認識眼前這個名女子。
晌午,四夫人來叫梔硯吃飯。餐桌前,梔硯卻不動筷子,四夫人覺得很奇怪,就問梔硯:“為什麼不吃,不餓?”
“不是的,娘,我的手好疼,沒法子拿筷子。所以........”
“為什麼不早說,娘喂你吃。但是梔硯你要記住,再大的困難都要忍受,要做一件事,不下功夫是不行的,萬事開頭難,你要堅持。“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梔硯的琴藝也在不斷的提高,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彈奏好幾首曲子。
凡清每天上午來,教給梔硯技藝。而下午,則讓梔硯自己揣摩。花園涼亭內,梔硯坐在琴前,正在彈奏一首《虞美人》。
一曲彈罷。“虞美人是講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兩個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你隻是彈出其聲,卻彈不出其意。如一個將死之人,毫無生氣。也許你還沒有經曆人世間的愛恨情仇,但是你要試圖把自己融入到曲子當中,去感受其中的愛恨糾葛,這樣才可以彈出有韻律的曲子。”
“梔硯知道了,梔硯會盡量彈出這樣的曲子。”
梔硯看著眼前這名男子,把他和自己聯係到一起,再加上淒慘冷漠的曲調,這次的曲子,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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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梅
李商隱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
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