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以後,我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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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靜禹死掉肯定都是這個婊子害的!砸死她!”從醫院出來,發現圍滿了各種各樣的女生和記者,幾個女生憤怒的瞪著我,把水潑到我身上。
渾身濕透了,無處躲藏,眼淚和水一起流下來,不會有人發現。
“尹初夏小姐,關於安靜禹的死,你能解釋什麼嗎?”記者用照相機瘋狂的拍我,逼著我的腦袋裏,充斥著安靜禹的死,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尹初夏小姐,請問安靜禹心髒病突發的時候,你在哪裏呢?你不是負責照顧他的嗎?”虛脫的蹲下來,痛苦的捂住耳朵,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夠了!你們這些記者有完沒完!”小曦護住我,“那邊的女生,把你們的嘴巴給我刷幹淨一點,否則我會把你們一個個都送去給安靜禹道歉!”
“什麼嘛,明明就是尹初夏這個賤女人害死靜禹的啊,幹嘛那麼護著她?”一個女生很不甘心的站出來,“她人那麼醜……”
啪!
響亮的一聲驚呆了在場的每個人,包括我,驚訝的看著小曦舉起的手,還有女生發紅的臉頰。
小曦,為了我,當著記者的麵打了一個女生?
算是什麼,算是什麼……我害死了靜禹,還要再讓小曦背負那些娛樂記者的負麵新聞嗎?
“光殿曦,請解釋一下,麻煩你解釋一下好嗎?”娛樂記者隨後追上來,被小曦冷冷的眼光瞪回去。
“夏夏,我們回公寓。”小曦護著我,把我送上的士,擋住了那些不肯放棄的記者和女生。
。。。
關上公寓門,虛脫的倒在地上,不要想什麼,不要做什麼,不要聽什麼。
“夏夏,去換衣服吧,會感冒的。”小曦抱起我,把我送回臥室,“乖,換一下衣服,不要這樣了,像死人一樣。”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死……”捂著耳朵,這是夢,絕對是個夢,拍拍自己的臉頰,就會醒過來的。
“不要這樣了,不要哭,都會過去的,都會的。”小曦把我攬到懷裏,“以後,我來保護你。”
找到了依靠,緊緊抱著小曦不放手,眼淚伴隨著鼻涕往下流,還有濕漉漉的衣服,一定會把小曦也弄得很狼狽吧。
靜禹,你說過的,那天躺在草地上說過的,你會永遠保護我,會為了我堅強的活下去,可是沒有啊,人們都說自己要堅強,可是最後都一樣脆弱的死去,那堅強不堅強的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我不要堅強,一點點都不要,我要不停的哭,不停的生病,不停的脆弱,一直脆弱到生命裏沒有回憶。
。。。
糖果的這幾天,自動進入沉默狀態,家裏少了溫暖的天使笑容,像是掉進了冰窟。
“小曦呢?”晨走出來,眼睛微微紅腫。
“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剛剛睡下去了。”那個傻瓜,陪了我一個晚上,就那樣緊緊抱著我,安慰我,知道我睡著為止,那他呢,靜禹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他呢。
泰旭和Mickey從各自的房間走出來,眼睛紅腫,臉頰上還有清晰的淚痕,Mickey肩膀上的KISS耷拉著腦袋,昨天還沒睡著的時候,我聽見泰旭的哭聲了,孩子般的撕心裂肺,能哭出聲來,真好。
。。。
靜禹喜歡安靜,於是又允選擇了西方的葬禮,諾大的教堂,華麗的五彩玻璃,靜禹安靜的躺著,想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睡得很安穩。
靜禹,在天堂,同樣受歡迎嗎?同樣有女生追捧他嗎?同樣喜歡睡在陽光下嗎?
神父和修女們舉行了神聖的儀式,然後即將蓋上棺材,把他抬走。
“不要!”站起來,尖叫聲第一次出現在安靜的教堂,捂住耳朵,我不要看這靜禹就這樣被帶走,一切都不可能,一切是夢,現在該醒了,該醒了。
跑出教堂,不知道道路,隻是向往偏僻的地方,最好是沒人注意到的角落,這樣就,沒人打擾我了。
蜷縮在一處角落,溫熱的淚水順著冰冷的痕跡流下,悄無聲息的哭,靜禹說的啊,我要當一個堅強的女生,再也不哭了,他的手指,擦去了我的淚痕,帶走悲傷,可是,他也把自己從我身邊帶走了,他把眼淚還給了我,卻連最後的希望都不再給我,我不要再玩這樣子的捉迷藏,靜禹,我認輸了,你出來,出來啊。。。
看著太陽越來越強烈,曬焦了人們走過的地方,卻停步在離我很遠的地方,這樣也好,灰暗的地方,更安靜,說不定,我會醒,靜禹會像以前一樣,從後麵抱住我,輕吻我的脖頸,對我溫柔的,輕輕的說一聲,“小豬。”
繼續用淚水洗刷一切讓我傷心的事情,空氣觸碰我的肌膚,沒有輕柔,想要撕裂開來,用鮮血淋淋的我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哭了一天,看見夕陽又落下,街上沒有了下午的熱鬧,黑暗一點一點的壓下來,然後漸漸籠罩了整座的城市。
站起身,身上黑色的衣服與黑夜成了一片,沒有路燈,感覺被什麼東西死死壓住,無法掙脫的無助。
我害怕黑夜,一直害怕,除了靜禹陪我的那段時間,那一段時間,黑色變得溫柔而可愛,現在,無邊的黑夜像惡魔巨大的翅膀,瘋狂的笑著,嘲笑那些脆弱,懦弱,膽小的人。
怕的,不是鬼,而是比黑夜還要無邊無際的寂寞,背後冷冰冰的,是巨大的用黑體寫的寂寞,從背後伸出了一雙手,伸向我的脖子,然後一點點勒緊,勒緊。
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哭泣,天越來越黑,仿佛永遠不會再天亮,好害怕,害怕寂寞。
撥通了小曦的電話,電話裏很心急的聲音,“夏夏,你跑到哪裏去了?”
“我怕黑,嗚嗚……”聽小曦的聲音,好安穩,無邊的想象停止了,隻想要快點躲到小曦的懷裏。
“夏夏乖,不哭,你在哪裏?”小曦鬆了一口氣,安慰孩子般的,輕輕的和我說話。
“混蛋!尹初夏你給我滾回來!小曦都急死了!你要我們幾個八抬大轎把你抬回來嗎?!”電話旁邊傳來佐野的怒吼,被小曦止住。
“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知道……我不知道……”使勁搖頭,“這裏好黑……”
“乖,不怕,是在教堂附近嗎?我去找你。”小曦的平靜語氣讓我安心了很多,乖巧的應了他一聲。
“在好角落的地方,好黑好髒的地方。”害怕他找不到我,告訴他比較好認的特點。
“尹初夏!自己走回來!自己有種跑就給我有種走回來!洛臣你別拉我!”佐野的怒吼被拉遠,接著,是洛臣教育佐野的聲音。
。。。
聽見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站起身向前走,看見小曦和洛臣。
撲到小曦身上,再也不要亂跑了,好可怕,好可怕。
“以後不要亂跑了,好嗎?”小曦鬆口氣,抱住我,輕輕撫摸我的頭發。
“嗯!”把眼淚蹭在他的身上,“對不起,讓你擔心。”自己真傻,跑出來又不懂得回去的路,還要讓小曦他們擔心。
“蠢貨,既然都知道自己這麼笨了,就不要亂跑行不行?智商這麼低,都考慮不到以後的事情嗎?”洛臣像以往一樣,掛著我的智商低。
“哦。”第一次不反抗他罵我是蠢貨,當作默認了,因為自己真的好蠢,蠢到什麼都不懂,蠢到不停的哭,卻忘記了哭泣的內容。
靜禹,你在天上要想以前一樣經常笑哦,我也會像以前一樣經常笑的。
公寓裏,籠罩著一層說不出口的悲傷,誰也知道原因,但是誰也不願意提起。
沒有吃任何東西,一點也吃不進去,雖然覺得好餓,卻沒有任何的胃口。
走進靜禹的房間收拾回憶,東西他們已經收拾過了,收拾的就像靜禹仍在這裏一樣,被子疊的很整齊,衣櫃裏掛著靜禹的衣服,最顯眼的,是床頭的兩個枕頭,一個是我的,一個是靜禹的。
已經開始,依賴上他的歌聲了,那種純淨的沒有任何雜質的聲音,我已經再也離不開了,喜歡他摸著我的頭,眼睛裏帶著寵溺的眼神,還有偶爾調皮的笑容,突然發現,自己和他的記憶,盡管很多,卻隻有短短的一段時間罷了,根本就像是擦肩而過一般。
有人用平行線與相交線來形容兩個人的愛情,可是,與他們認為不同的,是覺得,也許平行線,要比相交線還好一些吧,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也許並不會知道彼此的存在,而相交線,卻隻有那一瞬間的相交,短暫的幸福。
就像流星的速度一樣快,而那一個幸福的短暫後,則是兩個人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也許彼此都記得那個時候的幸福吧,卻再也無法回頭了。
我和靜禹就是相交線麼,短短幾個月不到的幸福,甚至還沒有開始實現那個一輩子的承諾,就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有的時候,即使是一輩子,也是短暫的,我不可能再見到靜禹,就好像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會看見流星雨一樣。
但是就如流星雨,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幸福的瞬間,那是一件用一輩子也無法回味完的事情。
第二天,又允幫我請了假,待在家裏,什麼也不做。
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什麼也沒有去想,什麼也沒有去回憶,有些事情消失之後,我甚至沒有用來回憶用來呼吸的空隙。
接到恩誌傑的電話,他今天的聲音怪怪的,不知道又是因為什麼。
“初夏,給我講笑話吧,最近突然很喜歡你的笑話了呢。”
“對不起,今天真的不行,我講不出來。”從床上下來,坐在地上,虛脫的靠著衣櫃,連說話都變得吃力了。
“為什麼啊,我每次心情不好,隻有聽見初夏的笑話,心情才會變好的呢,初夏,給我講一個笑話,好不好?”
“今天,真的對不起。”
“那初夏出來好不好?我帶初夏去玩,這樣初夏就會開心了,初夏的事情……其實我也聽說了,所以才來找你的啊,今天隻有你一個人在家,幹脆出來吧,我去糖果公寓接你。”
“哦。”沒有更多的話可說了,恩誌傑想要怎樣就怎樣好了,隨便走走的話,也好,待在這麼空蕩蕩的大房子裏,卻隻有我一個人,很壓抑。
十分鍾以後,門鈴響起,恩誌傑在門外大聲叫,“初夏!我到了哦!今天用摩托車載你出去玩!”
“嗯。”打開門,也許是因為我的蒼白吧,恩誌傑被嚇到了,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說。
“初夏,那我們走好不好?我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恩誌傑拉起我的手,向樓下走,然後把我扶上摩托車,飛速的向前開。
“要去哪裏?”頭靠著他的背,無力的看著周圍的景象從眼前一閃而過,速度快的就像一下子就消失的流星一樣。
“總之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初夏,你真的那麼喜歡靜禹嗎?”恩誌傑沒有理會我的問題,倒是很莫名奇妙的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麼這麼問?”閉上眼睛,感覺摩托車從大街開進小巷了,昏暗潮濕的味道湧入鼻腔。
“就是……就是問一下下嘛!快說啊,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總感覺恩誌傑有什麼瞞著我,但卻又像是因為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沒有說出口。
“問這個沒有用吧……我喜歡他,很喜歡他啊……我說了,有用嗎?”虛弱的揚起嘴角,我幾乎找不到要堅強的理由,缺了口的世界,我已經找不到快樂的方法。
“初夏啊……你知道嗎,其實你不應該答應我啊。”聽見恩誌傑歎氣的聲音,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奇怪的問了他一句。
“什麼?”
“算了……不懂的話就算了,反正沒什麼重要的,就是這裏了。”摩托車停在一個酒店的門口,如果一定要說酒店,我覺得更像那種很破舊的旅館,周圍貌似貧民窟,到處都充滿著危險的氣息,我甚至看見一個人手上還拿著一把滴答著鮮血的水果刀。
“這是哪裏……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有些害怕的抓住恩誌傑的手臂,他說神秘的地方,就是這裏嗎?
“你和我進去就知道了。”恩誌傑不理會我的反抗,把我拉進那個破舊的旅館裏,然後把我帶進一個陰暗的房間,裏麵可以聞到一種帶著血腥的潮濕氣味,害怕的抓緊他,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安全感,因為,他把我推開了。
“初夏,你就呆在這裏吧,待到有人發現你為止。”恩誌傑咬了咬嘴唇,皺起眉毛,“我說過啊,你不應該答應我出來的,現在的事情,我也隻能說對不起了。”
“到底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恐懼的淚水湧出來,他不是很天真的要我跟他講笑話嗎?為什麼帶我到這裏來?
“我隻能說,是跟一個我很重要的人有關係,我隻能說,為了那個人,我可以做一切,對不起。”恩誌傑出乎意料的緊緊抱住我,“初夏,我說過的,你很像我姐,我姐在我十歲的時候病死的,我本來說過要保護姐姐的,卻沒做到,以為可以保護你,但是真的對不起。”
“那個人是寧小璐,對不對?”歎口氣,恩誌傑,其實不壞啊,他隻是太傻了,傻到可以為寧小璐做任何事情。
“這些你不用管了,在這裏,呆一會兒吧。”恩誌傑一狠心放開我,然後不顧我的反抗把我推進房間,關上門。
“恩誌傑!求求你……不要……”害怕的哭出來,這裏的味道好可怕,我好害怕,求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在這裏……
“初夏,對不起。”聽見恩誌傑走遠的聲音,絕望的坐到地上,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