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氤氳 寒家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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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細細品著茶的時候,寒倉月的心思在轉動著。他思索著,我今日前來的目的。
他從我身上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他把視線轉到與我同來的豔醉身上。一身清冷,一身寒寂,塞若謫仙的麵臉上是波瀾不驚,平穩優雅的神態中透著淡淡的疏離,讓人忍不住傾目,這個人很優秀啊。
相較我而言,對於豔醉他更是多了些忌憚。
“安公子,這位是——。”看來是想探探底。
我看向豔醉,微勾唇角,“這是友人,豔醉。”
豔醉的大名,在江湖上還真沒有幾人知道。為什麼,知道一個九幽奪命就行了唄。知道那麼多做什麼。不得留點神秘感啊。要是誰都知道豔醉就是奪命樓主,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是會出人命的。
“豔公子有禮了。”正當說話間。
門被一陣風也似的咣當一聲給撞開了。
“大哥,我聽說映雪回來了。”冒冒失失的撞進來一個人。
寒倉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喝斥到“老五,不得無禮。”
來人果然在他的喝斥聲下,立住了腳步。
他穩住身子抬起頭來,我心下一動,他和映雪長得很像,比起寒倉月,他與映雪幾乎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隻除了那雙眼睛。
映雪有著一雙圓圓的,閃著不屈神彩的眼眸,而他的眼裏,則是一片清白,毫無神彩可言,他不能視物。
這時,隨著他也走進來一位公子,走到他的身邊輕輕的拉起他的手,走到一旁,直到他安然入座之後才朝我這邊看來。
寒倉月看著他,然後微微有些不悅,說到“二弟,這位是安公子與他的朋友豔公子。”
他朝我抱了抱拳到“禮月見過安公子,豔公子。”
我微微欠身,回禮到,“二少爺客氣了。”豔醉根本就當沒看見,自顧自的把玩著,上回我和他在街上閑逛時買來的小玩意。
他自自然然的走到寒映月的身邊走下後,絲毫不顧忌寒倉月可以殺死人的目光,握著寒映月的小手,輕輕的哄著。安撫那個身子已有些抖得不得了的寒映月。
就在屋裏氣氛變得很微妙的時候,一道朗聲又傳了進來。我暗笑到,這家大,人是多啊,還一撥一撥的。
“大哥,我回來了。”
顯然是走進門來的時候,被眼前的陣仗驚了下,他看看寒倉月,再看看寒禮月,然後又看了看我們幾個生人。當他看到寒映雪的時候,明顯的一頓,他把不解的目光又投向了寒倉月,顯然是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寒倉月按了按有些頭疼的太陽穴,歎到“既然你已經來了,就別走了,來,這位是安公子和他的朋友豔公子。”
寒靈月連忙抱拳施禮到“安公子,豔公子,寒靈月剛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我又欠了欠身,“客氣了。”
豔醉仍舊是一付身在此,心在天外處的模樣。
環視一周,寒倉月無奈的發現,自己原本想壓下來的事情,現在根本就沒有可能。
隻差一人就都齊了。還瞞什麼瞞啊。
無奈下,隻得從落座的幾人說到,“安公子,不知如何才能把映雪送回來呢。”他在向我要映雪,你要,我就給啊。真是的,映雪還是滿得我喜歡的,說什麼也不給。想著,我舉起茶杯,又飲了一口。
隻聽得撲通一聲,映雪在我的身前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可好,我倒是沒嚇到。那另外的幾個到是嚇得不得了,他們深知寒映雪的脾氣,那可是寧死不求僥的性格,讓人頭疼的很。
不待他開口,我重重的放下茶杯,茶水灑了一桌子。“映雪,你在做什麼,趕快給我起來。”
他眼裏帶著惶恐的站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了,我在生氣。
確實我是在生氣,但氣得不是他。而是自己,我就這麼的讓人不信任嗎?進來之前,不是還信任的一趟糊塗,怎麼寒倉月一句話就把我的信任全給打沒了。
豔醉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安撫我的怒氣,朝向映雪,淡淡的說到“映雪,奉茶。”
見此,原本仿佛小鹿斑比的眼神中多了絲生氣,他拿起常放在袖子中的棉巾擦好桌子後,端起一旁的茶壺為我重新倒上茶,然後站在一旁,垂下眼立著。
這一舉動,讓除了我和豔醉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深看了我一眼。
我喝著映雪重新倒好的茶,有些淡淡的不悅,但是聲音仍是很悅耳的說到“寒公子,說笑了,映雪不是東西,我是不會送回的,我今日前來,隻是陪他來取一些東西的。”
聽到這裏,寒靈月可不幹了,怎麼幾個月沒在家,映雪莫明奇妙的不是自家的。
“安公子,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映雪回來取東西,是什麼意思啊。”他不解的看著我,又看向寒倉月。
就當我剛要張口說話的時候,又月一個人走了進來。
“什麼意思,就是映雪現在不是我們寒家的人了,是安公子家的奴才。”聲音裏帶著讓人發顫的冷,他眼神中的冷茫讓映雪忍不住的抖了下。
“三哥,你說的話,我不懂。”寒家老四,寒靈月立馬站了起來高聲問到。
“不懂,我來告訴你,映雪從現在開始已不是我寒家人了,這回你明白了吧。”他走到左邊上唯一的空位上坐了起來。
伸手握著映雪的手,我笑了,“是啊,現在映雪是我的人了,自然不是你寒家的人了。”
寒倉月臉色越發的難看,此時早已不是什麼麵子的問題了,而是一團亂啊。
環視了四周,我眼裏冷笑,兄弟,兄弟就這個樣子嗎?
不是漠不關心,就是冷潮熱諷。
“夠了,這麼吵,很好看是嗎?”寒倉月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聞言,寒冷月嘴角微諷中帶著嘲弄的看著寒靈月,眼裏滿是冷諷。
寒靈月則是滿含怒意的看著我,大有要活刮了我的打算。
而寒禮月則是一臉溫柔的看著寒映月,眼裏再無其它。
頓了一會,屋裏靜的不得了,最後寒靈月忍不住又站了起來,走到我麵前,大聲的問到“要怎麼樣,你才把映雪還回來啊。”
“還,我為什麼要還,難道讓他回來再死一次嗎?”我不答反問到,這五月中他是唯一看得出來對映雪還有些關心的樣子。
他皺起眉,然後一雙眼裏帶著火”你說什麼,他回來會死。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向寒倉月,寒倉月的眼神不敢與他直視,避了開來,他又看向寒冷月,寒冷月眼裏帶著不屑和一絲可察覺的厭惡。
他再看向寒禮月,寒禮月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還在握著寒映月的手低低的說些什麼,弄得寒映月的臉,有些微紅。
他一把糾住我的衣領,眼裏冒著火,“你到底想怎麼樣,說明白點。”
一個閃神間,他的手便垂落一旁,滴滴血珠順著他的手腕處滑落,他呆愣不已的看著被擁在豔醉懷中的我,我朝他冷笑的說到“怎麼,你想動武不成。”
不止他,就連對這邊漠然無視的寒禮月都驚吸了一口氣。豔醉的武功實在是太高了,根本就沒有讓人看到他出手,隻一個手指輕靈一轉,寒靈月便負了傷。
我輕輕的拍了拍豔醉的手,然後無視臉色各異的寒家五月,抬頭輕吻了下豔醉的唇,安撫他的怒氣。我可不保準,他要再一抬手,寒靈月的小命就交待了。
抬眼看向寒靈月,“我今日來,隻是陪映雪回來取些東西,順便說明白一件事。”後麵是說給寒家人聽,前麵的話是說給豔醉聽。我還不想看見死人,既使在惡,但是我也不想出手。
他一手摁住手腕,咬著牙從寒禮月的手上接下白紗布,一邊包著,一邊不解的看著我。
我拉過一旁的寒映雪,朝著坐著的五個人說到。
“映雪,在你們寒家恐怕連條狗都不如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既不是正室,也不是妾室所生。要不,為何連名字都與你們不同呢,他並沒有排在族譜之上吧。雖然與你們長得很像,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你們並不親,否則,你————,”我指著寒倉月毫不客氣的喝到“你————你也不會隻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看寒冷月把他騙入清樓楚館了。我說得沒錯吧。對了,還有你。”我向右看向右邊坐著寒冷月,“你明明很不喜歡映雪,為何還要騙他呢。怎麼,覺得騙他,很有成就感嗎?我看不是吧,你不愛他,卻要得到他,這隻是你想把他壓在你的身下,好滿足你那種得不到卻想吃的想法吧。然後,他百般拒絕,所以你在惱恨,既然得不到他,就讓他受受被別人壓的滋味,好讓你的心情能變好。對了,我不得不說。”我看向寒禮月,“你一付體貼久微的樣子,真的很假,你知道嗎?就因為你得不到映雪,又不感上前對他表示關心,所以對寒映月百般嗬護,想在映月的身上,尋著他的影子,別以為你偷看映雪的時候,我沒有看到。”
舉起茶杯,我抿了一口,頭一次說了這麼多話,口還真幹。
我冷笑連起的看向寒靈月“你一付關心他到不講理的樣子,看了,讓我覺得更加可笑,本來我還以為,你會對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呢。可是當我看到你手上受傷的時侯,眼裏泛現的冷漠與不甘,讓我覺得無比的可笑。好一付兄親弟愛的戲碼,可惜沒有演好啊。”
我向後靠在豔醉的懷裏,最後又看向了寒倉月的眼睛,“你一付想要回映雪的神情,可是我看未必吧,你煩他,都來不及吧,你的喜歡,隻不過演給別人看的,想要回他,隻不過丟不起麵子。”
說完一甩袍袖,輕輕的抿去映雪眼角的淚珠,柔聲說到“為他們哭,不值。走,我們回家去。這裏的東西不要了。要什麼,我回去給你買。這裏東西髒,我們還不希罕呢。”
心裏深處的毒瘤隻有剜出來,才會有痊愈的可能性。
所以我毫不留情的把寒家人的心思給挖了出來,血淋淋的現在映雪的眼前。
瞧著他那淚痕布滿的小臉,心裏歎到,不得不這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