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拘留所已經過了兩天，警察還沒有傳訊我，倒是號（注一）裏的其他人被傳了好幾次，任平也被傳了一次，他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的。我遞給他一支煙，問：“怎麼了？”“伍哥，我搞不好這次得判刑了。”“怎麼，你不就是打個架嗎？”我吃驚的問到。“被我們打的那個人死了。”任平說到。“你估計要判多少年？”“我也不清楚，我本來就有前科，這次輕不了。”“算了，別想了，以後不要再打打殺殺了。”我安慰道。任平問道：“伍哥這幾天怎麼沒見傳你呀？”“我也不知道。”“你也別太著急，張所應該能幫上忙。”
    今天已經是進來第三天了，吃完中午飯，見門開了，一個警察叫到：“伍子建，出來。”我出去以後，看到張所，張所陪著我往外走低聲說到：“情況不太好，你要注意。”我點了點頭，到了審訊室門口，張所說到：“進去把。”
    我進了審訊室，一看還是原來的那兩個警察，見我進來坐下說：“伍子建，你想清楚了沒有，要老實交代你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才是你的出路！”我力爭道：“我沒有開車撞人，你們調查清楚了嗎？就說是我幹的？”
    其中一個警察一拍桌子，大聲說到：“到現在了，你還不承認？告訴你我們已經調查了，你給我們的那人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通，我們去查了，是用假身份證辦的，還有你說的什麼八裏莊，根本就沒有一個受傷的老太太。甚至就沒這個人！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說到：“我說了不是我開的車，我也沒有喝酒！”
    這時，另一個警察說話了：“你在淩晨4點多確實是在那個大排擋喝的酒，可誰又能證明在此之前你有沒有喝過酒那？現在證據確鑿，你還不老實交代！還有車是不是你偷的？”
    我解釋道：“車不是我偷的，你不想想，我會偷車嗎？我也沒那技術呀。車確實是那個人給我的。”“那好，你說是人借你開的，為什麼我們找不到那個人！你還是老實交代把，看在劉隊的麵子上，我們也不會為難你！”“你們還讓我交代什麼呀？我已經說明白了！”
    兩個警察看著我：“伍子建，你肯定隱瞞了問題，現在死者的家屬已經提起了訴訟，我們手裏的證據也足夠你判刑的。你還是找個律師把！”
    從審訊室出來，已經6點多了。我想，完了。不知道會怎麼樣。快到號的時候，一個警察叫我：“伍子建，跟我來一趟。他把我帶進了一個屋子，裏麵隻有張所一個人，我叫道：“張叔。”張所看了我一眼說：“坐把，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堆熟食，有醬牛肉，什麼豬蹄，還有雞。說：“聽劉隊說你愛吃肉，在我這條件苦了點，這不，給你買了點你愛吃的，快吃把！
    我感激的看著張所，說：“張叔，這都下班了，你不回家陪我姨，還給我買這麼多好吃的，謝謝你！”張叔看著我說：“小子，你老舅沒告訴你我愛人在5年前就沒了！”“啊”我吃驚的望著張叔，結結巴巴的說：“對不起張叔，我不知道。”“算了，不提那個了，你趕緊吃把！”說完，張叔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把他屋裏裏的窗簾拉上，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白酒，自己倒了一杯，問我：“喝點嗎？”我說算了，一會回號裏讓他們聞見酒味不好。張叔也沒勉強我，坐了下來和我一起吃。
    “小子，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不光是因為你舅舅，其實我也相信你沒有開車撞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和你舅舅一打聽這個事，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我們周圍。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我聽了張所的話，抬起頭吃驚的望著他。“沒有呀！張叔。”“小子，告訴你，你老舅把你那天晚上做的事已經告訴我了。”啊，我更吃驚了。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張叔看出了我的疑惑說：“你不要吃驚，以前我和你舅舅是戰友，我是刑警隊隊長，你舅是副隊長。”“那您怎麼會來這當什麼拘留所所長那？”我知道，刑警隊長可比這個所長強百倍。“這件事說起來和你這件事還真有點聯係。”“和我這件事有聯係？”“是的，5年前，我和你舅還在刑警隊的時候，一天接到報案發現一具死屍，我們到了現場，發現他是被折磨至死的，身上還有很多小刀割出來的傷痕，和你治療的病人一樣。”哦，我明白了那天我和舅舅說這個事的時候他那奇怪的神色。“我和你舅調查了很久，發現死者是本市喬氏集團的員工。可再往下查，什麼也查不出來了，總感覺有一股很神秘的力量在和我們做對。你應該知道，喬氏集團和市裏省裏關係很好，甚至傳言他們和ZY裏的某位領導人關係很深。我和你舅舅頂著很大的壓力，直到有一天，”說到這裏。張叔一口氣喝幹了杯中的酒：“那天是你去世的阿姨的生日，我們約好一起去飯店吃飯，我兒子也回來了，他剛申請到國外一所大學的獎學金，回來給我們報喜。我們一起在飯店吃完飯，兒子先走了和同學們去KTV玩，我和你阿姨本來是要一起回家的，可突然我接到了局裏的一個電話，先回局裏了。你阿姨一個人開車回家，我剛到局裏，就來了電話，她坐的車出車禍了，你阿姨當時就死了。同時，你舅舅在開車來局裏的路上也出了車禍，不過萬幸，你舅舅搶救過來了。”你說這是偶然的嗎！
    我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那時我和在醫院上班，舅舅就是送到我們醫院，我們搶救了兩天，才算過了危險期。對這事，我舅舅一直和我們說是意外。現在看來，這絕對不是意外。如果張叔不是接到局裏電話，他也會在阿姨的車裏，他和我舅舅一同被害，而當時他們在查同一個案子。這麼說，是有人不願意他們繼續查下去。而他們找到的屍體身上有和我治過的病人一樣的傷口。我有點明白了，問張叔：“你們是不是懷疑這是同一夥人幹的？”“是的。”張叔答到。“可張叔你現在為什麼會在這當什麼所長那？”
    “你阿姨死了以後，你舅舅也負傷了，我很氣憤。玩命的查這個案子。可奇怪的是一查到和喬氏有關的問題就斷線，而且當時局裏不但沒有去調查你阿姨和舅舅受傷的事。反而把這件案子壓了下來，我剛有了點眉目，這時局裏通知我，以我剛喪妻，心理不穩定為理由，讓我去外地療養了兩個月。我堅持不去，不過最後也沒辦法，兩個月後我回來，發現這個案子已經結了，結案結論是黑社會尋仇，殺人至死。你阿姨還你舅舅的車禍被認定為意外，而且那兩個肇事者已經逃逸至今沒有找到。你舅舅修養了半年才上班，沒給多久，局裏就以各式各樣的名義把你舅舅調到治安大隊當副隊長，把我調到這來了。我總覺的這是那種神秘的力量在針對我們，可我們沒有證據，隻好做罷。現在，我又感覺到了那種神秘的力量，我們還是沒有辦法！不過，我和你舅舅還在暗地裏查這件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來的，不隻是給你個清白，更是還我和你舅舅一個公道！”
    “我的腦子裏隱隱約約明白了點什麼，可還是不太清晰。5年前發現一具和我治療的病人一樣傷口的屍體，導致我舅舅負傷，張叔喪妻。5年後，我治了這樣一個病人，讓我含怨進了監獄。對，這肯定是同一股勢力或是所謂的神秘力量幹的。可這股力量為什麼這麼強大？他們是什麼人？幹什麼的？我們都不明白！不過我總覺的這些事和喬氏集團有關。
    我把我的想法和張叔說了出來。張叔點點頭：“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們隻知道已經發生了的事，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點了根煙，琢磨起來。突起想到那天晚上在出租車裏司機和我說的那些話。我急忙問張叔：“說我肇事的那天，是從拘留所跑了個犯人嗎？”“是呀，不過那是第二拘留所，不是這。”“那是不是我治的那個人就是從拘留所裏跑出去的那個？”我說到這，張叔眼前一亮，“對，明天我去二拘問問？”
    注一：號，指在拘留所我們住的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