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戚爺難得有空閑坐在陽台看書，陰雨了數日，總算是放晴了。繁錦穿了一身白紗洋裝，式樣是巴黎正流行的公主款，內層純棉，外麵則是蕾絲千層鑲邊，裙尾綴滿粉藍色蝴蝶結，披肩長發紮著同色發帶。
    她很少穿這樣的衣服，在戚爺身前一站，便更顯少女的嬌嫩。
    “好看嗎？”她轉了一個圈，幾近撒嬌地問他。
    “好看。”他難得地笑了，“你穿什麼我都喜歡。”
    “喜歡嗎？”
    “小妖精。”
    她在他的懷中仰望著他，那樣的眼神男人最受不了，她似乎總是懂得如何抓住他的心。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
    溫存後，她便拉著他去院子裏蕩秋千。他在下麵推著，看到她在風中蕩來蕩去。
    她的笑聲感染了他，便一起坐了上去。
    自秋千上下來用過午飯，戚爺便倒在臥室午睡。他如若睡不好，脾氣總是很大，所以屋子裏的下人都是輕手輕腳地活動。
    程達這時敲開門，便看到繁錦正坐在沙發上塗腳指甲，紅紅的蔻丹好似火一般紅豔，襯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看在他的眼裏似一團火在燃燒。
    繁錦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娉婷地站起身赤腳走到他身前，她不得不仰起頭，他對於她來說過於高大，不抬頭便隻看得到他青色的胡楂。
    程達感覺一隻柔軟的手正緩緩攀上自己的側頰，圓潤素腕上的碧綠絞絲雙銀鐲子正掛在他的嘴角，一股鵝蛋粉的淡淡香氣撲麵而來，他忽然有種衝動欲朝她吻去。
    他便真的慢慢隨著她的手側過頭，酥軟的感覺立時深入四肢百骸，手中的文件刷地落了一地，發出撲簌響聲。
    臥室裏傳來翻身的響動，繁錦待聲音停下，又慢慢勾起一抹笑，伸手大膽攬住程達的脖頸，緩緩將紅唇靠近。
    當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繁錦已經轉身。見她臨進臥室時朝自己瞥來一眼，他的下體立刻硬了起來。他心裏有個聲音提醒自己，知道自己不妙，可眼睛還是追著她到了門後。
    隔了幾分鍾便聽到戚爺被喚醒後的起床聲，似乎還夾雜著調情的曖昧笑聲。
    戚爺披著長衫走出來，心情似乎很好。
    程達看到繁錦站在其身後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好似惡作劇般在期待他的表情。他立刻沉下臉，恢複往日的嚴肅。
    戚爺看文件的工夫，管家便來敲門告之裁縫把新衣服送到了。繁錦便走下樓去看衣服，這次的式樣很多，別致得緊，都是她沒見過的好料子。
    其中一件金色花底蝴蝶暗紋的長身旗袍尤其突出，她端詳，不知是不是錯覺，那旗袍袖口好似有著血色的淚痕。
    一個女用人路過，神情閃爍地說那定是花色，倒是夫人看得眼花了。
    繁錦一笑置之，迫不及待換上，還未來得及綰發，便聽戚爺在客廳叫自己。
    她起身轉出廊角，瞧見戚爺已立在樓梯口。
    程達立在一旁，突然發覺戚爺的身上傳來肅殺的怒氣，不覺驚奇，抬頭看見繁錦正穿著金色蝴蝶旗袍，朝這邊遙遙看來。
    那一瞬連他也變了臉色。
    戚爺手中握著煙鬥，程達隻聽哢的一聲，煙鬥便已碎成兩截，孤零零地摔在地上，烏沉的煙杆襯著鮮豔的地毯，刺目紮眼。
    繁錦瞬間感覺到戚爺的殺氣毫不遮掩地襲來，竟硬生生退了一步。
    “把它脫掉。”戚爺冷冷地朝她說道。
    “為什麼？”她毫不退讓，甚至是挑釁。
    程達睜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繁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