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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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業南門下布旗高挑,集市車水馬龍,攤販沿街一字排開,足有3裏,一派繁榮景象。
一黃麵孩童坐“聖賢張”的黃旗下,悠然自定,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市中路人。
“大用,你師傅去出個恭,你眼睛就不老實了,看滿集的女人流口水。哈哈。。。”隔壁攤的中年漢子笑道。
“關你鳥事,賣你的糖葫蘆吧!別又給那幾個小癟三偷了!”黃麵少年噘嘴道。
“這會我可打足了精神,不瞌睡了,那幾個癟三來了,我非敲了他們的腦袋!”男子怒道。
“他們可是市井混混。。。憑你個糟老頭?”孩子作了個鬼臉,大笑。
“說你沒出息還不承認,隻會和我爭口舌,跟你師傅半年,連個手相都相不來,真的是無大用!哈哈。。。”男子嘴巴也不饒人,看來經常和那少年爭辯。
少年突然麵孔一板,朝男子身後做恭敬狀道:“花四娘,您老人家來了!”
“臭小子,別騙我!再不會上你當了。。。嘿嘿,我那母夜叉今個去采山楂了!”男子鎮定自若不屑道。
“你說誰是母夜叉?。。。啊。。。翻天了啊。。。”一紅衣綠裙胖婦突然用力的捏住男子耳朵,大聲的道。
“花四娘。。。剛才葉老板賒帳給紅柳苑的騷娘們四串特大的糖葫蘆。。。”孩子很認真的朝胖女人道。
“啊。。。不得了咯。。。”花四娘突然哭似的幹嚎起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喲。。。找了個花心蘿卜的爺們。。。這日子沒法過了。。。”女子邊哭邊朝男子一頓捶打。葉老板應聲伏地。中年漢子本來身體就單薄,哪禁得起這樣折騰。趕緊從地上爬起,四處躲竄女人的拳腳,糖葫蘆也顧不得灑了一地,很狼狽,邊跑邊道:“娘子。。。夫人啊。。。你上那小子當了。。。我根本沒有。。。”
“還狡辯!”花四娘愈發勇猛,頭發和步伐都有點亂,追的葉老板滿集市的跑。一旁的孩童早捧肚皮大笑的直不起身來。
“請問小師傅,張仙人在嗎?”一位粉裳女子朝少年柔柔的道。
少年一轉身,媽呀,這位天仙似的美人是不是從天上下來的。皮膚白皙,紅唇粉麵,一身香蘭少年不尤的心猿意馬,嘴角口水微微湧動。頓覺失態,馬上雙手合十,畢恭畢敬的認真道:“老夫正是。”心裏暗自後悔昨天沒給師傅飯菜裏加些巴豆,這樣師傅出恭會久些。
“你。。。”少女露出驚異的表情。
“恩。。。小姐想求些什麼?”少年竭力模仿師傅平日的表情,惟妙惟肖。
“不會吧?我明明聽人說張仙人已古稀高壽。。。怎麼會是。。。”少女欲言又止。
少年眼珠一轉,片刻又回複沉穩表情一字一句的慢道:“世間皮囊皆虛幻,老夫隻是修煉的比常人久些。。。”
“啊。。。小女子多有不敬。望仙人海涵。。。”女子頓時驚的滿麵羞紅。惟恐少年怪罪。
這是誰家的女子,怎的平日沒見過,也太好囫圇了,少年暗自得意。“不知者不怪乎,老夫先幫小姐相相手相吧。。。”話還沒完就去拉女子的右手,想趁師傅還沒回來,先揩點油水。剛拉著,就被女子驚的掙脫。本想發作卻因有事相求,心裏安慰自己:大概高人都不拘凡間俗禮,沒多計較。
“不是小女子有事求,是家父。。。”少年被少年拉了玉手麵色緋紅低聲道。少年卻暗自得意,美人的手真滑溜。
“家夫。。。你。。。許了人家了?”一個這樣的美人竟然那麼早嫁人!他姥姥!一時心潮起伏,氣憤難掩,布在麵上。女子聲音實在太低,怪不得少年會聽錯。
“仙人聽錯了。。。不是家夫。。是小女子的父親。。。”女子心有疑慮,城裏的人都傳南門市集的張半仙身懷奇術,能占卜未來,指點迷津,現在看這黃麵孩童信口詞簧,實在不象。難道都是謠言?
“哦。。。老夫年邁,老夫年邁。。。”少年掩不住突轉的喜悅,想拍腿大笑,卻不想穿幫,再鎮定道。
“仙人可否隨小女子親往一遭?”
“去哪?”
“去寒舍,家父重病在床。”女子眼睛微微轉紅。
“這。。。”少年不知如何應付,有些猶豫。想想師傅手裏的戒尺,在看看麵前如花的可人。心念一橫,死就死!“既然令堂不便,老夫自當登門。。。”話還沒完,腦袋上被一黑色戒尺狠狠的砸了個實在!
“劣徒!死不悔改!”拿戒尺的白發白須老者,印堂發紅,道貌岸然,不怒自威。
“啊。。。師傅。。。”少年大驚,額上漢珠狂湧。
“姑娘稍待,等我訓了劣徒,再與你言語。”白須老者對粉衣女子一個客套,便拿起戒尺朝孩童屁股上猛抽。女子頓時明白了因由,還了老者一禮,也不阻止。
“師傅啊。。。不敢了。。。”少年靈活的避讓戒尺,戒尺總差之分毫。
“朽木不可琢啊。。。你這個頑劣的孩子真的要氣死為師嗎?”老者氣的滿麵通紅,仍不罷休,死追那孩子。孩子拚命的躲讓,繞著集市中央亂跑。
正適,葉老板滿身傷痕的回來,揉著滿臉的臃腫,嘴巴裏嘟嘟朗朗。見著這一幕,開心的一躍而起,早忘記了麵上的疼痛。
“張仙人,使勁些,這孩子是該好好管教了,不然會砸了你一輩子的招牌!”葉老板火上澆油,幸災樂禍。
少年一怒,心想狗日的葉葫蘆怎的沒被自家老婆壓死。也不管師傅在場:“葉葫蘆,你等著,那幾個小癟三再來,我可不幫你!你狗日的,真的不是朋友,落井下石!”
葉老板白了孩子一眼,罷了言語,還滿場亂轉的孩子一個鬼臉,和剛才孩子做的鬼臉幾分相似。大笑起來,哼著小曲,慢悠悠的揀起了地上的糖葫蘆。
終於,老者虛了氣力,動作越來越緩,停下來喘著粗氣。一旁的粉衣少女勸道:“仙人算了吧,終究令徒隻是個孩子。。。”
一旁扶著膝蓋喘大氣的孩子見女子這樣說,也不開心:“小娘子說話也中聽,誰是孩子啊,我聽看的大戲比你見的男人都多!”
“大用!。。。你。。。你還這樣,真的想氣死老夫?”老者有點麻木:罷了罷了,定老天派個孫猴子來折騰我!
“嘿嘿。。。師傅,您老人家真的生龍活虎,寶刀不老啊!就差那麼一點,我的屁股就算我娘白給我了!要是秦王李世民見著了,保管給你個打前鋒的將軍做做!”孩子突轉憨態,認真道。
老者既好氣又好笑,心想和這猴子多絞纏也沒好結果。等氣虛稍靜,邊朝女子微笑道:“教不嚴,師之惰。姑娘見笑了!”
粉衣女子被師徒的言語逗的忍俊不已,漸漸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微鞠一躬道:“久仰張仙人妙手回春更精通奇門遁甲,今日特來相求。”
老者邀了少女入座,女子便把適才對少年的話再訴一番。老者得知緣由,白了一眼孩童:“大用,快快收拾行頭,救人要緊!”孩子倒也聽話,麻利的收拾竹椅凳,黃旗,悄悄的從師傅身邊抽出了黑戒尺,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必,我備了馬車!翠兒,快點幫仙人打理!”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了個雙馬大車,甚是華麗。女子對從車上下來的紅衣女子道。紅衣女子應聲開始忙活。
“娘呀,您要活著就好了,看看您兒子多氣派,坐這樣漂亮的大車!哈哈!”孩童也顧不得手裏的物事灑了滿地,圍著大車,輕輕的撫摸,嘴裏念念有詞。兩個少女欲笑又止。四人入了錦車,車夫揚起馬鞭。。。
大車路過葉老板的攤位時,少年突然揭簾朝車外的葉老板濃濃的吐了口痰。。。
“啪”是戒尺的聲音。一陣歡笑。
錦車飛快的入了建業城,迂回曲折幾番,車夫長籲,止了馬。
紅門豪宅,珠欄玉沏,飛簷琉瓦,好不氣派。梁上一炭金黑匾“劉府”龍飛鳳舞,少年拍手叫快,數次被老者目光止住。
眾人進了紅門,轉正院,折了幾徑,入得客堂。
下人遞來茶水,老者畢敬的端坐,少年則四處轉悠,把玩隔窗上的精妙物事,愛不釋手。
“大用,快坐下,別砸了人家的東西。”老者嚴肅道。
“摸摸又不會壞。。。師傅你看,都是值錢的寶貝,一件就夠您老人家吃喝一輩子!”見粉衣女子進來,不舍的放下手裏的玉花瓶。
女子客一套,領著張仙人師徒進了少女父親的臥房。很寬敞,隻是窗戶都被簾紗籠罩,有些昏暗。鄰床的仙鶴香爐悠悠的吐著檀香。床中一老者,闊鼻飽眼,相貌富態,隻是精神有些頹唐。見張仙人到來,想起身掙紮,卻又重重的躺下,咳兩聲道:“仙人駕到,不能遠迎,不成體統。。。咳咳。。。”
“不必拘禮,快快躺下。。。”張仙人溫道。緩坐床沿,捏起老者左腕,仔細的聽起脈象。旁邊的少年故意和女子挨的很近,豎起鼻子貪婪的嗅著姑娘身上的香粉,輕微有聲。女子察覺,狠瞪一眼,不屑理會,朝床頭靠了靠。張仙人一心斷脈,渾然不覺。
半柱香過,張仙人開口:“令堂本是受了驚嚇,昏迷燒熱,卻被人當風寒誤診,下猛了生地黃和玉竹,此二藥雖可愈風寒,多食卻能令人體乏貧血。還好發覺的及時,再拖下去會不妙。”仙人朝女子道,伸手把病人的手放進被子。
“啊。。。難怪幾位大夫越看越遭。補血?家裏多的是野人參,蟲草。。。”女子道。
“萬萬不可,令堂驚嚇加上多日虛弱,直接用補藥,恐令堂會無福消受,燒了身子!”張仙人嚴肅道。
“那怎麼辦。。。”少女被驚出一身冷汗。
張仙人見女子害怕的樣子,抹了抹呼吸微笑著慢道:“隻須一味藥引。。。”
“仙人快說!”女子驚喜道。
“陰年陰月陰日孩童的鮮血。。。這樣便能消了補藥的火性。”
“啊。。。如何去尋這樣的孩童?”女子有些焦急。
“哈哈,真是天賜良緣!這孩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張仙人笑道。“大用。。。救人一命勝。。。”音還未落,房門“吱呀”一聲,大開,一個影子奪門而出。
“大用。。。吳大用!。。。你這個混帳東西。。。!”張仙人氣的差點噴血。
“竟然是他。。。”少女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吳大用一路狂奔衝出劉府。
“這個師傅不是親師傅!一定剛才追我沒追著,想著方報仇呢!叫那病老頭喝我的血,虧他想的出這樣的陰招。幸虧我娘給了我兩條跑的不慢的腿,要不我可就栽了!哈哈!隻是。。。隻是可惜見不著那可人的小娘子。。。”吳大用邊想邊在建業城裏轉悠。久了也無趣,見前麵有戲班搭的戲台,高興的擠了進去。演的是《諸葛亮舌戰群儒》,台上的“諸葛亮”巧舌如簧,羽扇揮舞,好不神氣,吳大用自小就喜歡諸葛亮的嘴皮工夫,徑自看的傻笑,一個勁的拍手叫好。
突然,胳膊被人撞了一下,順勢望去,好家夥,一隻手在摸觀眾的腰袋!“今個碰到老子算你倒黴!”吳大用掏出隨身的防身匕首,狠狠的朝那手插去,頓時血流如注。那賊人倒也血性,手上被紮了個窟窿竟然一聲沒吭,過了好一會才伸出腦袋找何人所為。吳大用早已經抽回短刀,收回袍中,裝做什麼事沒有,繼續看戲,裝笑。斜光一瞥,突然欣喜異常:冤家路窄,竟然是幾天前偷糖葫蘆的小痞子中的一個。“葉葫蘆,老子今天又幫你這個龜兒子出了口鳥氣,媽的!看你還出賣我!”吳大用心裏罵了聲。
台上“老實人魯肅”開始打圓場,吳大用知道大戲快沒了。快些走!要不那“諸葛亮”端著盤子來跟老子要錢,老子是給還是不給?身上一個“五銖屁”也沒有,姥姥的,以後我吳大用還要在這建業城裏混呢!
出了鬧市不遠,入了巷子,突然前麵來了兩個黑麵少年擋住了去路,吳大用預感到來者不善,摸摸袍中,輕拍腦門,自言自語:“瞧我這記性。。。回頭回頭。。。”手卻緊緊的握住懷裏的短刀。急轉回頭,加快步伐。那料,後巷也被三個少年攔個嚴嚴實實,為首的正是剛才的賊人。“糟,今個爺爺要栽在這裏了,娘啊,保佑我啊,我要是死了就沒人清明端午給您去亂葬崗燒紙錢了!”吳大用心裏念叨。
“臭小子,幾次壞我兄弟的好事!當我不知道是你嗎?”說話的少年手上已經被破布包裹。
“這位氣宇軒昂的英雄,是在對我說話嗎?”吳大用裝出納悶的表情。
“小兔崽子,敢做不敢認!兄弟們,給我上!讓他見識見識‘南門五鷹’的厲害!”受傷少年怒道。
四位少年摩拳擦掌把吳大用慢慢的圍個嚴實,麵上都有憤怒的表情!吳大用表麵傻笑,懷裏卻緊緊的握著小刀,準備隨時抽出。
正在這時,巷裏多出一人,低頭快速的走著:“對不起勞駕,讓讓。。。請讓讓。。。”吳大用也不看來的是什麼人,一個盡的喊:“哥哥,我在這,在這啊。。。”。來人駐了足,納悶的對吳大用道:“你在對我說話?”吳大用這才看清楚來人是個布衣白麵少年,衣著襤褸,背上背口黑鍋,左手握把下廚用的鐵鏟,右手拿個燒火鐵棍,年齡和自己不相上下,一時心冷,暗自痛恨:“娘啊。。。怎麼派個奇怪窮小子來!”得,死馬當活馬吧,吳大用繼續大喊:“對啊,哥哥,有人欺負我!快救我!要不娘會恨你一輩子!”
白麵少年似乎被吳大用說迷糊了:“你真的是我弟弟?”
“是啊。。。是啊。。。哥哥你連我都不認識了!救我!一會再告訴你!”背鍋少年仿佛才發覺吳大用被五人圍攻。快速的鑽進包圍圈,大喊一聲:“識相的趕緊退下,誰欺負我弟弟我跟誰拚命!”那陣勢頗有些大俠風範!
一時間把“南門五鷹”懾的有些發蒙。四人不約而同的看“老大”的表情。老大定了定神,陡然大喊:“給我殺!”
話音剛落,四個人,兩對兩的便打作一團。
吳大用拔出小刀嘴裏狠狠的說:“來啊。。。紮你幾個窟窿”兩個黑麵少年一時不敢靠近。
背鍋少年很是勇猛,左手鍋鏟,右手鐵棍把的‘雙鷹’哇哇亂叫。正得意,突然兩鷹合力緊緊的抓住火棍,想生奪下來。背鍋少年天生神力和兩鷹拉成平手。另外兩個不敢動吳大用的少年,見三人“拔河”也不管大用,抓住鐵棍用力的拔起來,吳大用見沒人與自己為敵,想拔腿走人,轉念一想,這不是太不仗義?有點勉強的站到背鍋少年這邊,邊一起用力拔邊道:“哎。。。你看看,我可是有機會逃的,為了你,我就做一次英雄!”背鍋少年掙的滿麵通紅,聽他這樣說,不太高興,想回他一句,卻無暇開口,臉更紅了。
無奈雙人不敵8手,吳大用看鐵棍要不保,對背鍋少年暗語:“撒手!”少年也倒機靈,立即照做。‘四鷹’倒地開花,“哎呦”一聲,抓著鐵棍一時也起不來。背鍋少年,握了握鐵鏟等他們起來,吳大用拉了他拔腿就跑:“傻站著作什麼,快跑!”背鍋少年被他拉著邊跑邊說:“沒了燒火棍,師傅要打死我的!”“五鷹”老大想來阻止卻畏懼他手上的鐵鏟,乖乖的給他們讓了一道。
“你命都快沒了,要那生鐵疙瘩有什麼用!”吳大用道。
“弟弟說的有些道理!”背鍋少年頓悟,跑的快了起來。
沒跑很遠,四鷹爬起,猛揉被摔的部位。老大發了火:“沒用的東西,快追!”四鷹也不耽擱,抓起鐵棍奮起直追。無奈吳大用和背鍋少年腳力都不俗,跑的很快,四鷹看追不上丟了鐵棍,席地喘息。趕來的老大,抓起鐵棍,猛地朝吳大用二人砸去。
“恍。。。鐺!”鐵棍不偏不倚射中背鍋少年背上的大鍋。
“不好,我的鍋!今天可慘了。。。弟弟,你跑慢些,幫我看看我的鍋破了沒有。。。”背鍋少年朝跑前麵的大用焦急道。
吳大用心想這人忒也羅嗦,厭煩得回頭:乖乖,整個鍋底掉了大半!想大笑,轉念想這少年如此把破鍋當寶貝,我若說破了,這呆子一定要回頭找他們去,豈不麻煩?忙掩住笑,認真的朝背鍋少年道:“真的是百年不遇的好鍋,完好無損!”
背鍋少年聽罷,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專心的跟著吳大用跑。
轉了幾條巷子,有些跑不動了,怕“五鷹”追來,吳大用見前麵有個茅房,拉背鍋少年道:“進去!”
“啊。。。這時候你要出恭不成?”
“出什麼恭,你嘴巴出恭!進去躲躲!”
少年明白過來:“你。。。你怎麼罵哥哥!”進得公用茅房,挺寬敞,微微的臭氣陣陣漂來。
吳大用掏出絲綢手絹,把鼻子紮個嚴實,白了眼背鍋少年道:“誰是你弟弟!別亂叫!”
“你。。。你說什麼?你剛才怎麼說的!”背鍋少年怒道。
“剛才我被人打,別說叫你哥哥,就是祖宗我也得叫。。。性命最重要!”手絹還遮不了餘臭,吳大用用手緊緊的捏著鼻子。
“難不成你剛才都是騙我!”背鍋少年氣的眼睛瞪得老大。手裏的鐵鏟舉的老高,微微顫抖。吳大用見這架勢有點害怕,語氣轉溫和道:“我天生沒爹沒娘,難道你要和我一樣做個不知道爹娘是誰的野種不成?”
背鍋少年道:“你也是孤兒?”不由的心軟,放下手裏的鐵鏟。
“你也是?”吳大用平身最痛恨身邊父母在身邊的孩子,所以沒幾個朋友,見這背鍋少年和自己一樣身世,對他有了些好感。
“恩。。。”背鍋少年也不管身在何處,坐到地下,動手解下背後的鐵鍋和吳大用好好聊聊。剛解了繩索,見到鍋哪還有鍋底,大怒:“野小子!騙人的東西!”揮出鐵鏟就朝吳大用打來。吳大用最火的就是被別人,罵“野小子,野種”之類,讓過鐵鏟,也不示弱,和背鍋少年扭打起來。
兩人拳腳並用,翻來滾去,打個不分勝負。盞茶工夫,終究白麵少年力氣大些,用手鎖住吳大用的琵琶骨,大用先投了降:“算了算了。。。怕了你!放開我吧!我賠你口鍋!”
“不行,你還要叫我哥哥!”白麵少年不罷休。
“這個。。。”吳大用心道:今天是倒了血黴,師傅是要我放血給那病老頭喝,還要認個窮酸做哥哥!認了認了,小命要緊。凜然道:“我吳大俠說話算話就認了你這個哥哥吧!”
“那好,我們結拜!”白麵少年也對這個孤兒弟弟有了好感。
“好。。。先鬆手!”
兩人用稻草紮個小人當是菩薩,就地一跪,三聲響頭,結義金蘭。吳大用想起三國裏劉關張“桃園結義”好不威風,而我吳大用竟然是“茅房結義”,心有遺憾。互報了生辰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覺更感緣分,開心不已。
“我叫吳大用,哥哥叫什麼。。。”
“我姓霍,單名一個保字!”
“霍保?!。。。是活寶吧!”吳大用哈哈大笑,霍保也笑:“師傅就這麼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