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浴血奮戰6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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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沉沉,在山路狂奔中的冷睿,竭力想把在小鎮上出現於腦海中那些並不連貫的片段串聯起來,均以失敗告終。他的頭又像被巨斧砍劈般疼痛,撕心裂肺的痛楚使他奔跑的速度更快。
    冷睿的腦袋一下子成了一堆爛泥,亂得很。他唯一清楚的是要趕快回到瑪丹的家,要瑪丹連夜轉移,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天地雖然昏暗一片,但冷睿並沒有迷失方向,他覺得自己肯定經過特殊的訓練,方向感非常強,並且對叢林有一種親切感。
    夜色深沉,還下起淅淅瀝瀝的冷雨。群山戚戚,寒風呼呼。
    經過幾個小時摸黑跌爬打滾,在晚上十點多,冷睿終於快回到瑪丹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家。他覺得奇怪,如此急行軍他竟然還有力氣,好像他經常進行長途奔襲訓練似的。
    月隱,天沉。
    雨冷,風狂。
    遠處的群山在陰晦的夜色下朦朦朧朧,就像《西遊記》中的妖魔鬼怪,乘著黑夜怪獸的掩護,紛紛跳出凡間興風作浪。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上,在進入瑪丹家的小路路口,竟然有盞孤燈,發出幽暗的亮光。那亮光就像魔鬼的獨眼,虛無,縹緲,遊離不定。
    亮光本來就代表光明,但這束靈異的亮光驟然在荒郊野嶺飄忽,猶如鬼火,頓時使天地陷入到陰森、恐怖氣氛之中。
    神秘!
    詭秘!
    怪異!
    冷睿左手捏著兩張塑膠牌,右手捏著兩枚硬幣,猶如一隻機警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潛向那盞孤燈。那支被他搶來的手槍,因為沒有子彈,他早就扔掉了。
    一個窈窕少女,披著雨具,提著盞馬燈,在狂風冷雨中瑟瑟發抖,猶如一隻飄零無助的乳燕。
    冷睿現身少女身後,輕輕叫聲“瑪丹”,瑪丹霍然轉身,如倦鳥歸家般飛撲進冷睿的懷抱,若雨打梨花般哭起來。
    在瑪丹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冷睿明白瑪丹由於擔心冷睿,冒雨在路口等候,希望能通過微光為失憶的冷睿指明方向。
    冷睿的眼睛濕潤了,緊緊的擁著這個癡心的姑娘。
    瑪丹仰起頭,紅腫的眼睛如珍珠般閃亮。她朱唇輕啟,貝齒驚現,口吐幽香,幽怨地說:“白象大哥,我知道你就要離開我了,尋找你的回憶,回到你的圈子裏飛翔。今晚你陪陪我,好嗎?”
    瑪丹的俏目中蘊含期待,流露期盼,冷睿能忍心拒絕瑪丹這個小小的請求嗎?如果他能,他就不是冷睿了。
    冷睿輕輕說:“丹兒,大哥答允你。丹兒,大哥我知道原來叫什麼名字了,我叫冷睿。”
    瑪丹嘴嚼著冷睿的名字,好像要刻印在她的心靈深處。
    瑪丹的小手抓住冷睿的大手不放,她的小手冰冷。瑪丹的手纖細,但農家女兒,手掌還是有許多繭子,顯得有點粗糙。那些多餘的語言都飄到夜空中,隻有她兩根手指在探尋,糾纏,如在黑暗結出一朵花。
    瑪丹牽引著冷睿,說去一個地方有重要的東西給冷睿。冷睿知道她去什麼地方,如果他猜想不錯的話,那個地方就是她和他經常流連忘返的地方。
    用雜草在兩棵小樹間搭建起一座非常簡陋的茅屋,這是吳剛老爹上山勞作臨時的落腳點,冷睿和她上山摘野果時心血來潮,加固裝修一番,瑪丹幸福地說這是他們的新房。
    瑪丹手早已和冷睿的手勾在一起,她感覺就像六月天吃雪糕,全身涼爽通體微顫。他們纏繞著的手指不再是手指,而是兩頭在樹林裏攆著的小鹿,是鑽在田埂上的兩條泥鰍,是飛動的小鳥。
    他接收到她手指傳來的信息:鼓勵,牽引,深入。
    瑪丹突然從身後摟住他的腰,耳語的聲音清晰地響在他的耳邊,像流水一樣打擊著他的耳輪:“我一直想成為你的妻子,我的身子潔白無瑕。我知道大哥你不是普通的人,現在大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不想阻礙大哥,希望你能在離開是時刻達成我的唯一的心願。”
    冷睿心痛,心酸,心熱,他轉身一把抱住瑪丹。瑪丹的臉在馬燈下如三月的桃花百般嬌媚,清香撲鼻。
    冷睿輕輕地在瑪丹靈巧的鼻子上吻一下,瑪丹隻覺得身上就像有無數的螞蟻爪子在不停地爬著,慢慢地爬到她的心坎裏去。
    在這樣一個精神和肌體都陽萎了的時代,還有這樣一個男人,不僅那麼溫柔體貼,而且還那麼硬朗堅挺,怎麼能不使她很快就欲火焚燒,渾身柔軟起來呢?她繼而感覺自己的腹底部竄騰出來一股火焰,奔騰燃燒了起來,就好似星星之火邂逅了幹柴枯樹一般。
    “再親親我,好嗎?”瑪丹的聲音軟軟的,風情萬種,眼睛勾勾地看著,春光乍泄。那眼光千媚百轉地瞟向他,波光瀲瀲。
    馬燈被放在一角,衣服紛紛扔在草堆上。瑪丹的肌膚雪白細膩,雙峰高聳,大腿修長有力。原始而熱烈的喘息聲響起來,滴滴答答的雨滴就像在伴奏,間雜一兩聲心滿意足的嬌吟,仿佛傳自縹緲不可知的天堂那神聖而高貴的樂聲。
    風停雨竭,瑪丹像貓兒一樣依偎在冷睿的懷裏,臉色緋紅,像是一朵盛開在月光下的月季紅,紅得嬌豔欲滴。一截蓮藕般的玉手露出大衣外,可能怕冷,一會兒就縮回去。
    瑪丹用手輕撫著冷睿全身突兀的鞭痕,輕輕地說:“白象大哥,你身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鞭痕?”她雖然已經知道“白象”是叫“冷睿”,但她還是叫冷睿為白象,因為白象的名字是她親自起的。
    冷睿輕輕搖頭,說:“我想不起。”
    “白大哥,我想最後唱一次本地民歌給你聽。”
    冷睿擁著瑪丹,點點頭,瑪丹清清喉嚨,低聲清唱起來。
    這是首追求愛情的民歌,就好像一個少女在其中低回詠歎,如潮汐奔湧起伏,在其旋律的內部晝夜不息。這個少女都匍匐在其中,熱烈而虔誠,有時是沉默,聽天由命地祈禱著……
    整首歌都在一種最刻意抑製著的心跳速度中前進,快——慢,快——慢,低回反複。時而響遏行雲,時而閉目沉思。嫵媚傷感是這首歌聲音的主線,隻不過這樣一種嫵媚,有時聽來是高傲,有時又顯悲傷,像天神一樣瓦藍瓦藍的感傷。
    他們相擁著,纏綿著,低語呢喃著,時間在他們的身邊悄然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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