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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午正了，陸海空就和林鬆一起過來找於佑琪，準備出去吃飯了。可隻走了幾步，迎麵就見楊真很快地過來了。
    “你好，楊老板。”是林鬆先打的招呼。
    楊真笑道，“你好，別叫我老板了，在海空麵前我實在稱不起什麼‘老板’。不知道咱們誰大？我今年35。”
    林鬆就道，“噢，我比你大，大一歲，過了這年我就36了。”
    於是楊真就恭敬地道，“那得稱呼林哥。”
    林鬆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叫名字吧，我實在當不起這‘哥’。”
    陸海空就在邊上笑道，“大一天也是‘哥’嘛。對了，老於也在，我們正想一起吃午飯呢，正巧你也來了，一起吧，你等一下。”說完，轉身，揚聲道，“於……”結果，於佑琪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神出鬼沒地出來了。
    陸海空就對於楊真笑道，“走吧，到飯點兒了，一起吃個飯吧。”
    這四個就組成一個尷尬的小團體，各自開著車，吃飯去了。於佑琪和楊真的糾葛，陸海空也從未跟林鬆提過，可眼下這狀況，陸在開車的時候便跟坐在副駕駛的林鬆提了提，也沒深說，隻道，“這擱一般人早放棄了，老於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一根筋，他以前也不這樣，變了。”
    林鬆淡淡地聽著，笑道，“那就是真心喜歡唄。”
    陸海空擰腦袋來看著林鬆，“我也真心喜歡你，所以我理解老於，也支持他。”
    “這種事兒你還是別跟著參與意見了，弄不好兩頭怨你。”
    陸就笑了，“果然是旁觀者清，說得對。”
    陸海空泊好車兩人下來，林鬆見於佑琪也剛泊好車過來，像是有話要跟陸說的樣子，便笑笑，自己先獨自往飯店的門口去了。楊真已經先站在了廊下，看著林鬆過來。
    因為今天要跟陸海空出門，林鬆特意穿戴了一下：一件深藍色的貂絨半長大衣，裏麵一件貼身的淡橙色高領羊絨衫，底下一條柔軟的黑色羊皮瘦腿長褲，腳上一雙厚底子的造型頗為犀利的黑色牛皮短靴。華麗時尚不用說，竟還透著幾分通常年輕人才有的叛逆另類。而楊真穿著自然也是奢華，卻是嚴緊的禁欲係，低調而壓抑。
    楊真看著林鬆，林鬆也看著楊真。
    楊真沒說什麼，林鬆也沒說，可在楊真眼裏，林鬆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來自內心深處的冷漠和不屑。林鬆便笑笑——不是自嘲，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而那邊於佑琪和陸海空兩個明顯又在拌嘴，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於明顯是占了上風，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好歹是兩個人到底順利地過來了。
    一個寬敞的大包間裏，四個人圍著一張長條床子坐了，陸林坐在了一邊，那邊是那兩個，陸和於對著，林和楊對著。每人麵前一個小火鍋，各樣菜色很快上來。
    就這四個，得找個什麼話題聊啊？陸海空左想右想，愁死了。不想於佑琪先說話了，而且眼睛還看著人，“林哥，都沒機會問問你，你跟海空是怎麼認識的呀？”
    於佑琪問的語氣倒沒什麼攻擊性，林鬆就語音輕柔地笑道，“我是海空辦公室的保潔員，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於佑琪接著道，“然後他就把你拐家去了。”
    林鬆就加深了笑容，側過臉來看了眼陸海空，“不是他拐的，是我自己願意去的。”
    這一眼，真是太有力道了，連語言都成多餘的了。這一眼，看得陸海空像個初戀的少年般笑了，臉都紅了。楊真則低下頭，去拿桌子上的茶水喝。
    於佑琪這裏也喝了口茶水，抹抹嘴，“林哥，我這人心裏藏不住事兒，有話不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這家夥有很多前科，情債累累，這些你都知道吧？”
    林臉上的笑容不散，溫暖的目光看著於，“我隻想現在和以後，不管以前。”
    “那你不怕哪天有人來跟他討債呀？”
    “我相信他會處理好自己的事，這個我一點兒都不擔心。再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來討舊債的人也都是些執迷不悟的人，也沒必要認真擔心他們，。”
    一聽這話於也就知道這林鬆不是個善茬兒，於是來了興致，“這話說得好啊林哥。你覺得跟這家夥這樣的戀愛有幾個能保持清醒？借您的詞兒，有幾個能不‘執迷不悟’的？”
    火鍋熱氣蒸騰，林鬆在熱氣裏露著纖纖巧巧的笑容，答曰，“迷者自迷，悟者自悟，別人能有什麼辦法呢？這種事原本也不是一個人的事啊。”
    於佑琪這裏眨巴著眼兒瞅著林鬆，“林哥，您這真是字字珠璣呀！領教！領教！不過，您也得有個思想準備，您還真不一定是這家夥的最後一站，這家夥是死性難改。”
    聽於這話陸倒平靜著，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自己小小一隻的愛人，眼神溫柔篤定。
    隻聽林道，“對我來說，就算我是海空小小的一站就已經心滿意足，覺得是老天給我的恩賜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如果海空有下一站，我是做不到祝福他，但我一定不會打擾他。雖然聽起來宿命，但我還是相信那句話，離開你的人就不是你的人了，何必強求。”
    這裏於就低頭笑笑，“林哥你的戀愛態度還真挺前衛的。”
    陸海空聽不下去了，對於哼笑道，“還不知道誰不是誰的最後一站呢……”陸說著就瞅林鬆，“到時我做不到的可不止是祝福和不打擾。”
    於就瞅著陸，忽然情深款款地道，“老陸，你知道自己這樣像個流氓似的樣子有多迷人嗎？真的，我愛不愛你真的隻在一個恍惚之間了。”
    陸就哼道，“可我愛不愛你根本不用恍惚，我是很確定不愛你！”
    陸這一句把林鬆和楊真全給逗笑了。陸就趁機道，“老楊你趕緊給他找個台階下吧，你瞅他這可憐的，他可是醫生博士，咱們可別給他擠兌出精神病來！”
    這裏於自己就哼了一聲，“我內心強大著呢，用不著你來可憐我！”於說著一拍桌子，“我告訴你陸海空！我知道精神病殺人不犯法，還知道精神病在醫學上是怎麼判定的！基於這兩點，你不想成為受害人的話就給我收斂點兒！別逼我下手！”
    陸就裝作害怕的樣子往後一縮，看著林鬆，“你說說，就他這樣的誰敢要他？你說我是魔界的，這對得起他嗎？”
    林鬆忍不住又笑了——你是妖界的好吧？不過對於佑琪是魔界的界定林鬆心裏還是非常認同的。這裏楊真終於說話了，“你們兩別鬧了，吃飯吧。”
    楊真當然聽得懂所有人話語裏的意思，換句話說，他們所有的話基本上都是給自己聽的，自己會不懂嗎？需要他們來說嗎？楊真隻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