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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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當白誌君接到林鬆電話,急急趕到銀杏園的時候,林鬆已經不在,隻看見一樓的滿地狼藉裏,陸海空獨自坐在沙發上,手上還嘀嘀嗒嗒地滴著血,那血地板上,陸的衣服上,沙發上,全都是……
林鬆很多花草都已經入了暖房,白誌君過來的時候林鬆正在花房裏,聽見美女叫了兩聲,便回過頭來。小馬紮上,兩個人對麵坐了。
“林哥,我知道你現在見到我常常是感到不愉快,可我沒有辦法,現在海空他很不好,已經影響到了工作,不然我不會來找你。”
林鬆低著頭,默默地聽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海空就是這麼個性子,遇到想不開的事就摧殘自己,讓我們這些周圍的人看著跟著難受。”白誌君說著就輕歎了一聲,“林哥,你要是想跟海空在一塊兒就多擔待他一點兒吧,他在各方麵的壓力都很大,已經很累了。”
白沒有往下說,可林鬆知道他沒說的話。
到底,是林鬆約陸海空見麵,地點是一家餐廳的包間。陸海空故意晚來十分鍾,而林鬆則提前了十多分鍾,一直安靜地坐在房間裏等著。
陸海空進來後林鬆站了起來,順著眉眼道,“坐吧。”
陸脫掉淺棕色的輕軟質地的風衣,坐下來,兩人隔著一張被陽光照得通亮的長條桌子,“對不起我遲到了,直接說約我的目地吧,我很忙。”
陸並沒有捕捉到林聽到自己這麼說後的落寞,他隻聽到了林的開門見山。
“海空,不管以後怎樣,現在我準備回家了。隻是有一件事情我不能裝沒有過,前前後後你為我和我們家花二千二百多萬了,我原本想打個電話給小楓,那這些錢就可以大部分退還給你,可我實在不想讓她空歡喜一場,還有我爸媽和孩子們。我回去以後會跟小楓一起努力賺錢的,你容我們分期把錢一點一點還你,連同利息;如果我們還不完,讓孩子們接著還。你的好,我們都會永遠記得。”
陸海空神色異常平靜,看著窗外已經凋零得差不多的秋色,“行。還有別的嗎?”
林鬆就如釋重負地輕歎了一聲,低頭伸手掏出個有些鼓漲的信封來,推到陸海空麵前,“銀行卡還你,裏麵還有這幾個月的消費清單,我都打出來了;健身卡才用了四個月的,剩的你跟老板說一下,別人應該可以繼續用下去的;車鑰匙也在裏頭,我把車停在外麵了,一會兒你叫個人來把它開走吧;還有那枚戒指,連盒子都在裏麵;還有你買的那些衣服……我已經拿箱子裝上,用膠帶封好了,放在後備箱了,你別忘了拿。還有,你送我的那些花和盆景,都讓我放暖棚裏了,你快安排它們一下吧,都是很嬌貴的花,死了可惜了。”
陸海空就從外麵收回目光,看了看那個信封,然後抬起解開了脖子上掩在一件黑色羊毛衫裏麵的林鬆送的那塊玉,也推到林鬆麵前,“這是你送我的,我也得原樣奉還。還有你送我了一棵樹一個盆景,我怕養死了都在趙師傅那兒,你下午在家等一下,我派人送過去。請順便把我送你的照片還給我。”
林鬆也就點點頭,“好。”
陸就看著林鬆道,“咱們還有別的沒算清嗎?”
林鬆低頭,“沒有了。”
“那我也沒有了。”說著陸海空就起身,拿起自己放在椅背上的衣服,“咱們兩清了林先生,今天過後,就當咱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先走了,帳你自己結吧,我已經沒有這個義務了。”說完,徑直去了。
林鬆真是很久都沒哭過了,這裏陸海空出去沒超過十秒鍾,他的眼淚竟那樣稀裏嘩啦地流了下來……而陸海空出去後沒走幾步就回頭:你也嚐嚐這滋味!
結果剛走到大門陸海空就不忍心了,歪著腦袋想著要不要這就上去,自己再低個頭讓這事兒過去得了,可他想了半天,咬咬牙,還是上車了。在車上陸跟自己做著激烈的鬥爭,一直看著林鬆出來——他幾乎忍不住下車了。
且不說林鬆如何淒涼著一顆心收拾著行囊,隻說陸海空這裏,看著“金山瀾灣”剛拿到鑰匙的房子,跟身邊幾個人商量著裝修方案。於佑琪跟著打秋風,高漲著熱情提各樣挑剔的要求讓陸海空做,自己不出錢不出力。
十一月十二日,白誌君結婚了,陸鎮宇親自出席做了證婚人,而陸海空則和另外七個年輕男人一起出任了伴郎,給足了白家麵子。
新娘子小語也算幸福了,一結婚就住三層的獨幢別墅,老公雖然有些大男子主義,可並不花心,而且也很有負責感,自己還求什麼呢?
而白誌君結婚陸海空比白都高興,看著白比自己先跳火海他的心就熨貼得很,等著婚禮開始的空兒他根手指捅白誌君,下命令道,“晚上趕緊造人!我兒子還沒媳婦呢!”
巧得不行了,就在這天,林鬆把美女裝在籃子裏背著,提著兩個大箱子,坐上綠皮火車回家了。除了王峰,誰也不知道林鬆就這樣離開了。王峰要送林鬆,林鬆堅決不用。
林鬆約約摸摸地感覺到自己可能還會回來的,所以他的東西有很多還依然留在這兒,但也有可能不會再留下來了……誰知道呢。
知道陸海空具體想法的隻有林楓,兩人在底下早已達成默契,除了情感上的事情,陸海空知道林鬆想家,這回索性讓他在家裏多待一陣子;另外陸也知道林鬆惦記著林楓店鋪的事情,讓他回來親自看看,參與一下,也算了了他的心願。
林鬆出現在林楓麵前的時候還在故作無事的樣子,臉上擠著笑,說自己要回來幫她了。林楓也暫不戳破——讓他自己想想清楚也好;但看著這樣的哥哥心裏也著實難過。
工作真是療傷的好藥,林鬆幫著林楓和陸海空派來的兩個男人很快開始忙碌起來:裝修,跑開店的各種手續,進各樣專業設備,招聘工作人員,直忙得林鬆整天從早到晚的腳不沾地兒,貌似已經把失戀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而“金山瀾灣”的裝修陸海空樣樣親力親為,選方案,選材料,一直到屋子裏布置各色家居用品都由他親自決定。
沒過三天陸海空就有些熬不住了,克製著去把林鬆接回來的念頭,沒日沒夜的在公司工作——反正也沒地兒去,回哪兒也不是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