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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海空和於佑琪麵對麵坐在精致的包間裏吃午飯，陸特別給於帶了兩瓶紅酒來——求於這樣的人辦事兒哪有那麼容易呀。
    “決定了？”於佑琪看在紅酒的麵子上總算是給陸海空個好臉兒。
    “決定了，別的一切都聽你的。”
    於佑琪叉起一塊進口牛肉來塞進嘴裏，“反正我都跟你說明白了，你既然決定了我也就不投反對票了，但這可並不說明我讚成你的行為。”
    陸海空瞅著於佑琪，“謝謝你，老於，若沒有你，我一個人不敢做這樣的決定。”
    於佑琪就滿臉的矯情樣兒，“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我能怎麼樣呢？”說完就換了嘴臉兒，“那車我不還你不許你跟我要！”
    陸海空就笑了，“瞧你這死出兒，你以為我對你的人品還抱什麼希望啊。”
    於佑琪把嘴撇得瓢兒似的，“就你的所作所為還有資格跟我提‘人品’？我呸！”
    陸海空配合了於佑琪的語言動作把臉甩到了一邊，然後把手抹了抹臉，沒有說話——說什麼呢？於佑琪是罵得有點兒過分，但卻並沒有罵得很離譜。
    於佑琪果然說話算話，很快就給了陸海空回信。
    第二天下午，於就陪著陸坐高鐵到了北京，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來。他們明天要見的人是中國輔助生殖醫學的最權威醫生，譜極大，於佑琪是托了美國的朋友拐了幾道彎兒才求得人家見他們一麵。
    一段黑黢黢的走廊的盡頭，於和陸早早就來了，等在這裏。連個可供坐一下的椅子都沒有，陸海空倚著一扇老舊的窗子，看著窗外不知道已經生長了多少年的茂盛大樹——這一看就是個老地方了。陸對靠牆站著的於笑道，“國家權威就在這樣的地方辦公，這也就是貧困縣的水平嘛。”
    於佑琪很瞧不上似地瞅了一眼陸海空，“窮成中國六十年代那樣也能研究出原子彈氫彈，這跟辦公環境有什麼關係！‘人’才是最關鍵因素！”
    陸海空一下閉了嘴，隻嘟囔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轟炸我。”
    及至見了人，陸海空才知道這權威是一個身高大約150cm左右，幾乎胖成一個正方塊兒的大約50多歲的女人。這女人穿著一件白T恤，底下一條垂到腳麵的黑裙子，腳上一雙黑休閑鞋，看上去就是一個城市的大媽出來打零工。
    於和陸立刻恭恭敬敬笑容滿麵趨步迎了上來，隻見於佑琪笑得臉上開了花一般，躬著身體，視線向下，熱情洋溢地伸出雙手，“學姐！我叫於佑琪，Jason教授教過我病理學，他不止一次跟我提到過您，說您是他最得意的學生！不想今天我終於能有機會見學姐一麵！”
    陸海空忍著笑，忙跟過來站在於佑琪邊上，萬分恭敬地“下視”著這女人。
    女人淡淡地看了於和陸兩眼，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接著走自己的路，“進來吧，我八點半準時進實驗室工作，還有13分鍾。”
    於佑琪忙道，“夠了夠了，真沒想到您會給我們10多分鍾，真是太奢侈了！噢，學姐，這是我朋友，陸海空，就是他有事請教您。”於佑琪說著在底下踹了陸海空一腳。
    陸海空忙就地鞠躬，笑道，“喬教授您好，我叫陸海空，能見到您真是幸運！”
    一進去陸海空才看見裏麵是三間套間，最外間是助手的辦公室，往裏是喬教授的辦公室，辦公室再往裏是一個巨大的裏麵擺了好多不明覺厲的實驗室設備。
    從坐在喬教授的辦公室到出來，一共隻有7分鍾的時間。陸海空留下了為投人家所好而現淘弄來的純正法國咖啡，九十度鞠躬後和於佑琪出來了。
    出來後陸海空長長歎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這女人給人的壓迫感也太強了。”
    於佑琪心裏大為暢快，繼續打壓陸海空道，“呦，論個兒你比她高，論錢你比她多，論學曆你也不比她低多少，你怎麼會有這個感覺呢？”
    陸海空笑著抻手掐住於佑琪的後脖梗子，“你再說！”
    兩人立刻又坐高鐵返回。高鐵上，陸海空和於佑琪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鄔菲菲說？”
    “等合適的機會。”
    “你確定她會同意嗎？”
    “她會同意的。”
    “我若是女人，就拒絕。”
    “我若是女人，也會拒絕。”
    “我現在有些鄙視你了。”
    陸海空眼睛看向窗外，“我也鄙視我自己，這點咱倆看法相同。”
    於佑琪沒再給陸海空添堵，而是骨碌著眼珠兒往別的地方說，“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和楊真到底好過沒有？”
    陸海空此時的心思雖然不在這個上，但他已經知道，於佑琪這小子十有八九是看上楊真了，陸也沒功夫跟他廢話，直道，“好過，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結束了。但我跟他現在仍然是朋友，有很多或公或私的交往，請你不要幹涉。”
    於佑琪聽了這話當然生氣而不平，“哼，說得好聽，都分手了還做什麼朋友！你們劃得清這界線嗎！你分手了還仗著人喜歡你抓著人玩兒！道德品質有問題！”
    陸海空想著給於佑琪兩句硬的聽聽，但又體諒著這家夥是在那兒吃醋呢，於是就哼道，“喜歡我的人多了，我可管不了；不過我自己可是管得了我自己的，你放心，我就是跟你那個也不會再跟他那個了，OK？”
    於佑琪又狠狠呸了一聲，“現在我寧願揮刀自宮也不會跟你那個！我怕你玷汙了我！”
    陸海空壞笑了兩聲，把眼睛不懷好意的眯著瞅著於佑琪，“等你了解了就會知道，楊真有很多我不具備的優點，他是有很強男人屬性的人，這也是我要跟他繼續純潔友誼的最根本原因。恭喜你，老於，把他拿下吧，我支持你！”
    這裏陸海空越這麼說於佑琪就越瞅他不順眼，恨不得撓他兩把，“你這專門兒欠人情債的禍害！你是看不見！這周圍多少冤魂跟著你！你早晚被拉去還債！”
    陸海空瞅著於佑琪，哼了一聲，然後又把臉對著車窗外，“我是無神論者，況且我是心地坦蕩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不怕你咒我的這套。”
    於佑琪上去就撓了陸海空一把，陸伸胳膊擋了一下，沒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