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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北窗那兒探進個腦袋來，“小林子，在家呢？”
    陸海空和林鬆都嚇了一跳。林鬆見是老井，就起身笑著過來北窗下，“咋跳又牆過來，神出鬼沒的，啥事？”
    隻見老井忽然從底下捧出個棕色皮毛的小狗狗來，放到窗台上，笑道，“下了4隻，這隻最壯，滿兩周了，給你拿過來了，你好好養著吧，它長得可快了。”
    林鬆立刻眉開眼笑，伸手愛憐地抱起眼前這個萌萌的正瞅著自己的小家夥，“哎喲！真可愛！謝謝你啦老井！”
    陸海空一直看著林鬆，看著這個善良單純到了骨頭裏的男人。
    林鬆跟老井說話時老井卻把眼睛看著陸海空。陸海空不太習慣生人的目光，就起身出來，經過大廚房，往西屋去了——他準備參觀參觀。
    整個西屋的炕上地上堆滿了各種花盆，地上堆著幾大堆的花土，各種不知道要幹什麼用的石頭鐵絲這一類的材料，還有很多已經長出的綠色幼苗，還有已經開始製作的小盆景。陸海空看著，心裏當然明白，心裏不住歎著。
    林鬆過來的時候陸海空正蹲在西屋的地上細看著一個小小的文竹盆景。
    “這些是幹什麼用的？”
    “製作盆景用的。”
    “你會做盆景？”
    “會一點，正在邊學邊做，我買了幾本做盆景的書。你過來這屋裏坐吧，這太亂了。”
    於是兩人又回到東屋，並肩坐在沙發上。
    陸海空又道，“林鬆，你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跟我先住銀杏園？這裏就當你的工作室，我給你買輛車，你就在銀杏園和這裏往返，好不好？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我們小心點兒，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的。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林鬆低著頭，遲疑著，但還是把心裏想的如實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果我遇到你的什麼人，我也會非常尷尬，不自在。這裏雖然是我租的，條件有限，可我喜歡這樣的地方，生活在這裏很自在，在這裏我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過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地方，現在算有了，我想在這裏過我想過的生活。”
    這樣的理由陸海空無論如何是無法反駁的，所以他隻能點點頭，“我理解。雖然現在咱們還不能朝朝暮暮，可你不能讓我每周在這樣的地方跟你約會一次吧？”
    “我知道在這裏是委屈了你……”
    陸海空輕輕歎了一聲，“這個委屈我倒是能受，隻是你每周讓我見你一麵，太殘忍了吧？大哥，我才二十多歲，生命力很旺盛的……你忍心啊？”
    林鬆低著頭，斟酌著話該怎麼說，“這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要這樣，就不能要那在樣；若想兩樣都要就不能要求得太完美。”
    陸海空低著頭，半天都沒說話。這裏陸海空從懷裏掏出一張卡來，塞到林鬆手裏，“這個以後再說吧，先這麼著。但工作你必須馬上都辭了，好好休息半年。這是我的副卡，這個城市裏所有有標價出賣的東西我都付得起那價錢。別再讓我心疼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用的，隻要你喜歡。”
    林鬆就細細哼了一聲，抹了一把眼睛，“口氣大得討人厭。”
    “我沒有，我沒有口氣大，我說的是真的，你管花吧，老婆花老公的錢，天經地義。”
    “你不怕我把錢都拿給家裏呀？”
    “小傻瓜，要給家裏錢何必說出來？你家裏的事咱們慢慢說，我得走了，得去趟老爺子那兒。明天中午咱們一起吃飯，說說你家裏的事兒，你等我電話，聽著沒？”
    林鬆就對陸海空眨巴眨巴眼睛，樣子倒挺乖，“聽著了。”
    林鬆如此又惹得陸海空忍不住，四下裏看了看，欠身吻了一下林鬆的嘴唇，又低聲道，“你個小不點兒，心疼死我算了。”說完起身，“我回家後會給你打電話，你把電話揣著，省得聽不著。”
    “知道了。”
    沒一會兒林鬆送陸海空出來，外麵好多人已經把陸海空的豪車包圍得密不透風。
    第二天一早林鬆還是來陸海空這兒上班了。陸海空已經候在這裏，一見著林鬆陸就把他抱住，喘不上氣兒來的吻他——八百年沒見了似的。
    陸海空告訴林鬆，他已經把他辭退了。林鬆低著頭，有些懊喪，“你這人真是的！”
    結果忍不住，陸海空又把林鬆抱起來，啄木鳥兒似的啄著林鬆的這裏那裏，“求你了老婆，別這樣。你今兒把書店的工作也辭了吧，專心在家享受生活吧。我真的，一想到你這瘦弱的樣子我這心就疼，你直當可憐我。”
    林鬆揪著陸海空的衣服，“哪有這樣逼人的！”
    陸海空就抓著林鬆的手，道，“你就聽我的吧。這周末你跟我去海邊，咱們度個小假。星期五下午去，周日下午回來。你自己去逛街買點兒去海邊的衣裳鞋子眼鏡包包什麼的。”
    林鬆瞅著陸海空，不好立刻拒絕。陸海空把林鬆放到地上，委屈巴巴地道，“大哥，求你了，賞我點兒跟你獨處的時間吧！我很可憐的！”
    林鬆就隻得答應了。
    這裏林鬆要幹活，不想被陸海空直接抱裏間去了。林鬆掐著陸的脖子，“這裏可是你的辦公室，拜托你放開我，不幹活兒的話我就下班了。”
    陸就瞅著林鬆，“幹活兒，這就得幹。”
    結果林鬆差點兒掐得陸海空背過氣去。
    這裏林鬆長了一個心眼兒，沒先說辭職，而是先收拾了自己積年累月的東西，下班眾人走了之後他叫了一輛出租車把東西拉到了吉慶村；然後第二天正常上班，找到茹姐，把自己的工作交待清楚，茹姐問，林鬆隻說老家有事得回去一趟，不一定能回來了；第三天林鬆便請了長假，從此再沒露影。其實不是林鬆不知禮，而是他不想給任何人猜測的機會，哪怕是一點點。
    但有一個人是瞞不了的，就是王峰，但林鬆給了他具體的解釋：
    “你不用跟店裏的任何人說，以後我就專心養盆景了。”
    “知道了。”王峰多一句都不問。
    “我少不了麻煩你。”
    “願意幫忙，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