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想和你同行。”
    石亦凡睜開眼，然後又閉上：“很巧，我也不喜歡。”
    “那你讓外麵那個羅什麼的停車，我要下車。”珞淩很想站起來說這話，畢竟那樣會顯得更有氣勢一些。可……馬車行駛的速度算得上是”奔馳”，他站起來一定會因站立不穩而跌倒。那時候不但沒有氣勢，還會很丟臉。所以……雙手緊緊抓著車內的扶手老老實實的坐著。
    “不行。”
    “為……”珞淩想起身，但剛抬起半身就因車的顛簸而直接顛得又坐了下來：“為什麼？”
    “為什麼？”石亦凡對珞淩沒有情緒，但因為在他身上見過已故的知己楓葉，所以麵對他時總是不由的心情煩躁：“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三哥哥和小哥哥可是很鄭重的把你托付給我——代為看管。”
    是的，那日永安王回來後便以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做為由，和他們分開而行。而且，當天夜裏他便帶著自己的侍從葉大離開了。離開前珞淩一直昏睡，所以並沒有和珞淩道別。不過臨行前卻和他們約好，說一個月後會在沙城等他們。而珞淩也是第二日從珞宇口中知道此事的，而且當日珞宇也離開了。珞宇離開，是因為他要幫石亦凡尋回被蕭楚河帶走的易風。畢竟，這是珞宇與石亦凡的約定。
    接下來的問題便是珞淩，珞宇不能帶著珞淩。所以，最後隻能是石亦凡帶珞淩去沙城等他們。何況，石亦凡也有事找珞淩身邊的白帝聊。但他卻真的不想見到珞淩，偏偏珞淩也很討厭他，二人相看兩生厭。可珞淩身子不好，他們出行隻能坐馬車，而石亦凡又不想委屈自己坐在外麵。所以，隻能同坐一輛馬車。隻是……這個珞小公子為什麼話這麼多。
    “我已經十五歲了，我不需要你看管。而且，什麼叫看管，我又不是東西。”
    “嗯，不是東西。”煩，卻必須承認有他，路上不會寂寞。
    “你……你才不是東西。我……我剛的意思是我是東西，不對我不是……反正，我就是不用你看管。”
    “你的話，不如珞宇的話好用。而且……在這麼顛簸的馬車裏，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石亦凡依舊閉著眼睛假寐，雖然也會回珞淩的問。但說真的，珞淩若再開口，石亦凡是真的怕自己忍不住會打暈他。
    隻是不想，馬車裏突然變的很安靜。雖然還有呼吸聲，但石亦凡不認為這位脾氣不小的珞小公子會聽自己的話。所以睜眼，不想有人先出手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尊上，您這是……也煩他了？”
    “不。”突然出現的白帝在珞淩身邊坐下，讓珞淩躺下來並枕在自己的腿上：“日夜兼程，石少閣主很趕時間嗎？”
    “尊上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楓葉的一魂一魄因為陰鬼令碎片而寄宿在珞淩身上一段時間，即便現在那一魂一魄已經被石亦凡和白帝一起送入輪回。但石亦凡依舊還能在珞淩身上看到楓葉的影子，所以他並不想和珞淩待在一起。可他答應了珞宇，便不能由他一個人去沙城。何況，身體裏擁有近半塊陰鬼令的珞淩，也確實不適合一個人上路。
    “本尊隻是好奇，你為她滅人滿門最後落得一個嗜殺的名聲，可她卻恨不得殺了你，不死不休的。”
    “大概……是她覺得害她性命的人是我……吧。”
    “但你本有機會解釋。”
    “魂魄轉世，便再也尋不回前世的記憶。除非……”
    除非那個魂魄轉世前有深入骨髓的愛與恨，那便有可能在下一世留的幾分上一世的記憶。所以，石亦凡是想讓楓葉恨他，然後記住他。不過，那都是石亦凡的私事。——白帝一手拖著珞淩的頭，讓他躺的更舒服一些，然後繼續問道：“她腹中的那對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次，石亦凡沒有回話，而人也陷入了深思。
    楓葉是突然離開石亦凡的，沒有告知原由，更沒有告知去向。等到他再次收到楓葉的消息時已經是八個月後了，且是她的死訊。
    “石少閣主，你的私事本尊本不想探究。隻是，你真的知道楓葉到底是如何死的嗎？”
    “尊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家夥在那夢中，經曆了不下百次她死前經曆的一切。”
    “您……說什麼？”
    折斷四肢，被人輪～暴，最後刨腹取子，且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捏碎頭骨，死無全屍。這樣的經曆，即便是雙手染血見慣生死的石亦凡也心有餘悸。而眼前這位珞小公子，用弱不經風並不為過。這樣的人，別說經曆百次，怕是一次都會被逼瘋了。可眼下……石亦凡看向白帝，想著也許是白帝幫了珞小公子。
    “他身體弱了一些，但意誌力卻很強。”所以白帝是在誇珞淩，同時也是在告訴石亦凡，珞淩能自己走出來並非是因為自己。
    在石亦凡看來，白帝這樣的人應該不屑於說慌。所以這位珞小公子真的靠自己走出了那夢境？怎麼可能？更重要的是，白帝他突然說這些是為了什麼？總不至於是為了誇一誇這位珞小公子吧？
    “這便是小家夥的夢，也是楓葉死的真相。你不想看一看？”
    楓葉的死，石亦凡親自查的。而那些害她的人，也是石亦凡親手殺的。可白帝的話卻讓他懷疑了：難道有什麼是自己漏了的嗎？
    至於楓葉腹中的孩子是誰的，這個石亦凡沒查，也不敢查。因為，石亦凡怕他會忍不住殺了那個男人。可，楓葉何等驕傲的人，她願意為其生子的男人想來是愛的夠深。而楓葉愛的人，自己怎麼能殺。
    “這個，即便有本尊的靈力護著，但也維持不了多久。你真的不想看？”
    不想看？
    可那裏有楓葉，也自己最後可以見到楓葉的機會。
    伸手，他不能錯過最後的這個機會，即便白帝有其他算計，石亦凡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