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淩來快一個月了，永安王一直有事忙並沒有機會帶珞淩逛一逛汴城。反倒是珞宇來了，永安王倒是得了空陪珞淩。
    “萃宴樓？”永安王不由的眯起眼睛看向珞宇：“你要帶他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怎麼了？”珞宇摟著珞淩：“小淩兒，難得二爺不在，要不要陪三哥哥去喝一杯？”
    “要要要，蕭楚河說這裏最有名的是桂花釀。”相比這種地方是哪兒，珞淩更在意那被蕭楚河誇上天的桂花釀。
    “珞淩！”永安王表示不高興，因為在他看來，珞淩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孩子根本不該來花樓，更不該應該喝酒。
    “小哥哥，”珞淩跑到永安王身邊，然後拉著他的胳膊：“淩兒就喝一口，好不好？”
    從小到大，珞淩最擅長的便是撒嬌賣萌，連一向公正嚴肅的珞二爺都能被他哄開心了，何況本就一心想討他開心的永安王：“隻一口。”
    “好。”珞淩見永安王答應了，高興的又跑回到珞宇的身邊：“三哥哥，我在這裏看到過紅鸞姐哦。”
    紅鸞？
    在國都時，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紅鸞是珞宇的紅顏。甚至傳言，紅鸞離開國都是為了拒絕珞宇對她的求婚。
    “她來汴城了？”珞宇雖然問珞淩，但卻看向永安王。
    搖搖頭，永安王表示不知道：“你可以問老鴇。”
    確實，紅鸞這個人永安王未見過。不過，紅鸞來這裏並非一日，這裏的老鴇不可能不記得她。
    “看來這萃宴樓是來對了。”珞宇摟著珞淩的肩膀，率先踏入萃宴樓。
    隻是……
    看著在門口跪了一地的姑娘，珞宇再次看向永安王：“這裏是萃宴樓？”
    “自己不會看嗎？”
    萃宴樓的招牌在那兒，隻要不眼瞎便不會看不到。
    “喂，你見過誰逛花樓時，冷冷清清不算，還跪了滿地的姑娘。”嫌棄，更是鄙視。
    逛花樓常見，包下花樓然後再逛花樓——珞宇相信蕭楚逸絕對是獨一份。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永安王不以為然，邁步向裏走，而他身邊的葉大則吩咐老鴇安排幾個伶俐的姑娘陪侍。
    入了萃宴樓，老鴇自然是帶他們一行人去最好的雅間，留下幾個乖巧懂事的姑娘表演歌舞，便準備下去。可卻被珞宇喊住：“老鴇，聽說你們這裏有一位叫紅鸞的姑娘？”
    “這……”
    紅鸞接待過珞淩之後便消失了，更重要的是還為此引來了永安王的親臨。所以，老鴇有些不敢說。
    “說。”惜字如金的，這裏也隻有永安王。
    “是是是，”老鴇被嚇得跪了下來，然後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位紅鸞姑娘是兩個月前來的，說是甘願賣身到萃宴樓。奴家是覺得她可憐便收留她，沒成想她……那日之後她便失蹤了，其它的奴家是真不知道了。”
    “那日？”珞宇有些不太明白的看向永安王，雖然沒開口，但意思很明顯：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問珞淩。”
    而正在吃糕點的珞淩看向點了自己名字的永安王，然後又看向珞宇：“怎麼了？”
    “老鴇說的那日之後紅鸞便消失了，那日發生了什麼？”珞宇看著珞淩一臉懵懂的樣子，便猜到他剛才沒有聽他們再聊什麼。
    “那日？”珞淩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他們說的”那日”應該是自己理解的那日，所以認真的答道：“我當了一件雪絲綢的衣服，然後便在萃宴樓遇到了紅鸞姐。然後嘛，我醉了，醒來後就見到了小哥哥。”
    雖然珞淩說的簡單，但珞宇卻大概的理清了來龍去脈：珞淩當了永安王的衣服，然後拿著當了的衣服來逛花樓。所以，蕭楚逸不想提那日的事；所以，老鴇這麼怕永安王。
    “衣服當了多少錢？”珞宇一邊倒酒，一邊看向明顯臉色不佳的永安王。
    “二百五十兩。”
    二百五十兩不少，但對千金一尺的雪絲綢而言，絕對是賤價當了。
    “你……”珞宇險些被酒嗆到，看著還一臉得意的珞淩，最後給了一句評價：“還真是二百五。”
    因為這話斷開說的，所以珞淩並沒有聽出這話是在罵他。甚至，還以為是在誇他：“我也是這麼覺得，白……蕭楚河還嫌棄我當少了呢。”
    ”白”字雖然很快被珞淩用”蕭楚河”這三個字掩蓋過去，但他麵前的是珞宇和永安王，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白——白子畫？
    兩個人都這麼認為，且從彼此的眼神讀到了相同的答案。
    可，白子畫和他認識？——珞宇用眼神問永安王。
    永安王則搖搖頭：不知道。
    雖然白子畫送珞淩回來時說他救了珞淩，可那是在逛花樓之後發生的事。除非，那日珞淩來萃宴樓見的其實是白子畫。如果是那樣，紅鸞可能是白子畫的人。
    可，永安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小哥哥，我敬你。”珞淩並沒有糾結剛才的話，反倒是因為可以正大光明的喝酒，開心的要敬一敬自己的小哥哥。畢竟在他看來，敬酒是大人之間的事，而過了十五歲的他便是大人了。
    “好。”珞淩的酒，永安王自然不會拒絕。而珞宇則擺手讓老鴇下去，至於永安王的隨侍也都跟著退了下去。
    至於珞淩，因為他答應過永安王隻喝一杯，所以他這次隻是抿了一小口：“這酒……好。”
    珞淩喝酒次數有限，而且對酒也沒什麼太深的體會，所以也隻能給一個”好”字的評價。可這個評價卻惹來了珞宇毫不客氣的嘲笑：“小破孩，你喝過幾種酒，哪知道什麼好與壞。”
    “我說好，就是好。”珞淩鼓著嘴，表示自己不開心。
    “桂花釀需采雨後的桂花入冬的初雪，整個汴城每年不過釀出十五壇。入口甘甜，酒香醇厚，確實是好酒。”開口的是永安王，他這番話顯然是替珞淩解圍。
    “看，小哥哥都說了，要……要……”永安王剛才的話珞淩一時沒記住，連說了兩個”要”字也沒想起來，所以幹脆跳過：“反正就是好酒。”
    “既然是好酒，那就多敬你的小哥哥幾杯吧。”
    “要你提醒。”珞淩拿著自己的桌子上的酒壺走到永安王的桌前：“小哥哥，我敬你。”
    離得近，永安王才發現珞淩酒杯裏的根本不是酒，但卻有微微的酒香味，所以對並不怎麼喝酒的珞淩而言這便是酒。抬頭，永安王看向珞宇，見他正在認真的看著歌舞，不由的感到詫異：萃宴樓是自己安排人抱下來的，可珞淩的酒杯卻被珞宇動了手腳。而且珞宇讓珞淩敬自己酒，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灌自己酒喝。即便自己酒量好，怕是也扛不住珞宇動過手的酒。
    可，即便永安王想明白了，卻依舊喝了珞淩敬的酒。
    一杯，兩杯，三杯……三杯倒。
    “小哥哥？小哥哥？”
    “他醉了。”
    醉了？——珞淩看著自己酒杯裏的酒：我酒量這麼好嘛？居然先把小哥哥喝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