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無相女鬼(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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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聽到此話時極棽愣住了,半刻未能反應過來,驚愕地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
“我說慕容是我殺的,不是阿月……不是她。”葉儒藝邊哽咽邊起身想扶住他。
“你說什麼?”極棽扯住他的衣袖怒視著他,撕心裂肺地吼“你再給我說一遍!”
“那天他跟蹤阿月是我殺了他……我……”葉儒藝再也忍不住在眼眶中打滾的淚水將事情的真相道出。“就在師爺死的那天夜裏,殺他的人是我。你想聽細節嗎?我全部跟你說。”
“——啊!”極棽崩潰一拳將他擊倒。
“額啊!”狠狠摔在地上的葉儒藝艱難起身,說。“原來他早就發現阿月的身份隻是一直沒說出來,那天他見了阿月……”
時間回到當日
慕容與極棽回到皇宮後深夜的他又悄悄出宮查探,其實那時他已知曉那殺人剝皮的妖精究竟是誰,何種身份所以才會那般沉靜。
為了確認最後的身份他抱著可能丟失性命的可能前往求證,白天已去見了殿下。隻是怕自己再也回不來。
深夜,葉儒藝本打算蓮華等人的住所探探他們究竟想如何對付那女鬼,不料行至一半遇到了慕容。
令葉儒藝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輕鬆地找到了巳月並一路跟蹤。而巳月卻唯恐避之不及地迅速躲藏。
慕容表現得太過鎮靜令他感到不安,試猜他或許已經知曉巳月的真實身份。情急之下套上了鬥篷假冒巳月將他攔住。
“站住!”葉儒藝從暗處跳了出來攔住他的去路。
“不要再如此下去了。”
慕容開口的第一句話便令葉儒藝大感驚訝,莫非他當真知曉了什麼?“你為何要跟蹤我?莫非這條斷臂還不能令你畏懼?”
“收手吧。”慕容原本冰冷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哀傷。
這一刻葉儒藝害怕了,他是不是知曉了什麼?
“與你無關,若你不想就此失去性命最好莫再管我的閑事否則我必將殺你。”葉儒藝威脅道。
“你是……”
“住口!”
就在他即將說出那個名字之時葉儒藝喝住了他,他的身心在發顫,害怕他將那個名字說出口。
“收手吧,別讓殿下難為了。”慕容冷靜地望著他說道。
“住口!若你再敢管我閑事休怪我無情!”葉儒藝再三威脅道。
“我知曉你是誰。”慕容淡漠地說道。“你身上有一股藥香味,所以我已然猜出你是何人。”
“你……”葉儒藝不敢置信他真的……知道了巳月的身份?
“若你再不收手我便告訴殿下,他是太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慕容還是那般,臉上無任何神情說話淡淡的。
“你……”這一刻葉儒藝怕了,從心底湧上來的懼怕。想起極棽那嫉惡如仇般的眼神他便惶恐,怕他知曉怕他要對巳月出手。
“若你不收手便將我殺了滅口,我死了便再也無人知曉你的身份了。否則再見殿下我便將事情告知他,讓他來定奪。”
聽到他的話葉儒藝驚恐地看向他,見葉儒沒反應慕容轉身欲想離開。葉儒藝情急之下衝上前攔住他“站住!”
慕容站住了腳步回首麵對他,葉儒藝再次驚愕住了。
“你答應我。”慕容說道。見他仍沒反應,又說。“如若不然咱們打一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說完他便抽出劍刃對準葉儒藝,葉儒藝不想與他動手,可慕容已經提起劍朝他劈了過來。
幾次交戰即使慕容已失一臂可他仍不是對手,就在此刻慕容再提長刃用盡全力想要一擊取他性命。情急之下葉儒藝從袖中射出一隻銀針,瞬間慕容停下了腳步。
“……”葉儒藝清楚地看到慕容的嘴角微微上揚,那一刻才知曉他並非真想殺害自己而是引誘自己殺他。
“撲!”因人倒下地麵撲起了一道塵沙。
葉儒藝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失手將自己的好友殺害了?
“慕容!”葉儒藝來不及顧慮其它衝上去,可慕容已是氣息奄奄。
“慕容……”眼淚再也不聽使喚,一滴一滴落在慕容黝黑的臉頰上。
“如此便好了。”慕容別過頭不願去瞧他的真麵目,他知曉此人並非巳月也猜出他是葉儒藝,但還是罷了。“就如此吧……”
“慕容……為何會如此……怎會如此。”葉儒藝未曾想自己失手將他殺了。
“是我殺了他,而後仿造阿月的行凶手法故意在他胸前抓了三下,其實真正致命的是他耳中的銀針。”回憶當日之事葉儒藝痛哭流涕。“你知道的,我會武可你怎麼也想不到對他下殺手的人居然會是我。”
“好啊……好啊……”聽他將事情全數道出,極棽已臨近崩潰,指著他哽咽道。“你真是為了那個妖怪什麼都能下得去手了,連慕容你都下得了殺手是不是下一刻你就要把我也給宰了?!”
慕容之死令他難過自責,可他萬萬沒想到殺他之人皆為他身邊的人。此刻極棽之心堪比萬箭穿心更為之疼痛,除了那些早死的這些個人個個都如此背叛他。
這不是將他當槍使那般簡單了,他這是直接將真正對自己好之人殺害了。
“你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樣想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給那個妖怪治病?!好保她再活幾千年,你們好雙飛?!”極棽已是淚聲俱下,他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我沒這樣想過!”他總將事情與舊事相連令葉儒藝不知所措,而且他從未想過背叛傷害他。他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人,為何要將這些罪名全數扣到他頭上?“我沒想殺他!我的錯!我當時以為他會出手,我才動手。”
極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麵目猙獰地吼。“你等著吧!我先去追那個妖怪回來就把你手刃了!我讓你們去陰曹地府當對神仙眷侶!”
“你放她離開吧,你想怎樣都可以,我一個人承擔。”葉儒藝苦苦哀求,隻願他能放巳月一命。她真是與他們一起長大的阿月啊,從小與他們在一起的從來都是她啊。
“我告訴你你也跑不了!”極棽說完一腳將他踹開,轉身欲追逃離的巳月。
“阿極!看在發小的份上你就放過她吧!她真的是從小與我們一同成長的巳月啊!”葉儒藝無計可施,他已經錯手殺了飛淵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了。
“情分?她殺人行凶的時候看過這些個情分嗎?你殺害慕容之時看在我們之間的情分了嗎?”極棽再一腳將他踹開,勢必要去宰了那妖孽再回來收拾他。
“極棽我求你了!”葉儒藝連忙抱住他的大腿。
“我欠你的啊?!還是我欠你們的?!”極棽痛苦地吼道。
“嗚……”
“滾開!”極棽用勁力氣將葉儒藝踹倒,快步離開。
葉儒藝見他即將離開沒法奈何,迅速抓起他的劍架於脖上以命相逼危險他。“你敢追過去我立刻死在你眼前!”
“我哪怕是死也要斬了她!”極棽停滯片刻回應他。想逼他放人?休想吧!
“你當真一點情麵也不給?”葉儒藝哽咽道。
“今日要麼她死要麼我死,或者你們都死。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極棽回首怒斥道“你要刀抹脖子也罷,休想再利用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葉儒藝絕望的地閉上雙眸,集勁於手鮮血噴薄而出。
“咣當!”
伴隨著長將落地人也倒了下去。
極棽回首望去,葉儒藝早已倒在血泊中。“阿藝!”
“額……”
“阿藝……阿藝……”
極棽的腦子再次空白,衝上去將他抱起。捂住他如泉水般湧噴的刀口淚聲俱下“阿藝我錯了,我再也不追了。你挺住,我立刻送你就醫。”
“我現在就去尋醫……我……我……”
他想抱起葉儒藝去尋醫可被他止住了,葉儒藝卻冷靜地看著。“不……不怨你……”
“啊啊啊……”極棽以為他隻是想威脅自己未曾想他竟真抹了脖子。一時後悔“來人!來人啊!幫幫我!”
“幫幫我!”
“啊啊……”
葉儒藝已是氣若遊絲,但仍是抓緊他的手臂懇求道。“別追……放她一條活路。”
“為何……為何啊?!”極棽真是不明白已是這地步為何還要擔心那妖孽?
“共枕這麼多年,我深知自己愛的早已不是那個阿月……而是這個阿月。”這一刻的葉儒藝卻是微笑著的,雖然心中仍放不下阿月可事已至此若能用自己的性命換她一命又如何?
“你挺住!我什麼都答應你!隻要你挺過去我就放你們離開!讓你們離開!”極棽沒那般多了隻要他能挺過去他便一筆勾銷,什麼也不算了。
“你挺住……啊!”
“你答應我……求你了。”葉儒藝用盡最後一口氣懇求道。
“我答應你,你說的我都答應,我馬上去找蓮華叫他收手,你撐住啊。”極棽努力想將他扶起可無論他如何做葉儒藝就是無力地倒回去。
聽到他的承諾葉儒藝終得安心,笑著道。“往後……我再也不能……陪你承擔下去了,答應……我活下去。”
“阿藝!阿藝!”
葉儒藝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極棽破潰大哭,憑他如何呼喊他也未有半點反應。
“唔?噗!”極棽來不及反應氣血逆反喉嚨倒飲一口甘甜,口嘔鮮紅昏死過去。
藏起的奴仆們瞧見這一幕根本不敢靠近紛紛嚇得竄逃。
不久趕回的蓮華等人才他們雙雙倒地,連忙過去。
“死……死了。”舍蘭陀多伸手探了探葉儒藝的鼻息發現他已經逝世。
“這……”蓮華趕忙先將極棽帶走。
“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為何那位朋友會……”蓮華心急如焚,他們將葉儒藝帶回設法醫治可早已無術可救。
“他是因動脈遭割失血過多而亡,會不會是……”
“怎可能是極棽!”
瀾棠仙君話還沒說完便被蓮華打斷,他如何想動不會相信是極棽將他殺了。打死他也不相信。
“究竟發生了何事待當事人醒來不就真相大白了。”舍蘭陀多說道。
直至極棽醒來已是半夜,但他醒來後便進入癡呆。
“究竟發生了何事?”蓮華趕忙問道。
極棽整個人陷入了呆愣,任憑他們問些什麼說些什麼他也沒反應。
蓮華一再逼問可他仍是那般狀態,毫無反應。
蓮華與舍蘭陀多互望一眼,也無法子。
“那,那個妖精還追不追了?”舍蘭陀多冷聲地問道。
“不追了。”極棽說道。
聽到他終於肯言語,眾人剛想再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又說。
“她自己會回來,不必追了。”
“在尚書府屆時還請你們幫我守一守。”
果然次日葉儒藝亡故之事便傳遍了這個京都,連帶幾日極棽皆守在尚書府等候巳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