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杗果斷地搖了搖頭，那天晚上的情況隻要閉上眼，他都能分毫不差地還原現場，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再選東沉村那個地方去搞什麼露營。
    可惜時間不能重來。
    而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
    劉杗臉色冰冷，一腳踩下油門，這一加速差點撞上小區門口的升降杆，嚇得保安瞬間衝了出來要查車，而朱禹舒激動地大叫：“收了收了收了！”
    劉杗動了動嘴，那兩顆在朱禹舒看來相當醜的大門牙收了回去，又變成了一個慘白依舊帥氣的劉醫生。
    “劉醫生，您沒事吧？”劉杗的大車見天地出出進進，保安早認識了他的車，知道他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也沒往壞處想，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車窗開了，保安一探頭，乖乖，這小臉白的，保安也不問了，趕緊交代：“劉醫生您臉色太差了，是不是不舒服？趕緊回去休息吧，哎你是劉醫生朋友吧？下次這種情況，最好還是別讓劉醫生開車了啊，不安全。”
    言下之意是你怎麼這麼沒眼色，沒看人家不舒服居然還厚臉皮地坐著副駕？
    躺槍的朱禹舒：。。。。。。
    他想解釋，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解釋不了，總不能跟人家保安說你家劉醫生根本沒生病，隻是有點兒脫妝嗎？
    朱禹舒歎了口氣，自覺流年失利。
    他不開心，劉杗倒是開心了些，原先心裏的鬱結消散了一些，憋著笑跟保安道謝：“謝謝，我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有點兒累。”
    “現在的醫院哪個都是人滿為患，劉醫生您辛苦了。”說話間升降杆已經完全抬起了，保安說著往旁邊讓了讓，揮手道，“那劉醫生您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劉杗擺手說了聲謝謝。
    “不行，我得趕緊跟周叔報告一下。”一到家朱禹舒就沒停下來過，他先是回客房拿了一疊顏色深淺不一的符紙出來在房子裏麵到處貼貼貼，貼完了一屁股往沙發上一坐就開始打電話。
    劉杗聽了一會，也聽不太明白，幹脆去放水洗澡。
    等他洗完出來，發現朱禹舒已經打完電話了，正坐在沙發上等他，見他出來，一抬頭就說：“這次的事不簡單，周叔這兩天就過來，這段時間你去哪兒都要跟我說，不要隨便出去。”
    “我本來去哪兒你不久都知道，”最初的憤怒過後，向來不喜歡做無用功的劉杗早就接受了事實，再說，禁製這東西誰知道能不能解除，不過在這段時間他還是跟著朱禹舒算了，至少這人的臉長得實在對他胃口，糯糯的，彈彈的，真的是很舒服，這麼一想，劉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特了解僵屍？”
    見劉杗神色凝重，朱禹舒還以為他是有什麼技術性問題要請教，於是得意一笑，說：“那當然，雖然這是我也是才剛獨立幹活，但是以前我可是跟著爺爺見過跟多你的同類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這玩意還正常嗎？”劉杗說著伸手指了指男人共有的某處。
    朱禹舒從小在山上長大，身邊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七老八十的爺爺奶奶輩，哪兒知道這些啊，可以說他連黃段子都沒聽過，劉杗這麼直截了的表示叫他一下子紅了臉，但罪魁豁然倒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仿佛他們在說的就是個極為正經的學術問題，這倒叫朱禹舒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了。
    “應，應該吧。”朱禹舒結結巴巴地說，眼神滴溜溜轉，就是不往劉杗身上停留。
    劉杗把手裏的大毛巾蓋在頭上，一邊揉一邊大馬金刀地在朱禹舒身邊坐下，他隻圍著浴巾，上身還帶著要落不落的水珠，淡淡的水汽衝得朱禹舒有點暈，擦頭發的劉杗毫無所覺，模糊的聲音從大毛巾下傳出來：“什麼叫應該？這玩意可是很重要的，同為男人，你可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劉杗說是這麼說，但瞧著朱禹舒的樣子，他還真有一種這孩子還是個未成年的小純潔的錯覺。
    但是實際上他為了確認朱禹舒的身份，還特意看了朱禹舒的身份證，這娃看著小，實際上還真已經成年了，而且都已經二十多歲了。
    “我也不知道啊，”朱禹舒無語，他捉僵屍又不是為了研究這個，而且誰還去關心這個啊，“不過應該是不能的吧，畢竟女僵屍少得很，我跟著爺爺這麼多年了，也就見過三個。”
    得，這等於白說，劉杗把毛巾扔到沙發背上，自己也跟著癱了上去，說：“行吧，問你也是白問，還是我自己研究吧。”
    他倒是沒說他也不喜歡女的，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幾天不知道是心裏有事還是怎麼著的，反正他那個地方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現在回想起來，今晚在酒吧看到那個危險而漂亮的男人時，他心裏確實驚豔激動，可生理上好像確實一點衝動都沒有。
    劉杗哀歎一聲，也坐不下去了，豁地站起來：“我去睡了，沒重要的事不要叫我。”
    朱禹舒被他突然的動靜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主臥嘭的一聲鎖上了門。
    “毛病。”朱禹舒小聲罵道，想了想自己也站起來去洗澡了，雖然沒喝酒，但是在酒吧那種地方待久了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一身酒臭味，這東西這麼難聞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
    接下來的幾天，朱禹舒和劉杗沒怎麼出門，那天晚上遇見的初雪好像也是他們的一場夢，再沒有出現過。
    朱禹舒有點兒懷疑是自己想錯了，可長得那麼個怪樣子，又會幻術的，除了傳說中的四凶之一初雪，他確實想不到別的人。
    周叔大約是察覺到了事情緊急，帶著在山上趕出來的道具，和白晃晃緊趕慢趕地回了周城，同時和他們一起的還有朱禹舒的爺爺朱三。
    要不是朱禹舒說過他是撿來的，劉杗還真覺得這爺孫倆就是親爺孫，一樣的娃娃臉，彎眉笑眼的，就連眉眼間的那股子調皮味和小聰明也一模一樣。
    “哎，我跟我爺爺是不是特別像，”幾人這會正在白晃晃家裏，朱禹舒見劉杗一直盯著他爺爺看，驕傲地揚了揚眉，“就我們爺倆走在一起，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是撿來的，我有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我爸在外麵的私生子，我爺爺怕掉麵子才故意跟人家說是撿來的。”
    “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從小養大的娃，朱禹舒嘴皮子一動，朱老爺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見他和劉杗咬耳朵，老爺子翻了個白眼，這傻孩子，每次都要跟人說這麼一通，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可驕傲的，當然了，這種時候他可會告訴別人他心底的那點小得意的，老爺子重重咳了一聲，說，“你怎麼不跟人說說，是誰還偷偷跑去做那什麼什麼鑒定的？”
    鑒定？難道是親子鑒定？劉杗猜測，不知怎麼的，腦海裏想到朱禹舒偷偷跑去做親子鑒定的場景他就很想笑，但是想笑之後他突然有點兒心酸，朱禹舒看著像是開玩笑，可他既然連這樣鬧笑話的事都做出來了，其實他心裏還是渴望自己是爺爺的親孫子的吧。
    這天在白晃晃家裏，幾個人在一起依然沒有什麼頭緒。
    畢竟不管是旱魃還是初雪，他們畢竟都沒有人見過，隻是在傳說裏聽過。
    而且，傳說旱魃在五百年前已經被封印了，後來沒有了旱魃的四凶不知所蹤，哪怕是朱三和周叔，也從未見過，他們也隻是收過一些被四凶咬過的僥幸沒死的一些人類。
    討論到最後，結論隻能是靜觀其變，白晃晃家是獨棟別墅，為了安全，朱三本來想要朱禹舒和劉杗一起留在別墅，但也許是沒有經曆過，而且那晚的幻術還輕易就破了，劉杗並沒有覺得這事有多嚴重，作為醫生些微潔癖的他也不願意住在別人家，最終他還是決定回自己家，當然，身後還跟著“形影不離”的朱禹舒。
    年後是齊衍和譚江南相對比較清閑的時刻，好不容易劉杗也不用去醫院上班了，兩人隔兩天就要往他這兒跑一趟，美其名曰怕失業的某人想不開躲起來獨自黯然傷神，而作為朋友，他們絕不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喂，你說這兩人真的不會有什麼吧？”朱禹舒在廚房忙活，劉杗在臥室也不知道搗鼓什麼，譚江南看看臥室又看看廚房裏那個好像主人一樣的朱禹舒，終於忍不住趴在齊衍肩上小聲咬耳朵。
    齊衍一向奉行“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聞言想也不想地點頭，“我看是有貓膩，就小杗杗那性子，你見過他留人在家裏過夜？不說過夜了，這娃兒都跟這兒住了好幾天了吧！”
    “就是，肯定是這樣，”譚江南附和，“你看以前我們就是喝醉了也沒見小杗杗這麼好心呀，沒跑了，這兩人絕對不簡單！”
    

    作者閑話：

    齊衍，譚江南：沒錯，我們就是助攻。
    求收藏求推薦求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