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禁製不光限製了劉杗，同時也限製了朱禹舒，沒辦法走得更遠，朱禹舒隻好在樓下的小公園跑了幾圈，跑完之後順便就在樓底下那一排商鋪中的一家店裏隨便買了兩籠小籠包。
    “你家鍋呢？”
    躺在床上發呆的劉杗聽著客廳的動靜並不是很想理，本來他就對朱禹舒有怨氣，現在他還不能離開這人超過五百米，要不是他不從做違法的事兒，朱禹舒這會早就涼了。
    劉杗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頭，剛才他連小區大門都沒出去，頭就跟炸開似的疼。
    這種疼跟人類受傷時候的疼還不一樣，像是有蟲子在裏麵一點一點的啃食著神經，疼得差點光天化日之下暈倒。
    後來他實在承受不住，後退了一步，那種疼痛瞬間退去，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劉杗這下有點兒信了朱禹舒的話。
    但朱禹舒這個人出現地突然，又神秘地很，當天在東沉村的時候，他以為這隻是個普通可撩的少年，沒想到轉眼這個少年出現在他的房間，一招製服了他。
    一張娃娃臉的朱禹舒看著乖巧可愛，但他卻強行入住了他的家，不經他允許就對他下了那什麼莫名其妙的禁製！
    還有，那個男孩說的那些什麼符，小小年紀，哦，也許他隻是娃娃臉，總之他有幾十萬的存款，卻依舊喊著窮；還有那碗不知來路的血旺，他說是正規渠道購買，居然還有這樣的機構嗎？
    那他們的材料又是從何而來的？
    不知怎的，劉杗突然想起醫院裏那些每天一早就被清理掉的過期血袋！
    外麵朱禹舒聽不到他的回應又問了一遍，劉杗眼珠轉了轉，赤腳下床走了出去。
    “廚房櫥櫃！”
    “謝了。”
    朱禹舒一溜煙地跑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劉杗聽到了開火的聲音，他走到廚房門口，見灶上架著一隻小湯鍋。
    “你既然買了包子，就不能順帶買碗粥？”劉杗指著餐桌上的一袋小籠包問。
    朱禹舒從廚房出來，拉開椅子在餐桌邊坐下，順便把包子撈到自個麵前：“他家光小米湯就兩塊錢，我還不如回來自己煮，昨天我都看了，你冰箱裏好多煮粥的材料，大米小米紅豆薏仁，居然還有桂皮茯苓，你好養生哦！”
    “那你怎麼不連包子一起做了？”劉杗翻了個白眼，自覺忽視他的後半段話，反正不管有什麼他現在都不能吃了。
    好慘一男的！
    朱禹舒悲傷搖頭：“哎，我不會做啊！”
    好吧，這個理由可以，劉杗轉身出了餐廳。
    準備回房間繼續發呆時放在玄關的手機響了起來，劉杗腳下一頓，繼續往房間走，昨天他離開醫院後，護士長還有許多同事就開始給他打電話，他不接，對方就發短信，但是他一條都沒看，甚至包括院長的也沒看。
    現在這個時間，也隻能是醫院裏的人打電話了，劉杗沉著臉推開房門。
    然而手機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剛停下就又無縫對接地唱起來。
    “你不接呀？”朱禹舒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問，“這麼早還連打這麼多，萬一是急事呢？”
    劉杗推門的動作停了，他把頭抵在門框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之後歎了口氣，一步步過去玄關拿起手機。
    是齊衍的電話。
    “喂。”
    “臥槽，劉杗你搞什麼鬼！昨天微信視頻都不回，你們領導把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還有，昨天敲你家門敲半天都沒人應聲，你去哪兒了！”
    那可真倒黴，齊衍應該就是在他和朱禹舒打架時候來的，他那時候全身心都在想著怎樣對抗朱禹舒，根本沒注意到門鈴。
    “沒事，”劉杗漫不經心地說，“至於辭職，回頭跟你解釋。”
    齊衍和他是穿過一條開襠褲的交情，糊弄他可不容易，劉杗幹脆決定就用拖字訣。
    但是齊衍並不是那麼好騙的，聞言並不上當：“中午，中午我和江南過去你那兒，一起吃個飯！”
    “不行，”劉杗立刻阻止，話音一落他就意識到了不妥，趕緊補救，“中午我不在家，這樣吧，你們晚上過來，我們出去吃。”
    “出去？”齊衍皺眉，作為外科醫生，劉杗很注意保護自己的手，平時如非必要他根本不在外麵吃飯，嫌棄飯店的飯菜高油高鹽不健康，“出去吃什麼？你做不就行了？”
    劉杗說：“這兩天太累，四個人大男人至少要炒8個菜吧，我可不幹。”
    “四個人？”齊衍驚呼，“臥槽，你行啊你，拐回來的那個小男孩兒還沒走？別是賴上你了吧？”
    劉杗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巴不得他趕緊走，可不是賴上了？
    “你就說行不行吧，不行就算了。”
    齊衍是真的擔心劉杗，聞言趕緊一疊聲答應。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我的臉不那麼白？”
    朱禹舒正咽下最後一個包子，麵前突然被一片陰影籠罩，他緩緩仰頭，就見劉杗抱臂站在他對麵，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朱禹舒愣愣地點了點頭：“有啊。”
    “多少錢？我要。”
    朱禹舒趕緊搖頭：“不是我，是你自己得去買點兒道具。”
    “。。。。。。”劉杗麵無表情，直勾勾地盯著朱禹舒。
    沒堅持幾秒，朱禹舒就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果斷投降：“行叭行叭，一會我跟你一起去買。”
    “你說的辦法就是這個？”劉杗指著一排排的彩妝用品，眼睛陰惻惻地飄向朱禹舒。
    朱禹舒小心翼翼點頭，求生欲爆棚的他解釋起來都不帶喘氣地：“我記得你原先的膚色本身就偏白就買個自然色的粉底遮一下應該就和從前差不多了。”
    劉杗依舊滿臉殺氣，正好這時導購小姐過來了，朱禹舒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導購：“美女，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適合這位先生的粉底唄，就那種塗臉上會讓他黑一點兒的？”
    “啊？黑一點？”導購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她還沒見過要故意把自己塗黑的，除了一些職業需要的，於是好奇問道，“你們是要cosplay嗎？”
    朱禹舒瘋狂搖頭：“不是不是，也不是黑，就是讓他臉色稍微不那麼白就行。”
    原來如此，導購鬆了口氣，這樣說她就明白了。
    “這容易，不過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白一點呀，你們怎麼。。。。。。”她說著抬頭去看劉杗的膚色，結果這一看，一下子楞在了原地，“你這。。。。。。”
    導購滿臉震驚地看著劉杗，“你這皮膚也太逆天了吧？”她總算明白了朱禹舒的那句不那麼白是什麼意思了，“這是生病了？還是天生冷光白？”
    燈光照耀下，本就白的滲人的劉杗皮膚更加白的發光，但這種白太過純粹，沒有一絲血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病態，導購可惜地搖頭，“你這樣我就平衡了，不然多少女生要哭死啊，不過帥哥，你到底是為什麼這麼白呀？有沒有什麼秘訣？”
    劉杗雖然不喜歡女生，但他欣賞一切美麗的事物，這個導購偏偏還長得不錯，能有個9分朝上的那種，要是擱在以往劉杗肯定要逮著機會耍兩句嘴皮子的，但現在，他看著導購不停開開合合的紅嘴唇，滿腦子都是那偶爾竄出來的小舌上麵縱橫的青紫色毛血管。
    朱禹舒跟著導購美女的視線走，這一看見劉杗的臉就驚了，不得了，他趕緊拉住導購，甜甜地笑著說：“美女姐姐，你就隨便給我們挑個色號深的就行了嘛，不要太貴哦。”
    “行行行，”被這麼個可愛的男孩子拉著，男孩還不要臉地撒嬌，導購心都要化了，暈暈乎乎地帶著朱禹舒去挑粉底，“你來試一下吧。”
    沒了青紫色毛血管，劉杗總算拉回一些理智，看著花癡相看著朱禹舒的導購，心說：難道我的魅力還不如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大？
    一定是太白了，劉杗自信點頭跟了上去。
    沒到晚上，齊衍和譚江南下午三四點就到了劉杗家裏，說好了不在家裏開火，兩人空著手就到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齊衍一臉嚴肅地看著劉杗，難得的他身邊的譚江南也一片正經，“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為這個職業付出了多少，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我一清二楚。”
    齊衍說的沒錯，對於醫學，特別是外科，他是真心熱愛，讀書的時候尚且廢寢忘食，穿上白大褂之後更是夜以繼日地奔波在病房和手術室，在這個城市如果家裏找不到劉杗，那就去醫院，肯定一找一個準。
    但如果說真話，劉杗確實還沒想好怎麼說。
    “他得了一種見血就吐的怪病。”劉杗正想借口，就聽見在旁邊聽他們談話內容的朱禹舒突然說。
    “啊？！”沙發三人組異口同聲震驚臉。
    朱禹舒看了一眼劉杗，眼角一挑，說：“那天晚上你們不是露營嗎，我剛好到那兒追個人，結果就碰上他了，他呢，也是倒黴地很，偏巧看見了不該看的場麵，這不，受刺激打了，不敢見血了都。”
    他說的眼睛都不眨，感情豐富，要不是劉杗就是當事人，他自己都要信了，劉杗目瞪口呆看著朱禹舒，那家夥臉上的得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那他為什麼不說！”譚江南皺眉。
    

    作者閑話：

    朱禹舒：撒謊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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