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少年 第三十七回 黎仁與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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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正是陽光毒辣的時候,陽光灑進藏書閣,將地麵照成刺眼的金黃色,幸好藏書閣的書桌都是靠牆擺放的,牆壁擋下了陽光,將書桌保護在陰影下。
朝歌一會兒趴在桌子上,雙手伸直,將潛行武學滅影立在桌子上,下巴枕著桌麵細讀著,一會兒整個人向後攤在椅子上,脖子枕著椅背,左手向下垂著,右手放在秘籍上,看完一頁翻動一頁。
不是朝歌不想好好坐著讀,而是藏書閣的椅子又高又硬,根本不適合十二三歲的少年使用,朝歌才坐一會就被硌的難受,不得不來回調整姿勢,放鬆一下身體。
羅生羨慕朝歌這種放鬆的姿勢,但他卻不敢像朝歌這樣做,因為師父經常教育他,讀書光態度正可不行,身體也要正。
從前的時候,每次羅生讀書隻要一鬆懈身體,就會被師父賞一個板栗,敲得他腦瓜能疼上好久,所以羅生養成了讀書坐正身體的習慣。
但羅生現在身體是坐正了,心思卻不在麵前的武學秘籍上。
羅生原本吃過午飯,興高采烈的跑到藏書閣,想要一覽六大門派的核心武學是什麼模樣,他一口氣將除了萬象書院外的五大門派武學都拿到了桌上,可看了半天卻發現這些武學的基礎部分與師父教他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上的,讀的很沒意思,所以逐漸有些心不在焉。
朝歌伸了一個懶腰,察覺到了羅生的狀態,打量了羅生幾眼。
朝歌從剛才第一次正眼看到這個少年時,就覺得這個少年很不簡單,雖然表現的很膽小的樣子,但總給朝歌一種就算遇到他所謂那些對他有危險的人,也有足夠應付能力的感覺。
將椅子往前拖動了一下,朝歌上身支撐在桌麵上,對羅生問道:“羅生,上午紅衣與月嫻瑤的比試你看到了嗎?”
羅生從發呆中回過神,回答道:“看到了,很強。”
“那紅衣那一招同樣對你使出,你能躲得開嗎?”
羅生也沒多想,老實回答道:“能啊,那個姓月的丫頭太過自信了,以為使出全力的一劍肯定能壓住姓紅的丫頭,攻擊之餘根本沒想著保留防禦的手段,所以輸在了輕敵。”
“噗嗤~”
朝歌連忙用手捂住嘴,幸好紅衣不在,否則這羅生今天得被好好教訓一下了,朝歌吐出一口氣,趕忙解釋道:“錯了,紅衣不姓紅,她姓謝,紅衣是她的名字,幸虧你是在我麵前說出來啊,要是在她麵前說,你可就有罪受咯!”
羅生身體一驚,瞪大眼睛,立刻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紅衣的身影,鬆了一口氣,悻悻地說道:“好險好險,謝姑娘是吧,我記住了,記住了。”
朝歌心想:“羅生說他能躲過紅衣那一招,語氣相當自信,不像是假話,看來他實力應該很強,紅衣那一招看似簡單,以小博大,但其中的身法奧妙一般人可體會不到。”
朝歌盯著羅生,戲謔道:“那改天讓你兩打一架?”
羅生立刻獻媚地說道:“我這種人哪裏值得謝姑娘出手啊,不用,不用打一架,我認輸。”
朝歌搖搖頭沒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了另一個他關心的話題:“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六大門派的武功都不能入你眼嗎?”
羅生這一次沒在表現出一幅慫慫的模樣,抬起頭,自信的說道:“不能說這些武功差,但確實比不上我師父教我的那些。”
羅生向前傾著身體,小聲的對朝歌說道:“我告訴你啊,雖然我師父武功不高,教我的東西也不多,但這六大門派的東西看來看去,好像連我師父教給我的武功都不如。”
朝歌詫異的看著羅生,如此自信的說出六大門派武功不如他師父教的,那他師父會是什麼武功水平?但為什麼羅生又說他師父武功不高?
“難道他是畫聖的徒弟?”
朝歌想到了那天使用隕星的那個人,順著心中的疑惑,朝歌問道:“請問你師父尊姓大名?”
羅生麵色一窘,擺擺手,說道:“我師父是陳謀,不出名的。”
陳謀?朝歌這幾天閑著無事買了一本上品六鑒閣最新的品鑒榜看了一下,知道了很多以前從不關心的人和事,朝歌現在仔細回想著品鑒榜上的人物。
朝歌問道:“難道是墨梧王朝的吏部尚書?”
羅生連忙搖頭,說道:“我師父那點破本事,可當不了什麼吏部尚書。”
朝歌腦海裏實在想不出欒天大陸第二個叫陳謀的名人了,索性放棄思索,心想難道羅生的師父真的不厲害?
羅生覺得自己師父沒本事不出名,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不聊這個了,也許我這麼覺得隻是因為六大門派的這些武功隻是基礎部分的原因,說不定等學到了更高級的部分就比我師父教的那些厲害呢!”
朝歌覺得有道理,點點頭,將這個事情拋諸腦後。
聊了一會天,朝歌將注意力又集中回桌上的滅影上,繼續認真讀著。
滅影這門潛行術練到極致可以收斂真氣,聚縮內力,屏氣靜神,將一切能引起旁人注意的氣息收回體內,在配合與之相輔相成的身法,武者就能做到隻要不被眼睛看見就能完全隱匿在旁人的感知中。
但這需要完全練成完整的滅影武學才能做到,而滅影的基礎部分隻是關於屏氣靜神與收納內力,並沒有收斂真氣的部分,其中收納內力的部分也隻是將內力不外放,沒法做到氣沉丹田。
不過這些內容對現階段的朝歌已經夠用了,練成之後朝歌對內力的掌控會更上一層。
在藏書閣坐了一下午,坐得朝歌是腰酸背痛的,羅生也在半個時辰前就告辭離去了。
滅影的基礎部分並不多,朝歌一下午的時間就看完了一遍,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練習了。
合上滅隱,朝歌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太陽已經半邊沉入大地了。
“該回去吃晚飯了。”
***********
大夏王朝雲河郡與藍澗國的邊境一處,上百個軍營紮在這裏,夜幕還沒將臨,就已經可以看到一隊隊士兵舉著火把在營區巡邏。
中軍大帳裏,許攸正站在沙盤旁邊,手中拿著一封信在仔細讀著。
許攸的旁邊站著的是換上了一身盔甲的瓊王戚韞,一頭長發被發帶緊緊的纏繞,盤在頭頂,身著細鱗鎖子甲,腰係銅獸活舌皮帶,胸前是兩片明亮的明光甲,兩肩帶有獸首護肩,鎧甲下方延伸出來的繡花缺胯袍。
戚韞一改平日裏溫文爾雅的王爺模樣,眉宇間透露著英氣,雙眼冷冽,雙肩挺直,宛若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
站在沙盤另一邊靠帳門一側的人是黎仁,他今天上午帶著賈生寨三十二個弟兄到達了萬極城,有朝歌給的玉佩黎仁很快就在城門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了瓊王府。
戚韞接過朝歌寫的兩封信,一封是關於黎仁等人的,另一封是關於感染瘟疫的村莊的,看完後,戚韞先下令讓王府的探子去搜集東洲境內所有關於瘟疫的消息,然後好了一身裝束帶著黎仁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邊境。
許攸看完了朝歌的信後,抬起頭看著站在對麵的黎仁,問道:“黎寨主,你是想直接參軍,還是去王爺的府上當幕僚?”
黎仁表情略微吃驚,沒想到朝歌一封信能夠讓許攸直接問出了這樣的問題,絲毫沒有過問他在疏勒國的過去。
黎仁俯身抱拳,說道:“啟稟將軍,來的路上我打聽了不少關於東洲目前的局勢消息,可以說戰爭已經迫在眉睫了,所以我想直接參軍。”
許攸沒有吃驚,微微一笑,問道:“那你可知道照月國的事?”
黎仁抬起頭,疑惑的看著許攸,搖搖頭回答道:“我不知道。”
許攸給出了答案:“大古王朝的軍隊已經快打到照月國都城月輝城的外麵了,不出兩個月,如果沒有支援的話,月輝城也將落入大古王朝手中。”
“什麼?竟然發生了這種事。”黎仁大吃一驚,看來他在疏勒國安逸的太久了,東洲與中洲的局勢竟然絲毫不了解。
許攸將黎仁叫到身邊,指著沙盤說道:“大古王朝的心很大,知道大夏會被南符王朝的內亂所牽扯,很難顧及到照月國,而另一邊萬狐王朝想要支援照月國需要翻過巨大的鶴鳴山脈,兩個月肯定增援不到,大古王朝真是走了一步好棋,打的東洲措手不及。”
黎仁鄒著眉頭,問道:“那真的不管照月國了嗎?”
黎仁初來大夏王朝,很多事他根本就不了解,所以隻有問大夏的鎮東將軍。
許攸笑了起來,摸著下巴的胡須說道:“之前是不能,但現在能了。”
黎仁疑惑的看著許攸,等待著下文。
許攸喊道:“龍言,進來。”
一個白袍小將走進了大帳,頭戴一頂銀牙獅子盔,頭盔頂部垂著一把紅纓,身著細鱗甲,腰係銅獸皮帶,腳踩雲頭烏皮靴,身後的白色披風隨著步伐輕微晃動。
龍言抱拳一拜,對著沙盤後的戚韞和許攸喊到:“王爺,將軍。”
許攸點點頭,眼神中是掩蓋不住的欣賞之色,說道:“我命你為帶領三千騎兵,連夜馳援照月國,記住,不要與大古軍隊正麵戰鬥,主要以擾敵為主,緩解月輝城的壓力。”
龍言再次抱拳:“屬下領命!”
許攸看向黎仁,說道:“黎仁,你去做龍言的副將,帶上你那三十二位弟兄,與龍言一起馳援照月國。”
黎仁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許攸,臉上充滿了震驚,明明他才剛剛與許攸見麵,現在許攸卻給了他這樣一個重要的任務。
黎仁想到了什麼,連忙俯身抱拳,說道:“屬下領命。”
許攸拍了拍黎仁的肩膀,說道:“之前確實不能夠支援照月國,但現在你來了就可以了,朝歌在信上說了,說你善能知人,議論英發,多出奇計,言必有中,實為一代英才,所以我此時不用你,何時用?”
許攸視線在黎仁與龍言兩人之間來回移動了一下,說道:“龍言,你才十七歲,這是你第一次帶兵打仗,切記不可輕敵,必要之時可多與黎仁商量;黎仁,你熟知混亂十一國的地形和環境,可以多給龍言一些建議,畢竟他還有些年輕。”
黎仁走回沙盤另一邊,看了一眼少年模樣的龍言,壓下內心的吃驚,與龍言並排站立,兩人雙雙抱拳,說道:“遵命。”
等龍言與黎仁離開大帳後,戚韞笑道:“就這樣讓兩個新人去執行這樣難的任務了?”
許攸微笑不語,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沙盤上,上麵的落款人是紅衣。
早在紅衣讓靈玉堂調查黎仁的過去時,朝歌就做了兩手準備,一手是朝歌親自去見黎仁,如果能說動黎仁那是最好,如果說不動,那還有第二手準備,朝歌讓靈玉堂的調查結果寫了兩份,一份被送到了賈生寨,一份被送往了許攸手中。
如果黎仁不相信朝歌,許攸就會派人去找黎仁,因為隻要看過了黎仁過去的資料,就會知道這個人本事是多麼的大。
等戚韞看完紅衣的信,許攸嗬嗬的笑著,說道:“新人都需要一個展露能力的機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