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強：“你給她吃的了嗎？”
    錢海：“好像真沒有。貓喜歡吃什麼？”
    小強：“……呃，魚!對就是魚。”
    聽到“魚”，錢海突然想起了什麼，“啪”地放下手機，往書房跑。跑到放著他“知心朋友”們的魚缸前才停下。果然如他所料，他寂寞時安靜陪伴，像是一線微光，聽他訴說心語的那些魚都不翼而飛了。
    錢海失望地沉下臉來。抱著空空如也的魚缸，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床前。像是因為別人偷吃了藏起來的糖，委屈地想掉眼淚的小孩子，道：“說!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貓怎麼會說話。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乖乖承認自己的罪行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前肢，“喵~”的一聲算是回答他的問題了。錢海癱軟地滑落下來坐在地板上道：“果然是你……”
    這些魚可是他唯一訴說心事的對象啊！他母親早已離開，父親是個工作狂，並常年在國外。唯一關心他的方式就是給錢。他要一萬，父親給他十萬。從不阻止他做任何想要做的事，除了改名字。
    有一次他提起勇氣問爸爸能不能改名字，別人聽了都嘲笑的。
    父親果斷地說：“不行!名字直接關係到你未來成為什麼樣的人。你不信看看我，名叫金寶山!寶山知道吧？就因為我英明的老爸取了這個名字，我現在才這麼有錢啊。”
    錢海性格又比較孤僻，不善於和別人交往，隻能把心事說給魚兒聽。可現在……這太殘忍了。
    他站起來把魚缸放到一邊，說：“你，聽我的話。是我撿來了你，救了你的命。今後你就是我的，我要為你負責。你也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以後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不允許你離開我，知道了嗎？”
    小貓似乎聽懂了人語一樣，乖乖地“喵~”了一聲並點頭。錢海看她又可愛又懂事聰明，比那些無論他笑還是哭都無所謂地遊來遊去的笨魚好多了，就把剛才的失望都拋到腦後，倒在床上摸摸她的背，說：“你叫什麼呀？呃……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喵喵’？對，就叫喵喵怎麼樣？”
    她像是很滿足一般，又喵了一聲。頭輕輕地在他胳膊肘蹭蹭，搖了搖尾巴。
    “你也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等等我。”錢海便拿了手機，穿上外套，跑出了門。
    喵喵跳到窗台上，看著他跑，然後不小心在雪地上滑了一跤，屁股重重地摔到地上。看到這喵喵也擔憂似的在窗台上徘徊。但沒能幫上他，隻能看著他拍拍褲子，又興致勃勃地小跑離開了她的視線。
    金錢海過了兩三個小時才回來。走路也慢吞吞的，喵喵在窗台上看到他後，早就跑到門口等候了。
    看見她後，他頓在門口，臉上的愁容變成了溫柔的笑容。他晃晃手中大包小包的各種各樣養貓用品，說：“看，我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主人很疼愛你吧？等等，我馬上給你。”
    她著急的不是吃的。錢海衣服上沾了一些髒雪，臉上也多了幾片紅腫，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錢海先去廚房給她倒了點吃的，再去從冰箱裏拿出冰塊抹到嘴角“嘶”地吸了一口氣，又忍著沒再出聲。喵喵沒了吃東西的心情，蹭到他腿邊又“喵喵喵”的叫起來。
    錢海坐在沙發上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溫柔地摸摸她的背。打開電視機，似乎把她當成小女孩一樣調到了少兒頻道。
    電視上正播放著關於貓妖的動畫片。他笑了笑說：“喵喵你看，是貓妖，多漂亮啊!想不想它們一樣變成人啊？”
    喵喵瞥了電視一眼，有些不高興的地哼了一聲，窩在他懷裏縮成一團。
    錢海忙哄她說：“喵喵你別生氣嘛！其實我覺得你比它們都漂亮幾百倍呢。至於變成人，那是電影動畫裏才有的。我不奢望你變成人。你像現在這樣待在我身邊，不離開，我們默默地陪伴彼此，已經很好了，我已心滿意足了。”
    那天，錢海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客廳有些冷。喵喵費了很大的勁兒好不容易把被子拖過來蓋在他身上。他臉上的腫還沒消，喵喵在他臉上舔了一陣，好像真的有效果，臉上被打的痕跡全消了。隻剩下嘴角了！
    喵喵看他在睡夢中微微皺眉，一會兒又變安然平靜。似乎是拿不定注意盯了他的臉很久，最終還是低頭微微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他嘴唇。盡量避免自己的嘴唇碰到他的。可是剛才睡得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錢海，這時突然在夢裏親吻某人一般，嘴微微送上去，正好緊緊貼上了喵喵的三角小嘴!
    喵喵也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僵在那裏紋絲不動。過了一會兒，錢海嘴角勾起，很滿足一般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繼續美夢。根本沒察覺自己冰清玉潔守了十八年的初吻，就被睡夢中的自己一時糊塗送給了一隻順手從路邊撿來的貓。
    第二天，他發現自己起晚了。趕緊給喵喵倒了牛奶和餅幹，就急著出門往學校跑。到了學校時快收作業了，他才發現自己昨夜根本沒動過作業這個東西。其實動不動沒啥太大的區別。今天又是一堆選擇題，應該問題不大，分分鍾就能“做完”。
    他打開作業本時發現，在每道題上都有貓的腳印。在不同選項上都輕輕點了點。反正都是要蒙的，現在更不用費精力了。直接寫那些答案就是了。至於到底對不對，誰在乎呢。隻有黃老師在乎那些答案吧。
    第一節英語課還沒結束，黃老師就進來把錢海叫出去了。而第二節才是黃老師的數學課。同學們紛紛猜測錢海把昨天的作業做得有多奇葩，才被老師怒火衝天地叫出去。可他們萬萬沒想到……
    黃老師：“金錢海，你老實交待。昨天的作業你抄了誰的？還是通過什麼網絡軟件查的答案。”
    小強：“老師，我可以作證，錢海是自己做的。”
    黃老師：“自己做？自己做怎麼可能全對？!”
    這下所有人都像是被雷霆劈了一樣震了一下。連在偷偷看課外書的人也都抬起來頭。先看看老師，確認過眼神，不像是開玩笑。再看看金錢海。
    金錢海低頭不語，感到很失落，無奈。他第一次覺得昨天老師把自己罵得一點也不過分。
    –––“小貓小狗都比你聰明多了。”
    啊~現實為什麼這麼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