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喜宴(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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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把顧翊竹驚醒,他詐屍般地一下子從奏折堆裏抬起頭來,好巧不巧正對上沈夜寒滿含笑意的目光:“丞相醒了?看樣子睡得不錯啊,朕喊了你幾遍也不見得你應一聲。”
“哈哈。”顧翊竹一邊賠笑,一邊把掉在地上的硯台撿起來,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口水,然後正色道,“那個,陛下您叫臣所為何事?”
沈夜寒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顧翊竹接過一看,原來是一張請柬,而且還是一張喜宴的請柬。而這張請柬的落款是個陌生的名字:謝緣。顧翊竹好奇:“謝緣是誰?”
沈夜寒答道:“京城一個員外的兒子,桓一那小子的朋友。”
謝緣和沈桓一從小關係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桓一每次一得空就去找他,這些年也沒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後來謝緣搬去蘭陽城了,兩人也是一直書信不斷。謝緣七天後大婚要辦一場喜宴。
“本來是邀請那小子的,結果他死活不肯出席非要朕替他去。”沈夜寒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暴露出他心裏對弟弟的嫌棄。
“至交好友的婚宴卻不肯出席?”顧翊竹不解,“難道桓一最近很忙嗎?”
沈夜寒不屑地笑了一聲:“嗬,他忙?整天無所事事就差閑得去和廚房老媽子嘮嗑了。”
“那他為什麼不去?”
“誰知道那小子搞什麼名堂?”沈夜寒聳了聳肩,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突然一副八卦的樣子,“當時桓一說話吞吞吐吐的,被朕罵了一頓才坦白說是謝緣娶的那名女子是他的心上人,他不願看著意中人就這麼嫁與他人。且不說那女子嫁的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連朕身為他的兄長怎麼都不知道他有中意的女子?現在想來,朕覺得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顧翊竹把請柬收入袖中,整個人趴在案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筆,“陛下您想太多了,也許是桓一他早戀了而你又太忙沒發現罷了。”
沈夜寒似乎忽略了他話中“早戀”這個對於古人來說陌生的詞彙,他走到顧翊竹身邊,拎著他的後衣領把沒精打采的顧翊竹像提小貓一樣地從座位上提了起來:“打起精神來,丞相你趕緊收拾收拾我們即日啟程。”
“陛下急什麼?還有七天呢!”
“桓一答應在朕外出的這些日子裏替朕處理奏折和朝堂公務,早點出發朕就可以早點把包袱甩給他了。”沈夜寒笑得一臉奸詐。
顧翊竹:emmmm……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腹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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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兩天兩夜馬不停蹄的趕路後,寒竹二人總算到達了目的地——滄夜山莊。雖說謝緣還有五天才正式成親,但受邀賓客可以提前幾天到場,先在山莊裏小住一段時間。所以整個山莊早就被布置得甚是喜慶,入眼之處皆是一片大紅色,紅得像血一樣。
“二位請出示請柬。”山莊的守衛攔住了他們。
顧翊竹趕緊從袖中掏出請柬。
守衛看了看請柬,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戒備:“一份請柬?”
顧翊竹剛想開口,沈夜寒卻搶先一步答道:“我是桓一的兄長,他有事不能赴宴故托我代替他來。”沈夜寒將禮金交給守衛,末了又指了指顧翊竹,“他是我的貼身侍從。”
顧翊竹:隨從你大爺!老子怎麼說也是一國丞相,就不能換個好聽點的嗎?
守衛收了禮金也不再多作懷疑,放二人進了山莊。
此時真正進入了山莊,顧翊竹才發覺這地方是真的大,不過怎麼說他也是進過皇宮見過大場麵的人所以也沒有過於驚訝。比起這個,另一件事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這山莊張燈結彩的很是喜慶,可他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壓抑之感,就好像將要迎來的不是喜事,而是一場盛大的葬禮。
“竹子,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沈夜寒關切地問。
顧翊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說道:“我沒事。夜寒,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有些不太對勁?”
沈夜寒有力的雙手攙住顧翊竹,點點頭道:“嗯,感覺到了。恐怕這山莊的風水不好,陰氣過盛,可能會有一些小鬼什麼的,不過應該不會對人有什麼大的傷害。”
隻是風水問題嗎?顧翊竹隱約覺得沒這麼簡單,不過他不願深究這個問題,剛才那不舒服的感覺權當自己有些累了。
他們跟著領路的小廝來到客房,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基本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看來謝緣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了。
“二位若沒什麼事可以在山莊裏四下逛逛,有什麼吩咐再叫小的。”小廝十分模式化地說完了客套語之後就出去了。顧翊竹倚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對喜鵲在樹上卿卿我我,沒來由地感覺這次的旅程可能會出幺蛾子。
五天的時光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去了。謝緣的大喜之日終於來臨。宴席的排場很大。滿堂賓客都在互相敬酒向謝緣說著恭喜的話。雖說謝緣是桓一的朋友,但因為身份原因沈夜寒少時甚少出宮,並沒見過他。所以此時,沈夜寒邊忍不住悄悄打量他一下。
謝緣皮膚白皙,容貌俊秀卻不陰柔,透著一股男子漢的陽剛之氣。一身紅袍襯托得他皮膚更加雪白,如墨般的長發高高束起被紫金的發冠牢牢固定在腦後,平添了幾分英氣。
長是長得不錯,不過和自家媳婦兒比還是差了這麼一截。沈夜寒這麼想著,往顧翊竹的方向看去。不過後者正忙著填飽肚子顯然忽略了他的目光。
“謝大公子,你這要娶的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啊?你說說你,都那麼大了才娶親,我兒子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嘖嘖,現在謝員外的心裏的石頭可算落地了。”說話的是位大腹便便的老頭,看樣子估計和謝緣的父輩頗有交情才被邀請來的。
謝緣向他敬了一杯酒,彬彬有禮道:“李員外說笑了,這姻緣是急不得的。在下自然是遇到‘命定之人’才能與之相守一生。”
“哈哈好一個命定之人。”李員外笑著祝福道,“那老夫就祝謝公子與你的命定之人白頭到老,早生貴子了。”
吉時已到
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在侍女的攙扶下款款步入廳堂。一襲嫁衣紅得像鮮血染成的一般,衣上繡著的牡丹栩栩如生好似正在怒放。一節露在袖子外頭的素腕宛如凝脂,玲瓏有致的身段標誌著這紅蓋頭下的姑娘必定是個美人兒。
“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一起行禮。
“二拜高堂!”
此時的新娘卻像個木頭人似的愣在原地,還是侍女在旁拉住她後才動作僵硬地彎腰行禮。
顧翊竹看著這一幕覺得好生奇怪。是新娘子太緊張了嗎?可尋常女子會在大喜之日緊張到連拜堂的禮節都忘了嗎?
更加奇怪的是,之前沈夜寒給他介紹謝緣曾提到過,他的雙親明明還健在,可為什麼拜堂的時候卻是用人偶代替?親生兒子的大喜之日他們又為什麼不到場?而且在場的賓客似乎都沒發現這一點,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兩人麵對麵拜了一拜後,新娘就被侍女扶進了房間。
滿堂賓客歡呼起來,場麵十分熱鬧。酒杯碰撞之聲和賓客高聲交談之語不絕於耳。可顧翊竹並沒有被這氛圍所感染,他站起身來向謝緣走去。
這時,一雙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竹子,你想去哪兒?”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有些事想問問謝緣。”顧翊竹轉身看向沈夜寒。
沈夜寒並不讚同他的做法,他給顧翊竹的杯中斟滿:“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一個外人去問他也未必會答。”
顧翊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心中幽幽歎了口氣:但願這次的旅程一切順利吧。
漸漸的,大多數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沒帶隨從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酒杯也都東倒西歪地散在桌上。帶了隨從的由他們的侍從半拖半拽地給扶了回去。顧翊竹因為是以“貼身”侍從的身份進的山莊所以不得不又和沈夜寒睡一間房。
大家都以為這場喜宴差不多散場了,可沒有人料到,真正的宴會才剛剛開始。

    作者閑話:

  在下要搞事情了!下一章又有可憐的路人甲要領便當了!(我為什麼要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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