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給爺笑一個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程夏耳邊突然響起一段振奮人心的音樂。
    一個男聲大聲嚷嚷著：“我就是這麼帥！啊啊啊···”
    “這麼帥氣怎麼辦！哇哇哇·······”
    程夏在心裏罵完一句傻13才想起來這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但程夏這會兒還處在半癱瘓狀態，沒那力氣接電話。程夏扯起身上蓋著的毛毯蒙住腦袋翻了個身，讓手機自個兒在那自我陶醉的瞎吼。
    手機響了半天自動掛了。
    程夏鬆了口氣，馬上準備進入下一個夢境的時候，鈴聲又響了起來。
    “我就是這麼帥！啊啊啊···這麼帥氣怎麼辦！哇哇哇·······”
    好帥好帥好帥，全宇宙超級無敵最TM帥！！！！！！！！！！
    程夏在心裏很不爽的應了句。
    電音平時聽著挺熱鬧的，但在睡意正濃的人耳朵裏聽著就變成了煩躁。
    程夏閉著眼睛伸手往床頭櫃摸了摸，沒有摸到手機。又回手摸了摸枕頭底下，也沒有。
    程夏有些生氣的把手從枕頭底下抽了出來，嘴裏很不爽的哼哼了幾句。
    鈴聲還在繼續，床也跟著震，震得程夏腿上感覺有幾百隻螞蟻在爬。程夏伸腿在被子裏劃拉了兩下，總算碰到了得了帕金森的手機。
    手機拿到耳邊的時候，程夏連說”喂”的力氣都沒有，衝著電話氣若遊絲的嗯了句算是打了招呼。
    “過來吃早飯嗎？”電話那頭問。
    “嗯？”程夏的腦袋休克狀態ing，暫時無法處理任何文字信息。
    “還在睡？”
    “嗯。”程夏有氣無力的應了句。
    “那你記得過來吃午飯。”
    “嗯。”程夏答應著。至於自己答應了什麼，不清楚！
    電話那頭似乎歎了口氣。“我媽媽讓你中午早點過來。”
    “哦。”聽到”媽媽”這個詞，程夏的腦子總算清醒了點。在眾多可能會喊他過去吃飯的媽媽裏麵，徐浩媽媽他最熟。但這明顯不是徐浩的聲音，徐浩的聲音偏硬，打電話的時候聲音經過電流一加工，聽著跟毛坯房的水泥牆麵似地，能紮人，一點都不親切。
    這個聲音聽著悅耳多了，雖然冷冷，但是非常有磁性，連歎氣的聲聽著都讓人身上一蘇。
    程夏眯了眯眼“你是····”
    景隅凡被程夏問的挺生無可戀的：“你死皮賴臉跟要我了電話結果沒存？”
    程夏愣了會兒。
    “是不是昨晚一瓶啤酒就把你給喝失憶了。”
    程夏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瞥了眼屏幕。“啊，不好意思，腦袋有點蒙。現在幾點了？”
    “8點。”景隅凡說。
    “8點！”程夏哀歎一聲，腦袋砸回了枕頭上。“我昨晚三點才睡啊！”程夏的語氣充滿了悲憤。
    “知道今天星期幾嗎，小凡哥哥？”程夏把臉埋在枕頭裏，不想動了。
    估計沒休息好，程夏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這聲小凡哥哥叫的軟綿綿的，聽得景隅凡想撓耳朵。
    “我也不想打這個電話，是我媽媽要求的。”
    從昨晚程夏答應今天來家裏吃飯開始，他媽媽的心情就一直很好。早上起來看見比往常要豐盛的早餐，景隅凡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媽媽的要求了。
    “那真是辛苦啦，委屈死您了吧····”程夏的聲音透過枕頭傳出來悶悶的，了無生趣。
    “要不你再睡會兒？”景隅凡問。
    程夏哼哼了一聲。
    “中午記得過來吃飯啊。”
    “好，”程夏答應著。
    “那你睡吧。”景隅凡就要掛電話。
    “誒······等會兒”。電話那頭又響起了程夏的聲音，這回聽著明顯要比之前清醒了一些。
    “還有事兒？”
    “沒。”程夏說的猶豫了一下：“就是···吃飯那個事兒····”
    “怎麼了，”景隅凡問，“沒空過來？”語調明顯有些上揚。
    家裏很少來客人，特別是這個客人還是他親愛的兒子的朋友，那都不是用少來形容，簡直跟朱鹮一個級別。
    媽媽早上起來就開始滿屋子念叨今天要買什麼菜，哪哪能買到最新鮮的食材。如果程夏這個時候說不去，他能想象媽媽會有多失望。“昨晚可是你自己答應的。”這話脫口而出，景隅凡自己都能感覺出語氣裏的不爽。
    “我說沒空了麼？！”程夏也跟著提高了音量。接著聽到程夏在電話那頭嘟囔了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是怕某位葛朗台會因為我去吃飯不自在好吧。”程夏嚷嚷著，“也不知道是哪個一聽說要去他家吃飯，臉都變菜葉了，就差寫上一句：都是他媽逼的了。”
    程夏說完，景隅凡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你想找死？！”
    程夏一楞，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人的情緒還真是捉摸不定啊，坐過山車都沒這麼跌宕起伏的。
    “我艸！你嚇唬誰呢？！”周末一大早被吵醒，現在又被莫名其妙的凶了一句，程夏壓抑了一個早上的不爽也跟著爆發了。“你丫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能好好說話就掛了，大清早的找誰撒氣呢？！”
    “先問問你自己能不能好好說話。”景隅凡的聲音依舊冷冷的。聽得程夏一頭霧水。“我說什麼就點你炮撚子了？”
    景隅凡沒有回答，在電話那頭冷冷的等著程夏自我反省。
    程夏悶頭開始在腦子裏放紀錄，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又過了一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哎喲！就這麼一句啊，我也不是那意思啊。”程夏想起了自己那句”就差寫上一句：都是他媽逼的了。”想想自己這語言結構，程夏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景隅凡對程夏這態度明顯更不爽了。
    程夏趕忙解釋到：“我那句他媽逼的··呸！呸！呸！”程夏感覺自己還沒捋清思路，這麼說出來感覺像是又罵了對方一次。“我那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不帶顏色，黑的黃的都不帶！”
    電話那頭景隅凡依舊沉默。
    程夏怕自己越說越亂，趕緊放慢語速：“你聽我說啊，咱們理解這句話應該單純的從學術的角度上上去理解。”
    景隅凡從一開始就知道程夏那話說出來不是平時常聽的意思，但還是讓他很反感。關於媽媽這一塊，他不能容忍一丁點兒瑕疵。這方麵他倒是繼承的很好。
    但程夏說出”學術角度”這個詞的時候，景隅凡還是差點笑場。一個學渣，讓他從學術角度分析，光聽著都覺得可樂。
    景隅凡還是沒理他，他想聽聽程學渣渣還能憋出什麼新詞。
    景隅凡的沉默是金讓程夏很煩躁。他平時嘴貧可以，但說正經事就禿嚕。“哎喲，咱能不這麼玻璃心嗎，小凡凡，凡凡哥！”。程夏實在沒招了。
    “重說一次。”景隅凡終於開了尊口，“想清楚了再說！”
    “嗻，奴才謹遵聖旨！”程夏貧了一句，讓自己的腦子稍微冷靜了一下，認真的說到：“我重新說了啊。以這次的為準，之前的就讓它們煙消雲散了吧。”
    景隅凡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程夏的問題。他就是聽不得程夏說那些特有文化的詞兒，一個成語都不行，聽了就想笑。
    程夏清了清嗓子，“我是怕某位葛朗台會因為我去吃飯不自在好吧。也不知道是哪個一聽說要去他家吃飯，臉都變菜葉了，就差寫上一句：都是····他的··媽媽···呃·····強迫？···”程夏想了下這個詞好像也不怎麼好聽。但腦子裏就這點存儲量，嘴裏一下卡殼了。
    景隅凡似乎聽出了程夏的為難，在電話那頭提示道：“要求。”
    “什麼？哦，對對對！都是··他的··媽媽··要求的！”程夏小心翼翼的把話說完，舌頭跟做了套廣播體操似的，程夏都想伸手去捋捋看有沒有打結。說完這句話，程夏才鬆了口氣：“我就是怕我過去吃個午飯，會把你心髒病給刺激出來，沒別的意思，小氣鬼！”
    “我沒事，你過來吧。”景隅凡的語氣恢複了平常，算不上親切，但總算不會冷冰冰的了。
    景隅凡說完猶豫著補了句：“我昨天就是突然聽到你要來我家吃飯，有點不習慣，沒別的意思。”
    “吃個飯有什麼不習慣的，又不是拉你一起去蒸桑拿。”
    景隅凡沒多解釋。
    程夏其實挺好奇的，但出於禮貌他不好多問，兩個人對著電話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有點尷尬。
    “沒事我掛了？”程夏說。
    “恩，你睡吧。”
    “好，中午我早點過去。”
    程夏的回籠覺睡的不怎麼踏實，迷迷糊糊的腦子裏一直飄過一些夢的碎片。
    一會兒是跟老爸老媽一起在叔叔的果園摘果子，摘著摘著他突然把老爸老媽弄丟了，一會又是跟徐浩一起在海邊，徐浩看著比基尼美女直流口水，畫麵飄忽不定，弄得他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最後被一個開不完門的過道折騰醒了。醒來的時候，程夏坐在床上呆了半天才回過神。
    梳洗完往景隅凡家去的時候差不多十一點，程夏不知道算不算早。
    程夏和景隅凡家院子的正門都是朝東的，從正門走得繞一下。從節省路程和活動一下筋骨的角度出發，程夏覺得從圍欄翻過去明顯省事多了。
    上回景隅凡來找他們幹架走的就是這條捷徑。
    想到那天景隅凡側身一躍，歘的一下兩條大長腿就劃過圍欄穩穩落在了他們麵前，又帥又欠揍的樣子，程夏忍不住嘖了一下。
    不久前還準備幹一仗的人，現在自己居然要去他家吃飯。程夏想想都覺得挺神奇的。
    程夏走到離景隅凡家院子的圍欄還有幾步的時候，院子另一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迎著他的方向慢慢踱步過來。
    此身影步伐沉穩，體態健碩，耳尖目明且神態冷酷，那神奇勁兒一看就是哮天犬的嫡傳弟子！
    養一隻狗，特別是養一隻酷酷的大狗是程夏的夢想。但是小時候他老媽，歐！不能說老，會生氣，他娘親眼見過狗狗咬傷小朋友的畫麵，因此每當程夏提議說要養狗時，答案隻有兩個字”不行！”以至於他隻能靠看警犬類節目過癮。
    程夏站在原地衝著朝他走過來的黑背很開心的喊了句：“嘿！木葉。”
    這狗挺聰明，聽到來人喊他名字，停下了腳步盯著程夏看了兩秒。
    程夏往圍欄邊走了走，木葉很快也跟著往圍欄邊走了走。雙方各在距離圍欄半米的位置停下了。
    程夏一臉興致昂揚。木葉一臉嚴肅且冷酷。
    還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連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臉都是一個印刷廠出產的。
    程夏衝木葉笑著招了招手：“木葉過來，讓哥摸摸。”
    木葉沒有動。
    “不給哥摸啊，這麼害羞！”程夏說完，眯縫著眼睛看著木葉：“你該不會是個姑娘吧。”程夏上下打量著木葉。
    木葉是條大型犬，通體毛發烏黑發亮，在加上現在眼神冷漠，模樣凶狠，看起來還挺滲人的，膽小的估計這會兒已經被嚇跑了。
    這絕對不能是個姑娘，否則就真得是單身狗了。
    “不給哥摸啊，”程夏笑著衝木葉指了指大門的方向。“那你給哥開門去。”
    木葉依舊沒動，圓溜溜烏黑黢量的眼珠子越發犀利的盯著程夏。
    程夏歎了口氣，“真不好說話！都跟你那個葛朗台主人學的吧。”程夏指著木葉的黑鼻子說。“葛朗狗！”說完，程夏衝著木葉揮了揮手。“那你退後點兒，哥自己翻進去。”
    程夏說著往後退了兩步，準備助跑起跳。
    起跑的時候腿要邁的夠大，動作才會舒展，程夏在心裏為自己的助跑打了個9。9分，帥氣十足，還有0。1分是為了防止自己驕傲。
    圍欄就在眼前，下一個跳躍動作。
    左臂撐圍欄時手要直，左腿躍起要輕盈，用慣性帶動臀部和腰身，最後右腿輕輕劃過圍欄，跟著完美落地。這套動作帥氣指數將會是10分，堪稱完美，眾生會為他傾倒。
    程夏在心裏給自己鼓掌的時候，餘光裏木葉也跟著他的動作匍匐到了地上。恍惚間程夏似乎還看到木葉的鼻子皺了皺，同時發出了一聲低吼。
    不好！
    電視裏說過，當狗狗做出這樣的動作表明他準備發起進攻。
    這個時候最好的做法是靜止不動，但程夏發現邁出去的大長腿已經收不回來了，耍帥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程夏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了娘親跟他描述過的畫麵，那隻大狗張著一口獠牙一下咬住了小孩的大腿，然後拽著被咬住的腿不斷撕扯，伴隨著小孩的哀嚎和哭喊，鮮血流了一地·····
    一直都覺得這是老媽恐嚇他不許養狗誇張出來的情節，今天他終於要以身試法，親自驗證這究竟是不是謊言了。內心一陣激動！對！他就是這麼一個為了追求真理甘願犧牲的偉大的年輕小夥砸。
    在程夏已經準備好了為真理犧牲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口哨聲。

    作者閑話：

    【小哥兒唱：最近比較懶···比較懶··比較懶····每星期的更新，都覺得很難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