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孤僻症
    景隅凡抬頭看著程夏，臉上是程夏看慣了的疑惑。
    “你是不是有孤僻症？”程夏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
    “什麼？”
    程夏一把扯下景隅凡的耳機：“能不能別老戴著這玩意兒，你不知道這東西聽多了耳朵會聾嗎？”
    景隅凡看著程夏，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現在是該回他一句謝謝關心嗎？
    他不敢說這話，估計他要這麼說了程夏會炸毛。
    景隅凡點了點頭，嗯了句。
    “知道就少聽點！”程夏把扯下的耳機胡亂丟到一邊。
    景隅凡拿過耳機，塞進了耳機袋裏。“還有別的事嗎？”
    程夏這才想起他的真正目的，探前腦袋低問道：“你是不是有孤僻症？”
    景隅凡閃過一絲詫異。
    “就是那種害怕跟別人接觸的病。”程夏解釋到。
    景隅凡看了看程夏，眼睛裏是程夏看不懂的情緒。
    程夏看了看四周，把音量又壓了壓：“你要是有這種病，可以告訴我，我不會瞧不起你的。”
    景隅凡沒有回答，一雙眼睛牢牢盯著程夏。過了好一會兒，景隅凡才彎了彎嘴角：“告訴你有什麼用，你會治麼？”
    程夏是第一次看見景隅凡這樣的笑容，有點戲謔，有點新奇，又有點落寞。
    讓程夏心裏劃過一絲不忍。
    “我不會治病，”程夏趴到了景隅凡的桌上認真的看著他：“不過我可以帶著你玩啊。”
    “我們這幫人其實都挺好的，那天晚上是因為大家喝了酒，有點興奮才犯衝的。平時他們一個個的都很好相處。”
    “那天晚上的事解釋清楚就沒事了，他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你以後就跟著我，我去玩的時候帶上你。你不要不好意思，跟著我就行，我也不會告訴別人你得了病，我就說你比較內向一點·······”
    程夏自顧自的說了半天，發現景隅凡隻是認真的看著他，一個字都沒哼哼。
    “怎麼了？”
    “我發現你挺·····好的。”景隅凡心裏想說”可愛”，猶豫了一下，換了另一個詞。
    “那是，我小學每年都得三好學生！！”程夏很驕傲的說。
    回想起來這估計是他整個學習生涯的巔峰了。
    “嗯，看出來了，根紅苗正的！”景隅凡衝程夏一笑。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彎彎的縫，看著跟隻撒嬌的貓似的，特別撩人。
    “你平時都這麼衝人笑嗎？”
    “很少。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繼續保持！”程夏說著，抓過景隅凡的手機互相加了電話和微笑。
    “以後我帶你玩兒啊。”程夏說完上課鈴響了。
    程夏學著景隅凡的樣子衝他眯眼笑了一個，笑完趕緊把頭轉了回去。
    媽的，笑的跟村口的二傻子一樣！
    程夏聽到了身後的笑聲，得了，就當給他治病吧。
    A11、A12上課的慣例是老師念經，學生睡覺，隻要不打呼嚕，老師都當你在思考問題。
    下課鈴一響，睡了一節精神充沛的同學都爭著衝到走廊去放風。
    今天很特別，小霸王和他的小弟們沒有著急衝出教室。導致陽台中間的位置空了一塊，顯得特不協調。
    徐浩已經跑去上廁所了，程夏準備起身去鬆鬆腿腳。一個東西突然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徑直落在了景隅凡的桌子上。
    一個信封。
    黑底信封上麵壓著金色勾邊玫瑰，看著很高檔，很有個性。
    這是什麼？
    程夏先是一陣詫異，緊接著一顆八婆的心，瞬間激起了一層放蕩的小浪花。
    景隅凡抬頭看了眼桌上的信封，又看了看站在他桌前麵的程夏，
    “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啊。”程夏瞪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也看著景隅凡。
    “不是你放的？”
    程夏很快晃了幾下腦袋。
    景隅凡睨了眼程夏。
    少年，能不能控製下臉上濃濃的八卦氣息？
    有那麼明顯麼？
    非常明顯！
    我隻是想表達一下對同學的關心而已。
    Reary？
    兩個人正進行著深刻的眼神交流。小霸王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晃著腦袋走到了他們麵前。
    “這個，我給你的！”小霸王指了指信封。
    “什麼？！”驚訝的喊聲同時來自景隅凡和程夏。
    “嚷個屁啊！老子給你的，又不是老子寫的！”小霸王用你們倆是白癡嗎的眼神瞄了眼他兩一眼。
    程夏在腦子裏把小霸王的話又捋了一遍，才鬆了口氣。
    怪不得小霸王每次考試語文成績都在二進製上徘徊。就這表達能力。沒給他個位數，那都是老師體恤他寫卷子辛苦，加了同情分。
    景隅凡拿起信封，並不著急拆，正麵，反麵的打量了幾下。
    “看完了沒，看完了趕緊拆！”小霸王等的不耐煩，衝景隅凡吼了句。
    景隅凡扭頭看了眼小霸王，嘴角一勾，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打火機。
    藍色的火苗升起，點燃了黑色的信封的一角，火勢蔓延的很快，藍色的小點變成了一片橘色的火苗，信被燒的慢慢卷曲，最後在景隅凡的手裏化成了粉末，稀稀落落的散了一地。
    教室裏安靜的如同上晚自習，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深怕呼的氣重了會把那片灰揚起，造成連帶責任。
    “你他媽什麼意思？！”小霸王頭一歪，看著景隅凡惡狠狠的問。
    “沒什麼意思，”景隅凡收起打火機。“這個是誰寫的，寫了什麼，我都不知道，我也沒興趣。”
    小霸王想動手。他的同桌很快的拽住了他，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小霸王指了指景隅凡，鼻子裏哼了句，轉身走了。
    程夏跟景隅凡對視了一眼。
    小霸王、拽的二五八萬也就算了，畢竟在他自己的地盤上。
    你一個插班生哪來的勇氣拽成三六九筒？！
    程夏無奈的看著一臉若無其事的景隅凡。
    眼神教育沒能繼續深入下去，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悶哼。
    小霸王在大白的課桌上狠狠踹了一腳，大白連人帶桌子一起撞在了程夏的課桌上。
    “給老子買飲料去，死豬！”
    大白應了一聲，倉皇跑出教室。
    小霸王看見大白逃似的衝出教室，又一腳踹飛大白的凳子，才滿意的哼哼唧唧著走出了教室。
    程夏以前就聽過一些關於小霸王欺善怕惡的事，但是聽說和親眼看見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看著大白跑出教室的身影，程夏心裏跟堵著似的，悶得難受！
    徐浩上完廁所回到教室再見到程夏，他已經變成了程冬，一臉陰冷能凍死人。
    “怎麼了這是？”
    程夏懶得理他，直接趴在了課桌上。
    “誒？”徐浩還想追問，肖勝斌回頭攔住了他，小聲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我艸！”徐浩罵了一句，歘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程夏被徐浩這一驚，趕忙抬起頭。“你要幹嘛？”。
    “你管我幹嘛？！”
    程夏趕忙拽住徐浩。
    “事情都過去了，你別挑事兒！”
    “我不跟他打架！”徐浩一臉鬱憤難平，“我就問問他憑什麼欺負大白。”徐浩說著甩了兩下程夏的手。
    程夏死死拽著不讓他發瘋。
    “人家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你一個旁觀者湊什麼熱鬧。”景隅凡的聲音冷冷的從後麵傳來。大家齊刷刷的都回頭看向了景隅凡。
    徐浩有些鄙夷的看向景隅凡：“因為我不像某些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是在說全班其他53個人嗎？”景隅凡眯縫著眼，揶揄的看著徐浩。
    程夏不等徐浩發飆，先一掌拍在了景隅凡的課桌上，壓低了聲音：“能不能閉嘴！”
    景隅凡很識相的閉了嘴，低下頭又搗騰起自己的手機。
    被景隅凡這麼一通鬧騰，徐浩的脾氣也沒了，一屁股砸回了座位上，看著程夏前麵的空位置歎了口氣。
    ”謝啦。”上課鈴想的時候，程夏給景隅凡發了條信息。
    信息發過去半天都沒有收到回信。程夏側頭微微往後瞥了眼，景隅凡確實實在低頭玩手機。那他就不可能沒有看到自己發的信息。
    ”不回信息？”程夏又發了一條”說話，說話！”
    這次信息很快回了過來。
    ”你不是讓我閉嘴麼？”
    ”服氣！”程夏發了個抱拳的圖片過去。
    ”我估摸著你的心眼兒也就跟針眼兒差不多大。”
    “不好意思，我的心眼兒連線的穿不下。”
    “這話你也好意思說？！”
    “穿的下的那叫先天性心髒病。”
    程夏看著景隅凡回的信息又氣又可樂。
    真搞不懂明明一個挺好玩的人，怎麼就孤僻了呢。
    大白沒能在上課之前趕回來。上課十多分鍾後才出現在教室後門，老師罰他在教室外站著。
    而小霸王們拿著大白悄悄從後門先遞進來的飲料，得意的掃了教室裏所有的人一眼。
    肖勝斌在群裏發了一條信息。
    ”剛剛小霸王讓大白去買飲料的時候是不是沒給錢？！”
    ”好像沒。”
    ”他這樣算不算敲詐？！”
    ”算！”
    ”報警抓他！”
    ”沒證據。”
    ”不是有飲料嗎？”
    ”飲料已經被他們喝完了。”
    ”給他們做尿檢！”
    ·······
    ····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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