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第二次遇見他已是兩年以後。
    太子北戰凱旋而歸。大街上前來迎接的人山人海。茫茫人群中玉琴看到他身穿銀白色戰甲，騎黑色駿馬走在最前麵領隊。她擠來擠去，有意無意地摔在馬蹄前。仰頭求助般望著他。可他看了她一眼，目視前方根本沒有下馬扶她的意思。
    須臾，身後有人來扶她起來並道：“楊姑娘，女孩子跌倒了要學會自己站起來。不能總等著男人來扶你。”
    聽到此言，玉琴的臉不禁紅起，羞澀地低下了頭。但還是忍不住側頭瞅了他一眼。而他正凝望著高劍，目光裏滿是欣賞與欽佩。玉琴望著望著目光就收不回來了。也沒發現高劍此刻也正看著自己。她這情有獨鍾的眼神，高劍都放在了眼裏，記在了心裏。這種眼神他最能理解了。
    高劍最先打破了這寂靜的三角對視，道：“咳咳……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兄長。秋國第一劍士韓賢。這位姑娘是……”
    “不必了！”韓賢直接打斷道：“今天處理的事情還很多，殿下我們趕緊回宮。。。不要浪費時間。”
    韓賢連她的名字都不想知道嗎？為什麼這麼嫌棄她？她玉琴感到失落，鼻尖一算，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也不敢在看他了。她等了他兩年是為了什麼？好不容易等來他為什麼這樣無情對待？
    高劍語氣溫和地道：“哥，你先帶軍回去吧。我送楊姑娘回府。”便指著轎子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她上了轎子看高劍也一起上了有些坐立不安，正襟危坐。聽到高劍說“玉琴，不必緊張。”才鬆了一口氣。快到了楊府她才提起勇氣問：“殿下的兄長姓韓，應當不是親兄弟？”
    “當然不是，”他依然輕笑道：“韓賢是我身邊的第一護衛，也是我的劍術老師。韓家曆代為王做護衛，雖然身份不高，但功勳顯赫。是王室最信任的後盾。韓兄他父親曾也是先王的護衛。我與他認識已經十年了，敬稱他兄長也是應該的。”
    看她頷首低眉，若有所思，高劍又問：“玉琴是不是對他有興趣？”一聽此言她比剛從更緊張，急道：“啊？……沒，沒有的事！”如果真的沒有就好了。
    送她到了楊府後高劍說：“那今天就先告辭了，我改日再來。”
    “……啊？”她有些不理解高劍“改日再來”是何意，迷惑地看他。
    他道：“是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一闕舞蹈。”是啊，兩年過去了，玉琴自己都快忘了，他卻念念不忘！
    過了幾天，高劍來了。玉琴迎接道：“殿下是看舞來了？”
    “不，”他走上前說：“我這次來是為了娶你。”
    玉琴一時沒反應過來，道：“殿下請等等……您，剛從說什麼？”
    高劍似乎對她這種驚訝早有所預料，看著她認真地道：“我想娶你為妻，登上王位後封你為後。……這不是請求，不允許拒絕，你欠我的。”他的語氣依然和親，但玉琴覺得他是終於拿出一國之君的威嚴在說這話。欠一闕舞蹈不至於吧？但仔細想來自己欠他的還不少。如果當初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哪能好好的活到今天。隻是……她心中早已有了別人。
    他們誰也沒主動接話。這時四周突然射來許多暗器！高劍眼疾手快，，瞬間就一手把玉琴攬到身後，另一手拔劍揮舞格擋。沒有一件暗器能射中他們。接著又出來二三十個蒙麵黑衣的刺客，圍攻而來。但都在幾招之內倒在他的劍下。高劍的劍似乎很軟，隨風彎曲發出一種奏樂般的聲音。最後一個刺客知道處境危險，無路可退，去抓住了呆在一旁的玉琴。長劍橫在她咽喉，威脅道：“你在動我就殺了這女的！”
    他們之間大概有二十步距離，強去搶人是不可能了。高劍在原地驀然一揮劍。玉琴也不知他這麼憑空出劍是何意。但過了四五秒以後隨著那個人破喉的慘叫，他的雙手從手腕處整齊地割了下來，落在她的腳邊。她身上也沾了濺血，再看到地上還在亂動的一雙手，她臉色蒼白，定格在那裏不敢動。高劍走到她麵前，有些心疼地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自己，道：“別看了，不適合你！”
    玉琴迅速冷靜下來，道：“太子殿下的‘斬風’劍術，威力驚人，名不虛傳。玉琴今生有幸親眼一睹。”
    “哦，這你也知道？”高劍真好奇這手不握劍的女人，怎麼得知他與韓賢獨創的劍法。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殿下手中的這把劍名為風。韓先生的佩劍名為雲。這兩劍並稱為陰陽雙劍。陰者軟輕，善遠攻；陽者堅重，善近攻。這兩把劍相輔相成練成天下無敵的劍法——‘斬風破雲’。”
    “嗯。”高劍點頭肯定“看來玉琴這幾天備課做的不錯，頗為考究。”
    “殿下，其實我還有一點一直不明白。”她大膽地問：“如此強的劍法，殿下五年以前停止練習，換用單人劍法，並不再用過。我覺得很可惜，殿下能告訴我願意嗎？”這世上令人惋惜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區區一個劍法算什麼。
    “玉琴啊，”他依然麵帶笑容地道：“你是個聰明的女人，該明白適可而止。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這時楊臣相帶一群士兵才匆匆趕來，高劍沒等他的話，高聲宣布道：“三天以後是我登王位之日，我希望我和玉琴的婚禮一同舉行。”高劍盯著她說完這些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也看到了，想讓我死的人不少。你也已經在他們的死亡名單上占了一席之地。隻有帶你進宮，我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三天以後我派人來接你。”
    他轉身準備離開，聽到玉琴叫自己，回首道：“……還有事？”她跑進去從櫃子裏拿出了一把傘，保存的很好。她道：“請您幫我把這轉給韓先生可以嗎？”
    高劍拿過傘，來到了蓮塘邊。韓賢一個人坐在橋頭靠著一棵柳樹試吹手中新做的竹笛。
    知道高劍來了，停下了吹笛卻沒回頭，道：“知道是你了。”高劍來到他身後沒坐下來，說：“你的‘聽風’術是用在這樣地方？”韓賢平淡地回道：“對你用不著。”
    高劍沒說話，把傘伸到他麵前。他看了一眼，嗬笑一聲道：“扔了吧！”
    “怎麼能扔，是人家的心思呢……”話音未落，韓賢一把搶過傘直接扔進了湖水裏。
    過了許久，他把手中的笛子遞給高劍，說：“你還沒收過我的禮物，把這個收下吧！我已經記住了它的聲音……如果以後要去清雅閣，到竹林吹它便是。”
    “所以說，你做好準備了？”高劍明知他要離開還是問了一遍，是為了確認一下嗎？
    “三天後你登上王位，我的任務就算結束了。”其實很想把你也一起帶走，可我知道……你的任務可沒結束，也不會結束。我又怎麼能強求你呢。
    “你可以把她帶走。”高劍目視前方，勉強讓自己的語氣平淡溫和。韓賢驀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盯著高劍，嘴唇都在微微顫抖。頃刻艱難地問：“你為何選她？”
    “她可能是除了你，我唯一信得過的人。”兩人都保持緘默後，高劍很疲憊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準備走。腿卻被韓賢用笛子攔住，他沒轉身看他，也沒說話。
    高劍低頭看了一會兒，眼眶不禁微潤，最終還是說“……沒用。”

    作者閑話：

    兩年等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她等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