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禮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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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賬掛滿長廊,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有風來,將軍府門口好生熱鬧。
警局局長魏少千手提賀禮而來,握著李老將軍的手向他道:“恭喜恭喜啊,恭喜令少大婚之囍”。
李德盛樂的笑不攏嘴,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連連道:“快,快裏屋上座魏局”。
將軍府口人來人往,城裏的達官顯貴都來了,年輕的婦孺在後屋忙活著,忙著準備過會兒的成親典禮。
孩童們手裏賺著糖果,在門口跳望著,大一些的懂了事的孩子紛紛問:“這新娘子還要幾時才能到啊?”
人們翹首以盼著這場世紀聯姻,李將軍府長子李辰朝與龍城商會千金裴惟舒的婚禮。等待著青梅竹馬一同長大被流傳為金童玉女的兩個人的圓滿的結合。
“聽,是嗩呐的聲音。”守在門口已久的家丁興奮的望著十裏長街的盡頭看,果不其然那支隊伍正浩浩湯湯的走來。
遠些看,一片紅色,那顏色叫一個漂亮,像極了薩瑪河中的瑪瑙玉石,璀璨奪目惹人眼,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就連路兩旁的柳葉也在沙沙作響,似是在奏一場和鳴。
隊伍走進了些,便能見到那紅棗馬上之人,一席紅衣,宸寧之貌,微風卷起了一縷發絲遮住了他的眼睛,近他身時,才發現那眼底竟然布滿血絲,小廝猜測,許是那看似柔和的風其實抽打的很是凜冽。
李辰朝跨下馬來,不知是靴子不合腳還是什麼原因,乃至他踉蹌了兩步才徑直走向那膠皮軲轆製成的驕攆,挑起簾子,向端坐在驕攆之中的女子伸出了手,裴惟舒微微地抖著,搭上他的手。
裴惟舒雀躍著,透過蓋頭下方的那一抹空白,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個心心念念已久的人就在她的眼前,或許是該放下心中那芥蒂和擔憂的時候了。
身子輕輕轉動著長裙散開,舉手投足之間如風坲楊柳般婀娜多姿,折腰以微步,天上人間,美不勝收。
眾人拍手叫好,一路高歌,迎上堂前,大堂之內,父母高座,等待著一雙璧人拜堂成親。
“吉時已到,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也許一切都太過完美,就在三拜之時,李辰朝反了性子,遲遲不拜。
李辰朝呆滯在大殿之上,豎著耳朵傾聽,那笛聲。
李辰朝突然頭疼的厲害,眼前一片空白,人群深處掃了一眼,那一抹純白落入眼眶,他強忍著頭痛,站著了身子,向堂下走了兩步,那人好像看出了他的意圖,竟轉身要走。
李辰朝急了,忘了此時是他的婚禮,突然一聲嘶吼:“攔住他,給我攔住門口那一身白衣的男人。”
手下的將士不敢怠慢,說時遲那時快,便攔腰截下來那男子。
李雲對上那人的眼睛,驚訝的差點叫出聲音,攔在他腰上的手也緩緩放下,客氣地叫了一句:“裴少爺”。
李辰朝剛要抬腳走過去,就見那人,向他走了過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記憶的閘門被打開,他扯著快要失去聲音的嗓子,啞聲問道:“堂下何人?”
“裴恰瀾。”
一字一句敲打在他的心上,他想衝過去抱住他,想大聲的問一句“你還活著?”,想用盡所有來告訴他“我很想你”。
但是他不能,在這場婚禮之上,他該怎麼麵對他?
同李辰朝一樣震驚的還有裴惟舒,她險些掀開蓋頭,要親眼證實一下是不是裴恰瀾真的活了過來?可她也不能,隻能手心浸滿了汗珠,慘白的臉色,心虛又氣憤的等。
她不能因一時之氣,毀了馬上就要到手的一切,她心不甘,她裴惟舒贏了那麼多女人,竟輸給了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那個姨娘生的雜種。
而大堂之上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眾說紛紜,這個死了得人怎麼又活了過來?
裴聞見狀,有些坐不住了,沒有重得兒子的喜悅,有的隻是坐立不安的驚呼:“你怎麼來了?”
裴恰瀾一如從前般溫潤如玉,清和的嗓音響起:“今日是我妹妹大婚,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是要來看看。”
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慢悠悠的敲著,落在李辰朝的眼裏,就算如今,李辰朝也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是怎麼拿起手術刀的?怎能那樣處變不驚的麵對那些血雨腥風?
裴恰瀾的腳跟也是站不穩的,沒人知道他到底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能站在這裏,麵對這樣一群想把他置之死地的人。
他隱忍著,盡可能雲淡風輕的看向那一身紅衣的男子,今日是他的婚禮,這麼重要的時刻他裴恰瀾怎能錯過?
他看著李辰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地訴說:“恭喜你,妹夫!”
李辰朝別過眼,不去看他,心中長歎:為何不讓他在戰爭中死去,為何要他活著,這國,為何不放任他去死。
他的這抹微笑比戰場的刀光還刺眼,這一聲妹夫,可真是給他李辰朝當堂判了刑。
“哥哥,是你麼?你能來我真的太開心了,可是妹妹還未禮成,掀不得蓋頭,不吉利,哥哥可否先回家,妹妹明日便帶辰朝去見您。”裴惟舒終是按耐不住,開了口。
裴恰瀾明白她話中之意,曾幾何時最想讓他死得人就是她,她又怎會留自己在這裏多時,隻是有些擔憂辰朝罷了,他性子剛烈,耿直,怕他一人難以對抗這表裏不一的裴家。
裴恰瀾不可多言,他以是死過一次的人,裴家他在不想招惹,轉身俞走之際,還是忍不住說上一句:“妹妹,妹夫珍重,恰瀾告辭”。
李辰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黯然神傷,他想起曾經,裴恰瀾說過:“辰朝,每次你去上陣殺敵的時候,都會徒留給我一個背影,我不能遠望,隻能駐足一分一秒,生怕模糊的視線刹刹那間丟失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從前李辰朝覺得他像女人一般矯情,如今,他才後知後覺,往事被記憶,終究疲憊,停留在這裏,注定無法追隨他而去。
被裴恰瀾出現攪亂的禮堂現場,李德盛氣憤的吼李辰朝:“都交什麼不三不四得人,還不快點完禮”。
李辰朝僵著身子,隻有一副驅殼在這裏支配著與裴惟舒夫妻對拜。
那道輕潛的隻有裴惟舒可以聽到:“惟舒,你是我的妻子了我會好好愛你。”
裴惟舒懸著的一顆心,落了地,那份驕傲又回來了,她就知道他是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