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被那清晰又刺耳的聲音給猛的扯開，整個人都要沒撕裂了一般。
    他依舊一個勁兒的摳著心口那處，已教他撓出了血珠子來。
    一滴一滴的小球兒似的抓著皮膚滾到衣衫上。
    另一隻手還握著霜華的劍柄。
    曉星塵一隻手隻扶著薛洋，另一隻手捏著霜華的冷刃，任是割的再深也未有一刻鬆過手。
    一朵朵帶著腥鏽味道的血紅跟著被風從枝上扯下來的落紅似的，撒開了歡兒的往地上跳。
    不一會兒，就染了一大片。
    森森的山澗響著水聲，還有人聲。
    那人用清冽的聲音叫著——‘阿洋’。
    薛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清醒的。
    前塵舊夢如潮一般向他襲過來的時候，他就想起來了。
    可他睜不開眼睛，叫不出聲音。
    就跟被困在一個傀儡的身上了一樣。
    他感覺有人在喚他，他想回應他，可是無論他在怎麼大聲，那人也聽不見。
    他在一片黑暗之中，隻聞到周遭濃重的血腥味兒。
    那令人惶恐不安的味道拚了命的湧進他的嗅腔。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曉星塵喚了薛洋好多遍，他都不應。
    礙於現下境況，他便出手打暈了薛洋。
    將他小心翼翼扶到地上，才過來收好霜華。
    從衣擺下撕了幾條白布，胡亂纏了纏手上傷口，便去看薛洋了。
    他在澗裏捧了些水，給他洗了洗傷口，拿白布給他包上了。
    薛洋那傷口也沒他手上的深，沒怎麼顧及，流的血更多了。
    他放著薛洋，去了附近，這地方應當有些止血的草藥。
    沒過多久，果真教他給找著了。
    隨意弄碎往傷口上敷了一些，又扯了條布包著了，先前那布早染的都是血也不能用了。
    薛洋醒過來的時候，曉星塵還未回來。
    他以為他被打暈時，他聞到的血腥味道是假的。
    直到他看到不遠處的青石上，紅的似花兒一樣的血。
    道長！道長去哪裏了？
    恐懼迅速又瘋狂的席卷上了他整個人。
    這種感覺不出所料的將他心髒上紮的那把冷器推近了一分。
    不偏不倚剛好紮在心髒上，比之從前更冷了。
    刃上泛著比以往更甚的寒氣，冰冷順著刃牙流進血液裏。
    這感覺好似八年前，曉星塵道長自刎的那日。
    眼眶溫熱發酸，帶著溫度的水滴就那麼順當的滑下來，也不帶停歇的，滴滴清脆。
    他跪在地上，心裏想的也是個死。
    好像死了就可以把欠的都還了，就可以解脫了一樣！
    “阿洋！”
    曉星塵才回來，就見到薛洋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連忙喚他。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
    可愛，溫善，難過，生氣，全然不是。
    眸子裏頭的白都滲了紅，不是一絲絲的，是一暈暈的。
    黑的瞳孔失了焦，軟軟的沒了靈魂。
    整個眸子紅中帶著淡淡青色，那裏麵含的是一心求死。
    薛洋忽的聽到曉星塵喚他，還以為聽錯了，直到又聽到一聲，眸子才有了光。
    慢慢的聚焦起到道長的眉眼上。
    忽然笑了，從回了光的眸子裏湧出來的水珠子連成線的落下來。
    還未輕輕喚出聲，便被曉星塵擁進了懷。
    前塵舊夢不須記，今朝情債不堪還。
    這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愛癡纏，恨縈縈，離別人，求不得！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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