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 015 江湖人稱一諾千金沈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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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比其他的季節都要漫長,時間在高溫裏流淌,悄無聲息地便到了每年最熱的時候。
接嘉樂到沈家的日子,剛好是白靈返校後的幾天,冰冷了數天的沈家,因為嘉樂的到來,讓張嘉樹又感受到了溫暖。
嘉樂喜歡朝陽,白管家細心地將房間選在了東廂,正好與他的房間隔空相對。
每天清晨,他推開房門便能看到嘉樂靜靜地坐在對麵的房門口,甜甜地衝他笑道:“哥哥,早安。”
他也總是跑過去,將她推到走廊的窗口下,責備道:“你要多休息,怎麼又起這麼早。”
朝陽透過玻璃窗照在倆人身上,暖暖的。
由於生病,嘉樂不能和普通孩子一樣進入學校,他隻好請老師上門來教。這次因為搬進沈宅的關係,老師都由老薑重新換了一撥,新來這些他不大認識,也就不太放心。
所以初初幾天,他總是呆在嘉樂的房間裏。嘉樂上課,他就在旁看文件,看沈氏的辦公流程,看沈氏的內部資料。
沈智宸並沒有讓他直接去沈氏,而是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去了解沈氏在江雨城的文旅版塊業務。從人員到部室,從管控到運營,從正建項目到運維項目,大大小小,細枝末節,通通丟給了他,全是紙,摞起來幾乎要和他一般兒高了。
縱使他喜歡看書,可也不愛看這些幹癟癟的文件啊,偏偏沈智宸就像他高中時的教務處主任,每隔幾天想起來就要考試,害得他偶爾想偷個懶都不成。
怨念堆積大了,他丟開手裏的紙,抱怨說這簡直比當年高考還難熬。嘉樂聽了,小心翼翼地問他,哥哥,我今年是不是可以參加高考了。他聽得心揪疼,便再也沒說過這話。
好在,難熬的日子裏,沈智宸也不常出現,雖然每天都回來,但不是很早出門,就是很晚才歸。有空考他時,他能聞到男人身上彌漫著煙酒氣,也常常感覺到男人的疲憊。
這很好,男人累一點,他就能輕鬆一些,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一月期限的最後一天,氣溫陡然升高到了40度,江雨城的地表溫度突破了45度,空氣都火辣辣的。
晚上七點,沈智宸還沒有回來,張嘉樹吃過晚餐,推著嘉樂在園子裏遛彎,熱得滿頭大汗。
晚上八點,沈智宸還沒有回來,張嘉樹了洗澡,陪嘉樂彈了一會兒鋼琴,卻無法心靜,又熱出一身汗來。
晚上九點,沈智宸還沒有回來,張嘉樹給嘉樂接著前一天講到的乾隆十年的乾隆朝第一場戰爭,大概是戰場殘酷,熱血沸騰的原因,他這汗水就沒停過。
晚上十點,沈智宸還沒有回來,嘉樂已經熟睡,張嘉樹又洗了個澡,搖著白管家的老蒲扇坐在搖椅上,搖啊搖啊,打了個哈欠,一身清涼……
晚上十一點,張嘉樹用蒲扇支著腦門,一下一下的點頭,尋思著要不找倆火柴棍來,把眼皮撐一撐。
晚上快十二點了,沈宅門口傳來車胎摩擦“吱”的一聲,將張嘉樹的瞌睡蟲猛地嚇了個半死,他探頭往廳裏一瞧,座鍾指到十一點五十九分,心想,江湖人稱有諾必現的沈三爺果然一諾千金,說是今天就是今天,多一分不成,少一分絕不!
張嘉樹很有自覺的迎了過去,走了沒多遠,便見男人被老薑扶著,腳步蹣跚,再走近一點,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麵而來。
“還不快來搭把手!”看見他,老薑凶巴巴地喊。
張嘉樹極不情願地上前扶住男人的另一邊,差點被壓趴下,“他這是喝了多少?”
“不清楚。”老薑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跟著他的,他喝多少你不清楚?!”
老薑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這時,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老薑騰出一隻手接了電話,嗯嗯啊啊一陣兒,掛了,轉手便將自己肩上的沈智宸的另一隻胳膊也搭在了張嘉樹的肩頭上,“我得馬上再回去一趟,你把三爺扶回房間。”
“哎,喂!你……!”張嘉樹被壓得話都說不全,隻能瞪大了眼看著老薑撂挑子走人。
他抱著男人的腰,被壓得後仰成弓形,腰都快斷了,後邊那些沒眼力見的保鏢也不說來幫個忙!
“你們別看了,趕緊來幫忙呀!”
保鏢們給了他個醍醐灌頂的表情,下一秒才跑了過來。
男人醉得很厲害,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躺到床上,還在皺著眉頭呻‘吟,像是極不舒服。
白管家幫忙找了清爽的衣服來,卻也隻是找了衣服來,放在他手邊,便說:“木爺,麻煩你給三爺擦拭一下,我讓人給爺煮醒酒湯來。”
擦,擦拭?!
白管家瞧他一眼,笑眯眯地說:“三爺和木爺有緣,木爺剛來宅子的時候,發燒暈倒,三爺照顧了您一宿,眼皮都沒合一下,今夜又換成木爺辛苦了。”
張嘉樹驚愕,回想一番,問:“不是小白靈嗎?”
白管家笑,“大晚上的,白靈怎麼能進三爺的房間,第二天她來照顧你,也是三爺吩咐了,她才能進來的。”
……
水盆放在床邊,張嘉樹擰了毛巾,擦拭著男人的臉,依舊滿腦子漿糊。
沈智宸會照顧他一宿?怎麼可能……
但……白管家會騙他,也不太可能……
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男人的舒緩般呼出一口熱氣。
張嘉樹甩甩頭,拋開思緒,又重新擰了一把,展開,敷在男人脖頸的大動脈處。
給沈智宸擦身體比張嘉樹想得更難,男人自律,一身腱子肉練得結結實實的,就是平日裏他都搬不動,更別說如今已經醉倒過去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給男人擦拭完、穿上衣服,他累得簡直想就地癱倒。
趴沈智宸邊兒上,歇了會兒,白管家端醒酒湯來了,遞到他手裏,轉身就走,步法囂張。
張嘉樹端著骨瓷碗,一頭黑線,視線慢慢轉到男人的臉上……
“三爺?”張嘉樹拍拍男人的臉。
沒有反應,膽兒肥了些。
“沈智宸?你真醉死了?!”
沒有反應,很好!
張嘉樹左右開弓,凶狠地拉扯男人的臉皮,“沈三爺,起來喝湯了!”
男人是真的醉狠了,任憑他怎麼用力,都沒有絲毫的回應。拉扯了會兒,張嘉樹突然覺得無趣,便鬆了手,將男人拖起來,靠到床頭。
他轉身去端床頭櫃上的湯碗,募地,一個沉重的腦袋砸在他肩膀上。
張嘉樹皺眉,手指抵著男人的太陽穴,將那重物摁回原位。
再轉身,“咚”,肩頭又是一沉。
“……”
他攬著男人喂湯,可男人的嘴閉得比河蚌還嚴實。滾燙的鼻息噴在他的脖子上,鼻息很急。
不是沒醉過,他當然知道這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症狀。
他垂眸,男人擰成一團的眉心就在他眼皮底下。按著他的本心,這男人難受死才好,可男人曾經也在他病了時照顧過他,照顧得……很好。
將沈智宸放回被褥裏,張嘉樹去了廚房,不是他想照顧,不是他樂意照顧,是他不想欠別人的情,特別是欠沈智宸的情。
拿了醋和垃圾桶來,張嘉樹掐著沈智宸的腮幫子,掐了半天,男人的兩頰都被他掐出了紅印,可那死鴨子一樣的嘴就是不張開,好像特意在跟他作對。
“你是故意的吧,你其實醒著呢吧!”張嘉樹氣惱地拍男人的臉,還是毫無反應。
別了男人一眼,算了,就這樣吧,反正盡力了。
張嘉樹放下東西,將男人往被褥裏一塞,起身出門。
走到房門口,他握著門把手,腳步一頓,不知怎麼,這最後一步,他竟然邁不出去。
夜深了,室內一片寧靜,屋外的蟲鳴也偃旗息鼓。男人沉重的呼吸聲像是魔咒,被無限放大,擾得他腦仁都疼。
站了很久,張嘉樹突然轉身,氣衝衝地回到床邊,抓起醋瓶子灌了一口,俯身喂進男人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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