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裏，薑隅站在他的窗外看了許久，此時若是有人在這，就可以發現薑隅的眼珠子是幽幽的綠色。隱約可以看得到，窗外的草叢裏有東西在鑽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薑隅目光輕飄飄往哪兒瞟了一眼，淡淡說道，“留在這裏，盯緊著那些東西。”
    似乎是有人在回應一般，空氣微微波動起來。
    薑隅的聲音也不算小，可是裏麵熟睡的人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睡得很香甜，還翻了個身。
    心大。
    薑隅隻能這樣形容。
    第二日蔣宣起床一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一張放大的漂亮臉龐，那青袍長發的年輕人正幽幽盯著他：“醒了？”
    蔣宣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看清是薑隅後，深吸口氣，努力壓下那種想罵娘的衝動：“你看我像在夢遊嗎？”
    “不像，”薑隅淡淡說了一句，下一刻提高了聲音，語氣更加幽然，“天亮了，你該去做飯了。”
    蔣宣：“……”所以這位哥們，你隻是因為肚子餓了才會大早上跑來他床前像盯著屍體一樣看著他？特麼重點是他完全沒發現這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不會做？”蔣宣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那語氣完完全全就再說，我來你這人就是因為你做的飯不錯。
    蔣宣默默吐了口血，下一刻卻看到薑隅揉著拳頭，心神一震，立即跳下床，“你先等等，我立刻就去給你做早餐。”
    薑隅眼中立即流露出滿意之色。
    日了狗了。他到底招了怎樣一尊大神回來？送神容易請神難，他媽的這尊大神還是自己死皮賴臉走進來的。
    蔣宣默默戳著筷子，看著薑隅吃得香甜，流下了一行屬於爸爸的淚水。
    “你們也要吃飯的？”蔣宣問了一句，他忽然想起了薑隅好像也不是人類來著。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活下去？”
    蔣宣有些尷尬，心裏默默想著，誰知道你是什麼玩意兒來著，靠，他太難了。
    薑隅看了，嘴角微不可查彎了彎。
    ……
    蔣宣坐在車上，看著薑隅打著方向盤，用風一樣的速度轉了個彎。
    “西城區朱雀大街，”薑隅看了他一眼，“那裏的醉仙樓不錯。”
    蔣宣：“哦，我去的就是那裏，聽說是挺不錯的。”
    薑隅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去過一樣。”
    蔣宣：“……”給我留點麵子，別說出來行不？
    蔣宣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沒有把醉仙樓裏那隻山雞廚師做菜會把她的毛丟進去這種事兒說出來，他怕會膈應到蔣宣。
    “你對那裏似乎很熟悉？”
    薑隅點頭，“正好我順路，就帶你一程。”薑隅輕哼一聲，“算不得熟悉，隻是在那裏住了幾十年而已。”而且他在那兒也隻是閉關而已。
    “……”嗬嗬。
    妄想著能長命百歲的蔣宣理解不了幾十年是個怎麼樣的概念。
    “大概是八九十年前吧，朱雀大街熱鬧的很，梨園春秋、各種妖魔鬼怪爭先出山，熙熙攘攘的，有些人至今都忘不了。”
    “梨園春秋？是指國粹嗎？”蔣宣難以想象一群妖魔鬼怪在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模樣。
    “不，”薑隅幽幽看了他一眼，“梨園春秋指的是當年的一件事，朱雀大街曾經聚集的都是頂尖的高手，他們為了爭權奪利，上演了一場戲文裏的戲碼，血染十裏，曾經的鼎盛一夜衰落。”
    “那那些人挺可憐的。”
    “他們可憐個屁！嗤，那些都是害群之馬，死了活該！”薑隅眼神有一瞬間的淩厲。
    蔣宣：“……”他偏偏的要多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