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災之後防大疫，防病措施要牢記；不喝生水喝開水，飲水消毒不大意；大便小便進廁所，保護水源要仔細；垃圾堆放要集中，滅蚊滅蠅要積極……”
    常清夏一邊絮叨一邊看老頭兒將順口溜寫好，她第一次感謝起來來高中抽查背誦衛生知識的領導們，如果不是當年狠狠背過“衛生知識一百問”，她也不能記得這些跟考試無關的內容。
    如今距離安城封城已經三天，這是老頭兒第一次來看他們，給他們帶來物資。她連忙將這些天回憶起的什麼衛生知識一股腦兒地全跟老頭兒說了，也不管適不適用。好在看老頭兒舒展了一些的神情，這些大概還是能派上些用場。
    “順口溜就派人多宣傳，印成傳單發下去最好，這也有一定的防治作用。至於口罩，這是我做的樣品，這個主要防治飛沫傳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疫病和我看到的天花傳染方式應該是一樣的，主要有飛沫，蚊蟲叮咬，體液交換……”
    老頭兒認認真真地將常清夏說的話記了下來，間或提上一兩個問題，一個上午很快便過去了。中午照例是稀粥加炒菜，不會用灶台的常清夏表示煮米飯是不可能的，煮粥已經是她的極限。老頭兒連午飯都來不及吃急匆匆又飛走了，常清夏無聊地看戚語練劍，腦中不斷地思考她還能為這安城做些什麼。
    如果種牛痘有用就好了，常清夏深深歎了口氣。老頭兒跟他說黃大夫在不同的病人身上都用過，可惜完全沒有用，倒是那些沒染病的種上牛痘，直到現在也還安然無恙，現在還在觀察之中。但是病情迫在眉睫，因此安城裏牽進去好些牛，按照常清夏的意思，供城裏的人自願選擇是否要接種。可惜潛伏期沒有過，常清夏不知道牛痘是否有用的同時，還要擔心城裏的人能不能接受這種從牛身上染病的方式。
    一開始大家當然是不能接受。牛是什麼？是畜生，是風裏來雨裏去，還會在糞坑裏躺倒的一種牲畜，身邊不知圍著多少蒼蠅嗡嗡叫，從牛身上得的病還能治？於是黃大夫的從一開始的極力推薦被群嘲之後，便放棄了這種方式。
    “我是大夫，還能騙他們不成？”黃大夫悲憤地說道，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別人對他醫術的質疑，因為他一向自認為是這世上醫者第一人。
    邪劍仙並不覺得意外，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自認為對於這些平民還是相當了解的。即使他們住在安城，可與那些城外的農夫相比，他們也不過多認識幾個字罷了，大多數還是為了生存而隻學了能用得到的。平民最大的特點是什麼？是目光短淺。他們或許懷疑一切，或許各有見解，可當一個“榜樣”出現時，他們便都閉上了嘴，一股腦地跟在那個“榜樣”後麵，不再思考。
    “我就跟你說過，用清夏的辦法就很好。你看城西那些人，是不是幾乎一半的人都去種那牛痘了？你非說是弄虛作假……這種時候，是人命重要還是真假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