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等著開飯呐，你這人在這兒礙手礙腳、幹什麼的？”
    一個人不耐煩地抬頭，隻是在看到常清夏的一瞬間神色變得十分古怪。
    “原來是咱們的二夫人呐，怎麼來我們大廚房了？”那人陰陽怪氣，配合著上下打量的目光，讓常清夏十分不舒服。
    “我是來二少爺午飯的。”常清夏不想跟他多說，簡短地回答。
    那人聽了猛地拔高了嗓子：“二夫人來要飯了，德子還不快把吃食拿來？”
    要飯？常清夏臉色一沉，差點沒忍住直接罵出聲。對方說話帶刺，常清夏也不慣著他，冷笑一聲：“看來我有必要去見見夫人，問問她怎麼挑的下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你能見到夫人？”另一個人也走過來不屑地說：“還真以為自己成了主子哈，這院兒裏誰不知道當初你是自賣為奴的啊？”
    常清夏心裏一震，沒想到又得到了個大情報，隻是是個不好的情報罷了。她心思千回百轉，嘴上卻不肯饒人：“想見總是能見到的。再說我既然進了門，那就是戚家的媳婦，是主子，不管什麼時候知道，隻要夫人知道了，你覺得她還會留你？”
    連奉茶這種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常清夏覺得這大夫人不是蠢，就是狠。可要是蠢人的話又如何做的了這麼大一個家庭的夫人？要知道常清夏從戚語的小院子走到這大廚房，可是走了整整一刻鍾，更不要說沿路看到的雕梁繡戶，奇花異草。所以常清夏賭了，不然今天她退這一步，明天怕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踩她一腳，日子更不好過。
    果不其然，那兩人的眼裏閃過一絲畏懼，也不敢再說什麼閑話，規規矩矩地往她的食盒裏放上飯菜。常清夏此時心裏卻沒有一絲輕鬆——這夫人要積威多深才能讓這兩個人這麼快閉嘴？竟然連一絲多餘的言語、動作都不敢有了，也不知道平時到底是如何對待下人的。
    提著食盒往回走，常清夏暗暗記下大致布局，為自己逃出做準備。隻是越走越偏，這才發現小正太的院子竟然是在西南角，跟外麵小巷隻有一牆之隔。常清夏先是大喜，然後想起“自賣為奴”又是擔心：如果賣身契被攥在那個夫人手裏，那自己恐怕是不用想著逃跑了——她可沒自信能鬥得過宅鬥技能點滿的老婦女。
    實在不行就隻能偷了。雖然有些不靠譜，但總算有些頭緒的常清夏心裏到底明朗許多，哼著小曲往房裏走。
    “清夏！”戚語撲倒常清夏身上，將她抱了個滿懷。自從爺爺奶奶走了之後，他便什麼都沒有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除了小秋姐姐會來陪他之外，這個小院連一隻狗都不會來。姐姐說娘子將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東西，所以他真的盼了清夏好久好久。可能是太孤單了，所以常清夏不過消失一會兒他便焦躁不安，生怕他像爺爺奶奶一樣丟下他離開。
    “不要走。”
    “我去拿飯啊，你不是知道？”常清夏原本因為不適而正在掰開戚語手臂的雙手突然停止了動作，她忽略心裏的不安，難道他知道自己要逃跑？
    “飯！”
    見到小正太努力扒飯的樣子，常清夏總算鬆口氣。雖然這小正太根本指望不上，但是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君，以後還有很多事要借著他的名義。遠的不說，這幾天她還打算翻牆出去看看呢，怎麼說也要哄好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