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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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鋣和白濡沫一起來到了京中盛地,鳳鳴街。四周全是過往人流,孩童的嬉鬧聲,商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小尹,看到了嗎?這是去往仙途的命脈,這裏分有四條道。”白濡沫眼中滿是欣喜,“這四條道,分別通往天琦山,均望山,臥龍山,齊嶽山。連著輕漣派,弶冥宗,擎鴻派,珞淵派。而我們就要去四派之首,擎鴻派!”
孟鋣看著白濡沫,笑了一下,隨即說:“好的,哥哥……”
白濡沫一怔,莞爾一笑。昨晚,在他們走過密林時,白濡沫問孟鋣:“不知你今年貴庚啊?”孟鋣挑眉道:“你問這個作甚?”“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尹無情或無情吧,如若你比我大,我便叫你哥哥,反之 我叫你小尹。”孟鋣越發覺得他有趣了,“那如果我比你大,是不是要叫你,濡沫?”
那聲“濡沫”叫的分外深情,酥軟溫柔。白濡沫的心一瞬間停跳了一下。“哥哥……”孟鋣輕喚一聲。白濡沫看向孟鋣,“你比我小?”孟鋣嘴角上揚:“怎的?你有些失望?”白濡沫笑出聲來:“比我小而已,失望什麼?”
白濡沫回過神來,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不停的玩弄著,才三兩下,那把扇子便被拆了個四分五裂。
白濡沫歎了口氣,將折扇的殘肢扔到了地上。說來也怪,自己從小到大就是與扇無緣,無論多結實的摺迭扇到了他手中,過不了多久都會變成廢品。
“你適合用劍。”孟鋣透紫眼眸深邃,“我可以贈你一柄。”
“是麼,那我倒是有些期待呢。”白濡沫看了眼手上的繭子,自己曾經也是玩過劍的啊。
他們走進一家客棧,卻聽到幾個俠士在談論柏葉林哭聲。“哎哎,你們聽說了沒有,那柏葉林每晚都會傳來一陣哭聲,甚至可以看到血水流動呢。”“有沒有那麼誇張。”
白濡沫緊緊握拳,向他們走去,“你們剛剛說的,晚上可以聽到的孩童哭聲有幾個?”
那幾個人被白濡沫的樣子給震懾住了,結結巴巴的說:“有,有九個吧,不,不過,那裏的確少了九個孤兒。”
白濡沫心中又恨又痛,向後跌去。為什麼,為什麼連孩子都不放過。“白濡沫!”孟鋣伸手將他抱住,一個轉身,白濡沫輕輕靠在孟鋣肩頭。
孟鋣皺眉,將他抱起,徑直向樓上廂房走去。對於孟鋣來說,白濡沫實在太脆弱了,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支離破碎。可他也甘願就那樣護著他。
月光灑地,星辰遍布,精致小桌上,置一清酒,有一佳人,舉杯一飲而盡,眼中盡是憂思。
“何人告訴你的,杜康可以解憂啊。”孟鋣靠在門框上,那雙深紫眼眸看著白濡沫,閃過一絲心疼。
白濡沫沒有理會他,隻是看著窗外明月,飲酒。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真的很沒用呢。
孟鋣走到他身旁,端起酒盞,皺眉將酒飲盡。“咳咳,咳咳。”孟鋣放下酒盞,使勁咳著。白濡沫急忙起身為他撫背,語氣中有一絲埋怨:“不會喝酒,怎麼還要喝。”
孟鋣微微搖頭,看著白濡沫,嚴肅的說:“你現在很難受,是麼。我,不能讓你難受。”
白濡沫呆住了,尷尬的笑了兩聲,“你在說什麼。好了,休息吧,明天就去擎鴻派。”就在他轉身刹那,孟鋣卻一把將他擁入懷中,“你放心,你的願望,我都會替你實現。”
白濡沫臉上出現紅暈,他試圖將孟鋣的手扳開,可孟鋣卻抱的更緊,他閉著眼睛,嘴中溢著酒氣,呼出的熱氣噴在白濡沫的臉上,將他也熏的暈暈沉沉的。
孟鋣睜開雙眼,看著白濡沫,情深脈脈的說:“其實,其實小時候的我,就已經……”話未說完,孟鋣便睡了過去。白濡沫將他放在床上,看著他俊美的臉。小時候,我見過你嗎……
孟鋣做了個熟悉的夢,五歲的他,艱難的逃出了竹林。在街上流浪,與狗爭食,受寒受凍,被人欺被人罵,受盡恥辱。直到那天……
“看啊,那是璧人!是白家公子!”“果真是芝蘭玉樹,劍眉星目。不過七歲,便使得一手好劍了。”孟鋣聽著路人的討論,卻是越發討厭這所謂的璧人了。仇人家的子女,能有多好,他起身躥進一群,還是看看地上有沒有掉落的錢吧,這樣,說不定可以吃一頓好的了。可惜,小小的孟鋣沒有發現錢,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大漢,那個大漢一臉戾氣,抬起腳將孟鋣踹倒在地,孟鋣蜷縮著身子,他早就習慣挨打了孟鋣將身子縮的更緊,閉著眼睛。就在那大漢邊怒罵邊抬腳時,一個潤人身心的聲音傳來,“住手!”
孟鋣睜開眼睛,白濡沫溫柔的笑著,進入孟鋣眼簾,他是那麼幹淨,幹淨到孟鋣覺得自己是那麼惡心,他無法直視白濡沫的碧眸。白濡沫看出他的難受,抽出手帕,仔仔細細的擦去了孟鋣臉上的泥。那充滿陽光的笑容是孟鋣得不到的東西。“餓了嗎,我有桂花糕哦,甜甜的,我最喜歡了,你要嗎?”孟鋣突然覺得好委屈,忍不住抽噎起來。白濡沫眼中滿是憐惜,他就那樣抱住了髒兮兮的孟鋣,柔聲安慰:“好了,好了。小順去把桂花糕拿來。”白濡沫轉頭對身旁的書童吩咐道。名叫小順的書童麵露難色:“少爺,那可是……”
“我讓你去,就去啦。快點!不然罰你抄書。”小順一聽,便立刻將桂花糕遞了過來。
白濡沫接過糕點,看向了孟鋣,“給你。”孟鋣眼中閃著淚花,他不要仇人的食物。就在他張開嘴想說不要時,糕點的甜味就已經充斥了他的整個身心。“我叫白濡沫,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就報出我的名字,他們就不敢了。”他把剩下的桂花糕也給了孟鋣。那碧色的眼眸閃著星光,孟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澄澈的眼眸,他知道出了白濡沫,別人也不可能有。
孟鋣看著白濡沫上了馬車,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少爺,糕點全給了那個小乞丐,那你給夫人的禮物就……”“好了,小順,娘親不會怪我的。”
孟鋣緩緩睜開眼睛,看見趴在桌上睡著的白濡沫。柳眉微皺,下床走到他身邊,低下頭,吻了一下白濡沫的唇,又將他抱起,放在了床上。孟鋣穿好了衣服,靠在床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白濡沫,像是在看一個珍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