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節 聞驚變安能受信 僥逃出親見異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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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萼這幾日被關押在一間布置還算舒適的房屋內,幾欲瘋掉!這天兩名女盜送入飯菜,方擺上桌便又被她一把便掃落在地!其中一女盜惱喝道:“你再不老實我們可就不是這樣客氣對你啦!”
    綠萼大叫:“你們這幫可惡的女強盜!何時放我出去?”又一名女盜喝斥道:“現在有吃有喝的供養著你就不錯了!你還想出去!真當我們這迷花穀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呢!”綠萼一味又叫:“誰希罕你們的臭飯臭菜!我要回家!要回家!快放我出去!”
    那兩名女盜正自喝斥,屋外已響起一聲道:“你們理她作甚?自管把飯菜按時送上,旁的都不用管!她願吃便吃、不願吃便餓著!反正肚子又不是你們的!”人已隨聲而入,正是嬌杏。
    那兩名女盜忙恭喚了聲:“大師姐。”嬌杏抱手踮腰,往綠萼麵前驕氣十足的一站,滿臉可憎壞笑道:“她自己若安心要餓死,那就由她去鬧吧,還可省了咱們的口糧和這許多麻煩,何樂而不為嗬!”
    綠萼更是氣惱萬分,滿臉漲得通紅!因聽那二女喚她做大師姐,便道:“你……你這妖女頭子,少得意!我……我告訴你!我爹可是名震江湖的豪俠銀雪莊莊主嶽向天!等他尋得我來,定將你等殺個落花流水、片……片甲不留!哼,你們現在不放我,到時八抬大轎送我出去隻怕還來不及呢!”
    嬌杏放聲諷笑道:“快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吧!你以為你到了這裏還能做你的大小姐嗬!你這已不是第一次搬出你的家世來嚇我們啦,我倒想讓你自己說說,你爹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秦盟主去嗎?我們連大秦世家都不顧忌了,還能顧忌你什麼銀雪莊!我的大小姐,我們事先早設好周密安排,你們家那些人隻能追察到你二人是在這附近一帶地域失了蹤,察不到這穀裏來的。若他們真能察到此處,那可就活該你二人倒黴了,管教他們連個鬼影子都尋不著!哼哼,本來我們意隻在秦淩霄一人,可沒想你這位大小姐偏偏要跟著來自投羅網,說起來這次我們的計謀能成功,還得多虧有你從旁再三躥掇,可真該好好謝謝你嗬!”
    綠萼被她這一頓冷嘲熱諷,氣臊得頭腦發熱、渾身發抖,都不知要說什麼道:“我才不要再同你說話!我霄哥呢?他在哪裏?你們設計拿他到底要幹什麼?”她這兩日掙鬧間,已聽看守的女盜透出過幾句淩霄被擒之事,卻難知詳情,而莫棄初起隻是在暗中看顧她,並無過多接觸,自那日離開黑水穴後,更是已被禁止接近此處,是以也無機告訴她過許多。
    嬌杏本是受了師命前來,因正見綠萼耍性,一時隻想挫她威風,此刻聽到她最後一問,方才想起本意,神色一斂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嶽綠萼,我警告你,你若想平平安安的出去就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否則鬧得大家都躁了可是對誰都沒有好處!”
    綠萼自被擒後一直叫鬧不止,幾已摔光了屋內一切能摔的東西,但也沒幾人理她。她其實也並非不知再鬧也是無用,隻是焦灼攻心、性氣難抑,這會兒聽了嬌杏之言,念及而今處境,驀然一陣悲從心來,灰黯沮喪,軟軟坐入桌邊椅中,憂怔落淚道:“你們費這麼大勁……把我們騙到這裏來究竟想幹什麼?我霄哥他,他沒被你們怎麼著吧?”
    嬌杏眼珠子一轉,忽的臨時擬出一言道:“你剛才不是問我設計拿秦淩霄到底要幹什麼嗎?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師父名號‘火狐狸’胡紅香,美豔絕世,當年不知有多少男子被她引迷得神魂顛倒、甘為奴役。她素來最喜歡俊俏少年,因聽你那霄哥風流倜儻之名,又恰知他正要從我們鎮上經過,所以才設計把他賺到這穀中來好好耍耍……”
    此時的綠萼對胡紅香已有所聞知,知道她是早年豔蕩出名、曾引迷無數男子失足並喪命於此深穀的妖女,當下淚目一睜,禁不住氣叫道:“你師父不就是那個該死的香兒嗎!她可真不要臉嗬!”
    嬌杏頓時雙眉一豎,怒道:“你敢罵我師父!”轉而卻又斂去怒色,撇嘴一笑,故意大露得色道:“不過你也當真怪可憐的,先是因你那情哥哥憑白受累誤陷於此,現在又被他負心拋棄,唉,大家總歸也都是女人,我就不同你計較了。”
    綠萼臉現疑惑,尚有些反應不過來之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嬌杏搖頭晃腦道:“你還用得著為你那位俊俏的情郎擔心?他正同我師父風流快活得緊呢!”
    綠萼這才雙目一瞪,臉上因憤怒而湧起陣陣潮紅道:“你少胡說八道!比你師父年青美豔的女子多啦!我霄哥少年英雄,是何等樣人,平素身邊交往的全都是優異女子,豈會受她那麼個老妖女迷惑!”
    嬌杏放聲“哼”笑道:“信不信由你!什麼少年英雄?想當初有多少成名的豪傑都服服貼貼的拜倒在我師父的石榴裙下!你霄哥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又算什麼!”說著一把拽住綠萼的手,將她扯到門邊。綠萼手腕被她捏得生疼,惱她無禮,不忿掙動,卻掙脫不開,但見她遙手一指外麵西方綠樹花叢掩映後隱現出的一幢屋宇道:“你來看!那就是我師父所居的香屋,聽見裏麵傳出的喧笑聲了嗎?現在你那情郎就正與我師父在內尋歡作樂,可不知有多逍遙快活呢!你如今不過是我的一個階下囚,我有必要騙你麼?”
    綠萼雖滿心不信,卻又覺一陣說不出的憂慌,急忿叫道:“你別想挑拔我和我霄哥之間的感情!我可不上你的當!”嬌杏冷笑道:“我才沒這個閑心!哼哼!哄騙你的話你全相信、告訴你的真話你偏偏又全不信,你們這等千嬌萬貴的大戶小姐原來都隻是些長著豬腦袋的糊塗東西!還總是一副驕氣十足、自以為事的樣子!我看了就覺得可憎!”
    綠萼怒叫道:“你才長著個豬腦袋呢!”嬌杏道:“我也懶得同你再多說!”一把複將她推回屋內,轉向那二名女盜道:“把地上的飯菜都收拾了,用不著理會她!我還要去伺侯師父和那小子享樂,就不在這兒耽擱了。”那二女忙應了,送她出門。綠萼疑慮噬心,煩亂萬分,軟入椅中,似乎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那二中女盜複又進來,掃拾了自己打落的飯菜後掩門而出。
    綠萼也無心多顧,又過了一會兒,耳聽一女盜在屋外窗下怨歎了一聲道:“聽說師父這次對那姓秦的小子喜歡得緊,這兩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同那小子在她內居裏尋歡作樂,別的姐妹們都跟著又是跳舞撒歡又是好吃好喝的,快活得都要瘋了,就隻你我兩個命苦,看守著這麼個沒用的臭妮子,毒日頭底下曬著不說,連一日三餐都快無人問津了,真是倒黴透頂!”另一女盜也大含怨氣道:“可不是麼。昨天我還曾四師姐說,那姓秦的小子不但長得漂亮,嘴巴也象塗了蜜一樣,師父把他喜愛得比對以前哪個男人都甚呢,日以繼夜、通霄達旦的同他混在一起。哼,我看師父早就憋悶得慌,這次可是逮著機會要盡情享受發泄一番!誰教咱們兩個生得不好,入不了她的法眼,才盡派咱們幹這等沾不上半點好處的苦差!”
    綠萼直覺一股熱氣騰地便朝腦頂衝了起來!正欲跳起就去砸門,卻聽另一女忙“噓”的一聲道:“小聲點,留神被人聽見告密,師父可饒不了咱倆。”那一女盜沒好氣道:“你盡管放一百個心,看看這兒又哪有半個人影,她們這會都隻顧跟著師父享福呢,誰有那閑情跑這來聽到咱們說話。”稍停了一下又道:“不行,咱們倆也不能太傻了,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師父那邊偷偷給咱們弄點好吃的來。”另一女似也大為動心道:“那也成。我也不在這大太陽底下站著了,反正這死丫頭也沒可能跑掉,我就到旁邊屋裏歇歇等你。”那一女道:“你自管歇去吧,她就算能從這跑出去也不識得出穀的路,何況前麵林子裏還有大王的人馬駐守著,就她那點本事,插翅也難飛。你不用理她。”
    綠萼也不知是怎樣才按捺著聽到此時,先前那股衝動有些冷靜下來,直待她二人腳步聲離去,屋外聽去無甚聲音了方才屏氣到門前,正貼到門板上想再仔細聽一聽,萬不料門板卻咯吱一聲,竟開了一條縫。綠萼本是想確定屋外無人了找尋脫逃之策,再難想到這時門竟都沒鎖,轉而省思定是那二女先前收拾飯菜出去時忘了鎖門,雖心思焦重下,還是不免大喜過望!忙將門又推開些向外一探,四麵果然悄無人跡。她思有一女盜說就在旁邊屋內歇息,便小心翼翼、躡手躡足的出外,邊瞅著無人邊掩好門,然後一步便躍入簷下一花叢中掩身觀望,但見是時正當午後、烈日炎炎,四下裏繁茂的花樹間雖圍建著好幾排房屋,卻見不到一人外出。她心急如焚,也再顧不了許多,當下掩在花樹後一徑朝適才嬌杏所指的那幢屋舍疾行去,初起尚有些擔心被人察覺,可總沒碰見半點人跡,膽子便大了起來,且愈行愈能聽清那幢房屋內傳出陣陣喧樂聲,更是再顧不了其他,腳下越行越快,連身形也不大顧著遮掩了,直行到那幢屋子前,耳內已是鬧噪聲震,她還沒用得著動半點心思尋測窺探之法,便見屋子東窗大開,不過下意識地略放輕了腳步踅到那窗邊一望,屋內的情形就已清清楚楚地盡收眼底——
    但見裏麵紅毯粉帳,花團錦簇,處處彩衣飄舞!滿滿一屋子形態輕佻的女子或正踩著鮮豔的地毯縱情亂舞、或正坐倚四處桌幾邊醉笑暢飲!桌幾上擺滿了各色酒食,卻已是杯倒碟翻,一片混亂!最招眼的便是眾人圍攏於中的那張鋪設華豔的大床,上麵斜倚著一個一身火紅紗衣的女子,濃妝妖冶、滿麵得樂,正是前番見時還那般可憐萬分的香兒;而她嬌蜷的雙膝旁還躺著一名似已渾身酥軟的男子,一雙餳目迷醉地麵對著滿屋這幹搔首弄姿、調笑不斷的風騷妖女,竟也跟著“哧哧”蕩笑,一副已深深沉湎於酒色欲鄉的不堪形態,正是淩霄!
    綠萼霎時間矍目大睜、手足冰涼!再也想不起還要隱蔽行藏,直直立在窗前,瞬也不瞬的大瞪著淩霄!而屋內哄鬧的眾人似早已沉醉,隻顧恣興狂樂,竟無一人發覺注意到她。
    胡紅香忽的蛇般輕扭了一下軟軀,向旁伸出一隻手。那旁床下倚坐著的嬌杏忙倒了杯紅光誘人的美酒托上。胡紅香目不斜視的輕輕接過,啟開鮮豔的紅唇抿了一小口,然後便嬌迷迷俯向淩霄,舉著酒杯滿目風騷的送到他唇邊。她原本就衣領大開,裸露出雪脂般的酥胸,此刻一對豐乳更是就要盡數從衣內脫出般幾已垂貼在淩霄臉上。
    綠萼眼睜睜看著,隻盼淩霄能立時便跳起狠狠給胡紅香一記耳光!卻見淩霄竟毫不阻逆的張口吃了她那杯喝剩的酒,隨後更如隻柔順的小貓般緊貼在她身邊,竟似滿麵獻媚笑意,無限貪迷的喚道:“紅香姐,你待我真好……”
    綠萼直覺後脊梁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一股如火熔成鐵汁般洶湧滾燙的熱流陡然間便衝動了她冰涼的手足!她平生第一次真正深切感受到了什麼叫憤怒與屈辱,可當時的她還無暇自知,她隻覺渾身如一團烈火熊熊燒著,除了要爆發別無任何心思!她都不知自己是怎樣就從旁尋見了門一頭便衝了進去,屋內竟還無人注意她。她象隻憤怒的獅子,惡狠狠推開擋在半途的那幹還在豔舞的妖女!直衝到逾那張大床幾步前立下腳步,正對著床上的淩霄,已是憤怒到了極點的大吼道:“秦淩霄!你給我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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