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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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重生
山崖下,一個女子掛在一顆樹上,樹枝太細,受不了女子身上的重量而落到了地上,依然沒醒。
一個小童,飛快地在樹林裏穿梭著,後麵跟著一條狗,搖著尾巴,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的小主人,很是親昵。突然,狗朝著裏麵飛快地奔去,並且還不停地發出“汪汪汪”的叫聲,看見狗如此反常,一邊喊著:“小豆子,小豆子,怎麼了?別跑這麼快啊,快回來……”
終於,停了下來,小童追了上去一看,是一個人。
哇,不會是死了吧?看她躺在地上都不動,頭上還流著血,左邊臉上還被刮了一個好大的傷口。
猶豫了一會,小童鼓足勇氣,向著女人靠近了一步,身手探探鼻息,還有呼吸耶。
“小豆子,你在這裏等著,別跑開喔,我去把爺爺叫來。”說完,便跑開了。
陽光下,一個老人,頭發灰白,但身體看起來還算硬朗,正在屋外的空地上劈柴,一下又一下,滿頭大漢。
“爺爺,爺爺,快來啊,樹林裏有一個人,一個快死的人,爺爺,快來看看啊……”小童氣喘籲籲地講著,一隻手卻已拉著爺爺向森林走去。
果然,樹林裏躺著一個人,氣息微弱,幸虧發現及時,不然小命可就不保了。立刻把這名女子帶回了住處搶救。
掉下山崖,並且還沒死的,她可是第一個,也許上天讓她命不該絕吧,又讓她碰上早已隱退江湖多年號稱神之手的神醫杜笑,真是幸運之極。
頭好痛,臉也麻辣辣的,全身散架了一樣。
睜開眼睛,四周漆黑一片,大概是晚上吧,天還沒亮,再睡會吧,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再次睜開眼睛,四周怎麼還是漆黑一片?難道,我剛才隻是睡了一小會?我疑惑地想著。
不行了,嘴巴好幹,渴死我了,努力移動身子,也許牽動了傷口,痛,好痛啊,眼中泛起了淚花。可是自己真的好渴,於是用力敲打著床沿,希望有人聽見。
黑暗中,隻聽見有開門的聲音,我欣喜。有人進來了,我動了動自己幹裂的嘴唇,沙啞地聲音喊著:“水,水……”
“姑娘是想喝水嗎?”是個老人的聲音。然後,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扶起了我,一杯水遞到了我唇邊,我一口氣把杯中的喝光,喉嚨頓時得到了滋潤,舒服多了。
“謝謝!”我連忙感謝道,然後又問道:“天這麼黑,怎麼不點燈啊?”
過了一會,隻聽那老人說:“噢,我家太窮了,所有沒有燈。”
我也沒有多想,信了老人的話,問:“老爺爺怎麼稱呼啊?”
“我是一個山野的大夫,就叫我杜大夫吧。那請問姑娘又該如何稱呼?”老人的聲音傳來。
想了一想,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想不起來。“對啊,我叫什麼名字啊?我是誰啊”我茫然地說著,到現在才發現,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自己是誰,關於從前的一切,我都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了?
老人看出了我的不安,安慰著說:“姑娘切莫著急,姑娘也許是失憶了,我是個大夫,定會幫姑娘醫治好的,請姑娘放心。”又說,“姑娘,天還沒亮,我看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隻聽關門聲,杜大夫已經退出去了,但在他出門前,我卻隱約聽到了他的一聲歎息。
這幾天,我一直處在黑暗中,就算杜大夫不說,我也知道自己失明看不見了,杜大夫是個好人,而我,也很親切地叫他杜爺爺。由於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杜爺爺給我起了一個新名字,跟著杜爺爺的姓,叫杜來之。
杜爺爺說,既來之,則安之。
杜爺爺說,我一個弱女子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沒死是一個奇跡。
這半個多月來,我總躺在床上,又看不見,百無聊賴,幸虧杜爺爺的孫子小虎子,每天都來到我床前,給我講許多深山裏的趣事,甚至,他還去馬蜂窩裏掏蜂蜜拿回來給我吃,這蜂蜜很甜。有種很溫馨的味道。
這天,我聽見把聽見有人推門進來,我以為是小虎子又來給我講那些有趣的事情了,忍不住喊:“小虎子,今天又來給我講什麼有趣的事?”
“來之,是爺爺!”杜爺爺開口說道。
原來是杜爺爺來了,我不好意思地叫道:“杜爺爺。”
現在的我,看不見,但耳朵變地特別靈敏,我聽見杜爺爺慢慢地踱到我床邊,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久久沒有動靜,想杜爺爺肯定有什麼事情跟我說,於是開口問道:“杜爺爺,有什麼事嗎?”
一聲輕歎,杜爺爺說:“來之啊……”
聽杜爺爺的聲音,很是猶豫,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勉強笑著說:“杜爺爺,我沒事的,有什麼事說吧。”
又是一聲歎息,杜爺爺開口道:“我仔細檢查過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沒有問題,但我發現你腦中有一個很大的血塊,這可能就是導致你失明還有失憶的關鍵。”頓了一頓,繼續道:“你知道的,杜爺爺是個大夫,可是,這腦中血塊,我無法破開你腦取出血塊……”
說到這裏,我想我明白了。我永遠都不能複明了,我一輩子都要處在黑暗中了。
此刻的自己,隻感覺腦中空空的,心中,出現了一個黑點,慢慢地,黑點在擴大,就在它準備要吞並我整個心的時候,有一雙大手按在我的手上。那手,很大,很粗糙,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手上厚厚的老繭,但就是這樣一雙手,卻使我心中那驀然而起的黑點消失了,使我感覺很安心,使我感覺,也許,眼睛看不見了也沒有什麼。
“來之,你也不要這麼絕望,你腦中血塊,也並非沒可能消除的,我給你用活血散淤的藥,你腦中的那血塊也許會消退,又或者,時間一長,這血塊自然就消退了。”
黑暗中,杜爺爺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聲音很沉穩,很有力。我不知道他是啊安慰我,還是真的是這樣的,但就算他是在安慰我,我也願意抱著這樣一個希望,快樂地活下去……
那天以後,我每天總是笑著麵對生活中的一切,雖然我看不見,感覺自己身處黑暗中一樣,但我的心,卻讓我覺得前所未有的光明,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奇怪,但也讓我很舒服。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我每天,聽山裏許多鳥兒的合唱,聽小虎子繪聲繪色地講山裏麵的趣事,聽杜爺爺講許多他從前醫治過的怪病……
而今天,算是個特別的日子吧。
我掉下山崖時,臉上有好多處擦傷,頭上都包著厚重的紗布,而今天,終於要解開了,我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杜爺爺為我解開紗布,而我的心裏卻出奇地平靜,在我看來,好看亦或難看,並沒有什麼區別,這算不算是心靜如水呢?
當杜爺爺走到我身後,拿起剪刀剪開紗布,手在我頭上一下又一下地繞著,紗布一圈又一圈地從我頭上離開,下巴,臉峽,額頭,感覺空氣在我的臉四周遊離,涼絲絲的。
沉默……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聲音,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裏暗想,大概自己是太過於醜陋,小虎子和爺爺都不好出聲打擊我吧。嘴角泛起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小虎子,他用一種極其誇張的語氣說:“哇!來姐姐,你好好看喔……”小豆子也適時地“汪汪”叫著,好像在附和著小主人的話一樣。
我轉過頭,雖然看不見,但還是睜大了眼睛,用一種詢問的態度叫了聲:“杜爺爺。”
杜爺爺重重咳了一聲,說:“來之,你的左臉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我明天去製些藥膏,你擦上就好了。”
“謝謝!”對著杜爺爺嫣然一笑。
杜爺爺對著小虎子說道,“小虎子,我們出去吧,讓來之好好休息,她也累了。”
小虎子在門口扭捏了好一會,才不情願地退出了房門。
房間裏現在就我一個人了,仔細摸了摸自己的臉,臉很小巧,很精致,眼睛上的睫毛很長,不笑時的嘴角也是有點微微上揚。一瞬間,心裏有種空空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這樣太安靜,一安靜,四周聽不見聲音的時候,心裏就是空空的,然後,會有一種惆悵的感覺驀然而起,腦海中不自覺地出現了一片天空,天空中滿是繁星,很美,感覺觸手可極,我一抬手,就摘了一把星星在手中。我卻感覺我握在手中的是滿滿的快樂,我緊緊地握住這手中的快樂,不讓它逃走,帶著甜甜的笑容,進入了夢鄉。